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捅

  豬頭妖魔站在原地，也不主動向前，繼續用語言相激：「我說，那個人是和你一起來的吧，他穿的衣服和你一樣，說話嘰里咕嚕帶著土腥味。」

  顧小冥聲音結冰：「我師父在哪？」

  「啊，那尖嘴猴腮的男人原來是你師父。」野豬妖魔哼哼唧唧地笑了。「他明明可以像你一樣逃得遠遠的，可他偏偏沒跑，應該是想要保護你這個沒用的徒弟，可惜啊，太不自量力。」

  「他，在，哪。」顧小冥咬牙切齒道。

  他突然想起來，自己睜開眼睛的時候，是在靈安寺院子一角，身上還蓋著稻草，應該是元行師父做的，為了保護他。

  「他！在！哪裡！」顧小冥繼續逼問，一字一頓，充滿了殺意。

  豬頭妖魔咧開嘴巴，笑著說道：「你已經見過他了。」

  「我沒看到任何人。」顧小冥說。

  豬頭妖魔做出吃東西的動作。「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就看到他了，我還讓他跟你來了一次親密接觸，如果你想看剩餘的部分，就在廚房的大鍋里。」

  顧小冥突然一陣反胃，他想起第一次看到破戒僧，對方手裡拿著一個大肘子，那個肘子大得不正常。

  「你殺了他，又吃了他。」顧小冥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尖銳，像刀子割在玻璃上。

  他撿起被烏鴉使靈彈飛的砍柴斧，憤怒地沖向豬頭妖魔。

  豬頭妖魔猙獰地笑了。

  說話的時候，它腰部被砍柴斧砍中的傷口已經恢復差不多了，就等顧小冥自投羅網。

  顧小冥衝上去的過程中，有東西不受控制地從眼睛湧出來。

  從他有記憶起，就從來沒哭過，他不知道哭是什麼感覺，仿佛他的骨子裡缺少那種情感。

  他並非心慈手軟之人，他的內心，潛藏一頭嗜血的野獸。

  元行師父從小教導他做一個善良的人，這種軟弱的觀念在束縛他。

  上個世界的弱肉強食法則，不再是血與骨，鋼和劍的碰撞，已經變質成金錢和地位的碰撞。

  對於他來說，上個世界是牢籠。

  如今，他來到這個世界，再不用控制內心的野性了。

  這個世界，誰的拳頭硬，誰是老大！就這麼簡單！

  善良只會讓人喪命，就像元行師父。

  元行真人養育了自己十八年，是他唯一的親人。

  失親之痛令他力量暴增，當人類受到一定刺激，就會陷入瘋狂的執著中。

  「我殺了你！！！」顧小冥傾盡全身之力，砍了下去。

  利刃之下，有死無生。

  只見野豬妖魔雙手交叉舉在頭頂，竟用肉身招架利斧。

  顧小冥的力量毫無保留，斧頭也結結實實砍在妖魔手腕上。

  可預想中斬斷妖魔雙手的情況沒有發生。

  人類和妖魔之間是有差距的，不入流和鷹階之間還有差距，兩個差距加在一起既是不可逾越的鴻溝。

  只聽噹啷一聲，斧子就像砍在了鋼鐵之上，斧刃崩裂一塊。

  反震的力量讓顧小冥虎口一陣酥麻，砍柴斧脫手彈出。

  下一秒，野豬妖魔的大手鉗住了他的脖子。

  往上一提，雙腳離地，整個人懸在半空。

  野豬妖魔慢慢收攏手指，咧開嘴獰笑道：「臭蟲，我會用油鍋好好招待你的，你很快就能去陪你師父了。」

  野豬妖魔自覺已經掌控全場，想看手中人類一點一點窒息而死。

  不過奇怪的是，兩分鐘過去了，掌中人類仍然沒有昏闕的跡象，那雙死魚眼無精打采，卻蘊含著十足的殺氣。

  這時候烏鴉落在野豬妖魔頭上，開口說道：「主人，只要你開口，我就一嘴巴叨爛這豬妖的腦袋。」

  野豬妖魔感受到頭頂的烏鴉實力不俗，不過它沒有像第一個低級妖魔那麼害怕。

  它是一個有思想的豬，不對，有思想的妖魔。

  它知道，妖魔使靈需要主人發布指令才能行動，它現在可是死死掐著脖子，對方絕對發不出任何指令。

  所以是它贏了.

  可是，有不對勁的地方，被掐住脖子的人類瞥了一眼烏鴉，張開嘴，擠出一句話：「別出手，它是我的，我親手給師父報仇。」

  「.」豬的腦袋有點不夠用了。

  野豬妖魔看著顧小冥脖子被掐出的淤痕，神色轉為驚訝，「你為什麼還不死，還能說話。」

  因為屏息法還在生效，所以扼喉並不能讓他窒息而亡。

  這是個機會，顧小冥在野豬妖魔驚訝之際，果斷出手。

  藏在手裡的鋒利小刀對著野豬妖魔的腦袋連戳兩下。

  噗嗤，噗嗤兩聲。

  野豬妖魔兩隻眼睛被鋒利小刀捅瞎，它哀嚎一聲，雙手下意識去捂眼睛。

  它這一捂眼睛，手便空了出來。

  顧小冥從半空中掉落，鋒利小刀順勢插進它的腳面。

  一刀刺中，拔出來又是一刀，野豬妖魔踉蹌著後退。

  顧小冥已經見識到妖魔的自愈能力，自然不會給對方勻出恢復的空隙。

  「我乾死你！！！」他怒吼一聲乘勝追擊，緊緊貼著眼睛被刺瞎的野豬妖魔，鋒利小刀瘋狂輸出。

  噗嗤噗嗤的聲音不絕於耳。

  按理說野豬妖魔是鷹階的實力，加上自身皮糙肉厚，尋常兵器根本破不了防。

  只怪顧小冥手裡的是能捅穿萬物的鋒利小刀。

  野豬妖魔因為眼睛瞎掉，看不到敵人，只能胡亂地抓。

  顧小冥靈活閃避，每刺幾刀就換個位置。

  雖然刺不到妖魔腦袋，但這一會兒的功夫，也刺出不下幾十刀，把野豬妖魔的身體中段捅成了篩子。

  烏鴉使靈落在一旁的石台上，打到現在，它已經看呆了。

  這速度……這頻率……，這是打樁機麼？豬直接被捅懵了。

  「吼！！！！」野豬妖魔被捅得受不了，激發出凶性，長嚎一聲，找准方向發動野蠻衝鋒。

  雖然衝鋒氣勢十足，只不過沒撞到人。

  它衝刺了七八米的距離，直接撞在堅固的石牆上。

  石牆被撞出了個窟窿，它的腦袋卡在窟窿里，脖子以下的身體留在外面。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道影子跟著竄了上去。

  還是顧小冥，他對著野豬妖魔的後背又是一頓小刀捅刺。

  噗呲，噗呲，噗呲，噗噗噗噗噗

  野豬妖魔想從牆裡出來，只因眼睛被刺瞎，身體也被捅成了篩子，如今腦袋又撞了牆，力量幾乎流失殆盡。

  在小刀鍥而不捨的密集攻擊下，它象徵性地掙扎一下，就再也不動彈了。

  「叮，擊殺鷹階妖魔，獲取呼吸值1天，受鋒利小刀加成，獎勵追加呼吸值1天。」

  顧小冥聽到系統提示音後，又捅了幾十刀才停手。

  飄在眼前的屬性面板變成了：

  【顧小冥：不入流】

  【呼吸值：2天2000息】

  【獵魔成就第二階段：3/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