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幕後黑手

  千眼蛛魔王語氣變得森冷：「你這高明的小騙子，能力倒是少見，能附身在別人身上竊取記憶，秘密是你的籌碼，不過我看穿你了，你的附身能力只對鬼階不對」

  千眼魔王似乎想到什麼，揶揄地看著小童。

  身上的斑點再次眨眼般閃動，他繼續說道：「我懂了，你的能力只對鷹階以下的人有用，不然你完全可以附身那個鬼階謀士，每次你附身的人都不過鷹階，你個卑微又貪心的小東西，不甘心當一個螞蟻，去松陽山是想討要一具強大的軀殼。」

  小童陰沉下臉，沉默幾秒後，擠出笑容，眼角下垂的眼睛看著魔王，不生氣也不畏懼：「我只是個小人物，能力就那麼丁點大，倒是魔王大人你，在碧雷城附近隱匿那麼多年，眼睛終於失而復得，可喜可賀。」

  千眼蛛魔王把手裡的猩紅眼珠鑲進右眼深洞。「沒錯，我在碧雷城蟄伏多年就是為了它，他們用天魔鐵盒子鎖住它，我感覺不到，只能按兵不動，你是個狡猾的人，用特殊能力在某個小妖魔那偷取到關於我的記憶，找上門來說能幫到我，你確實做到了，如果我猜得沒錯，外面的馬夫就是泄秘的獵魔人了，你也偷取和篡改了他的記憶。」

  稚嫩小童沒有反駁，千眼蛛魔王說得皆是事實，除了按兵不動那段，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分明就是被雷九霄打怕了。

  小童了解千眼蛛魔王和雷九霄之間的仇恨。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雷九霄剛踏入天階，第一個任務就是臭名昭著的『紅血瀑布事件』。

  天下獵魔司的某位高層和千眼蛛魔王的千眼幫相互勾結，把難民和死刑犯發配到紅血瀑布另一邊的妖魔之地，換取低階妖核，牟取暴利。

  事件暴露後，雷九霄被派去收拾爛攤子。

  天下獵魔司當時的命令是不要和魔王交手，只要搗毀走私人口的據點就可以。

  但雷九霄是個十足的鐵憨憨，直接殺進了千眼蛛魔王的大本營，殺了全部妖魔部下後，硬是懟上了魔王。

  天階妖魔有著恐怖的自愈能力，就算剩下一個妖核也能起死回生，有的魔王甚至擁有兩枚以上的妖核，千眼蛛魔王的妖核就是兩個眼球。

  天階獵魔人對上天階妖魔，沒有幾個能占到便宜的，雷九霄是其中一個。他單槍匹馬和千眼蛛魔王打了三天三夜，終於打敗了魔王。

  可是他沒下殺手，也沒離開，而是等著蛛魔王恢復過來，再戰鬥一次，再次打得千眼魔王剩下兩個眼球，繼續等著恢復。

  然後繼續打，打剩眼球，繼續等恢復，繼續打……，如此循環。

  半年之後，雷九霄變得更強了，千眼蛛魔王被打怕了。

  最後雷九霄對可憐的魔王產生了『憐憫』之情，離開時帶走了魔王的一隻眼睛，鎖在天魔鐵的盒子裡，當做收藏。

  這就是千眼蛛魔王和雷九霄的仇怨，單方面的仇怨。

  稚嫩小童想到這，嘴角翹了起來，第九魔王可以算是妖魔之恥了。

  皮膚上全是褐色斑點的千眼蛛魔王繼續說道：「我想不明白，你了解我，了解雷九霄，甚至了解我和他之間的仇恨，可是我卻不認識你。」

  小童白嫩的小手交叉，表現的有些緊張。「你可以把我當成一個亡魂。」

  千眼蛛魔王新眼球生澀的轉動。「我不喜歡藏著掖著的人，你為什麼幫我。」

  小童半是認真半是敷衍地回答：「因為我和雷九霄也有仇怨，就是他毀我軀殼。」

  千眼蛛魔王懷疑道：「據我所知，雷九霄和別人不一樣，他從來不會殺人類，即便是極惡之人。」

  小童露出不太整齊的牙齒：「我現在是人類，但不代表原先也是啊，我之前的軀體已經不在了，重新修行不知道要過多少年，所以我想去松陽山找祂，請求祂賜給我一具新身體，因為這件事，我才幫助你取回眼珠的，堂堂一個魔王，起碼要遵守諾言。」

  千眼蛛魔王滿是褐色斑點的臉浮現出不耐煩之色，語氣突然變得森寒：「可你現在對我沒用了，我會再次吃掉你，第十次。」

  八根恐怖的蜘蛛骨腿從千眼蛛魔王后背刺出，猛地插進小童的身體裡。

  魔王發難，毫無預兆。

  八根骨腿向外一分，小童身體被撕扯得七零八碎。

  接著兩條染血的蜘蛛骨腿衝出馬車簾幕，把駕車的獵魔人拽進馬車，傳來血肉撕裂的可怕聲音。

  兩匹馬受了驚，在大道上揚蹄狂奔。

  失控的馬車經過一片茶園時。

  一名低頭專心採茶的女孩突然楞一下，然後抬起頭望著絕塵而去的馬車。

  她長相甜美，雙眸渾圓有神，嘴唇猶如誘人的櫻桃般紅潤，她嘴角微微上揚，扯動眼角，露出詭異的笑容。

  「真是一個不懂得感恩的蜘蛛，算了，反正雷九霄和天下獵魔司不會容忍他到處亂跑，這次雷九霄會氣得半死，會殺了蜘蛛吧，會的，一定會的。」採茶女孩自言自語，扔掉手中已經裝了半下茶葉的竹籃。

  她走出茶園，走上大道，沿著馬車的車轍前進，繼續向一開始的目的地前進。

  沒走上多遠，她看到翻進溝里的馬車，兩匹馬眼神驚恐，口吐白沫，活活被嚇死，馬車的絲綢簾幕沾滿了血跡，裡面傳出咔哧咔哧的咀嚼聲。

  那是馬車夫和她上一個身體被蜘蛛啃噬的聲音。

  採茶女孩扭過頭，裝作沒看見，繼續前行，碧雷城的故事已經結束.

  在採茶女孩體內的東西稱不上人類，也稱不上妖魔，是一個記憶，只能稱之為『它』。

  『它』可以隨便穿梭鷹階以下生物的腦海里，竊取秘密，篡改記憶，奪舍軀殼。

  關於碧雷城發生的一切，也都是它策劃的。

  它先從靈安寺那個鷹階的野豬妖魔身上竊取到千眼魔王正在碧雷城附近蟄伏，想要拿回自己的眼球。

  然後它不斷更換身體，潛入碧雷城，找到徽章刻著數字十一的守夜小隊成員，竊取其記憶，得知眼球由鬼階的城主謀士保管。

  接著它制定好一系列的計劃，找到第九魔王千眼蛛魔王獻計，先讓蟄伏在各處的妖魔統一行動，抽空碧雷城的守備，調虎離山。

  再讓蟲傀操縱美人鳥襲擊獵魔人，設下獵魔人木馬送回城裡，利用蟲傀的能力控制謀士楊儀抱著褻瀆之器跳下城牆，讓千眼蛛魔王順利取回了眼球。

  天時地利人和，皆在它掌控之間。

  全是伏筆，真是絕了。

  它做這些的目的只有一個，只有在天階妖魔帶領下，才能登上松陽山，妖魔之巔。

  它要藉助第九魔王的力量見到『祂』。

  『祂』是妖魔十魔王之主，是妖魔起源，萬魔之魔。

  祂是妖魔之神！是一切邪惡的主宰！！！

  它要用一個秘密跟祂換取強大的新軀殼。

  那個秘密是：意外律誕生的孩子已經降臨於世。

  千眼蛛魔王是指望不上了，該死的背棄者。『它』需要另闢蹊徑登上妖魔聖地——松陽山。

  這次它的目的地是北方界都，嚴冬城。

  混亂即將到來。

  又要開始禍禍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