第86章 飛頭

  烏鴉使靈的紅鑽眼睛盯著被諸多光線分身逼近角落群毆的主人，有些費解，明明已經被打成豬頭了，為什麼還那麼興奮?！

  鏡子裡的鏡婆揶揄出聲：「我見過裝逼的，但是沒見過被打成這樣還這麼能裝逼的，我很喜歡，因為我要狠狠地打你臉。」

  圍攻顧小冥的光線分身同時靜止，後退兩步，然後動作統一的舉起右手，光線延伸成鋒利的發光刀刃。

  齊刷刷的光刃，光芒四射。

  「我究竟做了什麼，為什麼要嘲諷……」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顧小冥心中苦笑。

  挨揍可以，但用血肉之軀對抗鋒利武器，他根本做不到啊。

  可他現在必須拖延時間。

  想到這，他有些無奈地舉起雙手：「等一下，美女，有些玩大了，能讓我死得明白點麼？」

  鏡子裡的美人鏡婆露出迷人的微笑：「是我棋高一著，有什麼不明白的？」

  為了儘量拖延時間，顧小冥冷靜地說：「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找上小虎和他姐姐。」

  「小虎是誰？？」鏡中美人愣了一下，然後想了起來：「啊，那個窮酸少年是叫小虎麼？不過是倒霉者之一罷了，我會扮成游商去一些偏僻的地方，那些無助者皆是獵物，沒人在乎他們，沒人會為他們出頭，像你這樣的出頭鳥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烏鴉使靈發出威脅：「醜八怪，敢傷害我主人，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到你，把你撕成碎片和豬屎混在一起，澆灌農田。」

  鏡婆輕蔑笑道：「我不會受叛徒的威脅，給人類當狗腿子的妖魔都不得好死，動手！殺了他！」

  手持『光刃』的光線分身再次動了起來。

  這一次，它們不會再給顧小冥機會了。

  那些角度正好對著顧小冥的鍍銀鏡子裡，美艷的鏡婆笑得花枝亂顫：「哈哈哈哈哈，這就是你的下場，人類！讓你招惹我！」

  手持光刃的光線分身步步逼近，顧小冥緊繃的身體反而鬆懈下來。

  他低下頭，肩膀聳動，發出低沉的笑聲。「呵呵呵呵呵。」

  烏鴉使靈也跟著發笑：「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一人一鴉的奇怪表現引起了鏡婆的好奇。

  「等一下。」鏡婆叫停了光線分身，疑惑出聲：「你們是瘋了麼，到底在笑什麼？」

  一人一鴉就像被點了笑穴，自顧笑著。

  鏡子裡的鏡婆越來越迷惑：「你們到底在笑什麼？！！」

  有時候，絕境中敵人的莫名發笑，足以讓人心中發毛，鏡婆心中疑惑，難道這一人一鴉還有後手？

  顧小冥緩緩抬起頭，嘴角揚起嘲諷的弧度。「我笑你就是個傻逼，連我為什麼笑都不知道？」

  烏鴉使靈附和道：「傻逼，傻逼。」

  鏡婆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眼角一跳一跳的。「使靈和主人的嘴巴都那麼臭，去死吧。」

  光線分身再次動了起來。

  同一時間，烏鴉使靈也動了起來，速度快到不可思議的程度。

  玻璃破碎的聲音不絕於耳，那些鍍銀鏡子相繼被烏鴉打碎。

  鏡面迸射的保護光線對它一點效果沒有。

  轉眼間，滿屋子的鍍銀鏡子就剩下三兩個，烏鴉特意留下角度對著主人的那幾面鏡子。

  隨著褻瀆之器的破碎，光線分身也消融成毫無攻擊力的光點。

  剩下三兩個光線體被顧小冥連續的重拳擊倒。

  戰鬥突然間逆轉，鏡中美女睜大眼睛，神色驚恐地說：「你這該死的烏鴉為什麼這麼厲害！？剛才是裝的麼？」

  烏鴉使靈落在主人肩膀上，高傲中帶著不屑：「因為你太弱了，蠢材。」

  鏡子裡的美女看了看烏鴉，又看了看顧小冥，似乎遇到了理解不了的怪事。

  顧小冥看著鏡子裡那張充滿費解的臉，淡淡說道：「你自認為棋高一著，連我們在拖延時間都看不出來麼？」

  「拖延時間？」鏡婆更加困惑了。「你們為什麼拖延時間。」

  烏鴉使靈開口說道：「當然是怕你逃跑，蠢死了。」

  「開什麼玩笑，我怎麼會逃跑？你們已經在我的陷阱里了，該逃跑的是你們。」鏡婆的美麗臉龐充滿了費解。

  顧小冥聲音冰冷：「我們？你好像搞錯了，不覺得少了什麼人麼。」

  在顧小冥眼裡，鏡子另一邊，北冥雪白皙雙手悄無聲息地搭在鏡婆肩膀上，上面落滿了冰晶蝴蝶。

  鏡婆察覺到來自肩膀的重量，驚恐回過頭，近在咫尺的北冥雪朱唇微啟，吐出一團霜色冰息。

  寒冰瞬間覆蓋了鏡婆的臉，落在肩膀上的冰晶蝴蝶抖動翅膀，把身體從裡到外凍成冰塊。

  結束了，看到這一幕，顧小冥心裡鬆了一口氣，這頓揍算是沒白挨。

  就在這時候，鏡婆臉上的冰霜開始龜裂，像牆皮一樣剝落，露出本來面目。

  美麗不復存在，而是在術士幻像中看到的雜貨鋪駝背老婦，又老又丑。

  美人蛻掉了畫皮，裡面腐爛不堪。

  垂死掙扎的醜陋老婦不光看到了北冥雪，還看到身邊不男不女的術士阿翔。

  她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聲音像一隻多毛老鼠鑽進嗓子眼般尖細：「我明明把你殺了。」

  術士阿翔嫵媚一笑，聲音帶著中性的沙啞磁性：「你不會這麼蠢吧，你應該比我清楚，永遠不要相信眼睛反饋給你的景象。」

  醜陋又衰老的鏡婆神色痛苦，咧開沒有幾顆牙的嘴吧嘶吼著：「為什麼都說我蠢！！！我詛咒你們！詛咒你們這幫狡猾的人類！不得好死！」

  幾隻冰晶蝴蝶落在鏡婆醜陋的腦袋上，隨著薄如蟬翼翅膀抖動，蒼老皮膚快速失去色彩，就像被吸乾了血液，整個腦袋徹底變成蒼白色的冰疙瘩。

  鏡婆身後的北冥雪後撤兩步，抬起腳一記飛踢。

  冰凍的腦袋像球一樣飛離身體，在飛的過程中，破碎成夾著白霧的血色冰塊。

  鏡婆一死，鏡子裡的景象開始消散，最後傳來的是術士阿翔的聲音：

  「小雪，不要那麼暴力，女孩子要溫柔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