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肉食系破戒僧

  元行真人看到桌子上的半瓶礦泉水，拿過來就要往圓盤物件上灑。

  顧小冥連忙制止道：「師父，你幹什麼？」

  「洗乾淨它啊。」

  「給我。」顧小冥一把搶過圓盤，從抽屜里拿出小刷子。

  他在鑒寶節目看過，對古董不能用水，一定要用小刷子細心刷，要溫柔，不然損壞了就不值錢了。

  刷塵工程持續了兩個小時，終於小有成效。

  從外形來看，確實是個盤子，質地介於瓷器和玉器之間，呈天青色。

  半個盤子已經顯露本貌，上面的白色雲紋構成一隻威猛瑞獸。

  「獸型紋路。」元行真人神色十分激動。

  顧小冥有些犯困的死魚眼閃過一道光芒。「有點意思，說不定真是個古董。」

  顧小冥是個窮了十八年的道士，但在這個信息發達的時代，傻子也知道錢的好處。

  他最奢望的東西有三件，從高到低依次排序，火鍋，女朋友，小汽車。

  他人生的終極理想就是跟女朋友在豪車裡————吃火鍋。

  ╰(。)╯

  雖然這三樣他一個都沒有，沒錯，他連吃火鍋的錢都沒有，但是不能否認一個鹹魚道士的理想。

  師父開始興奮。

  面癱臉徒弟像上了弦的玩具木偶，加快手上的除塵工作。

  又過了一個小時，盤子的另一半也顯出本來樣貌，同樣是雲紋，不過是黑色的，看起來像是某種鳥類瑞獸。

  「我」除塵完畢，顧小冥有種想罵人的衝動，他的夢一瞬間破碎了。

  「徒兒，怎麼了？」

  「畫風不對啊。」

  「畫風怎麼不對了。」元行真人焦急問道，他還沒看明白盤子上的圖案。

  顧小冥捂著臉，把盤子遞給師父看。「一個是烏鴉，一個是哈士奇，還是冰種的，盤子一半黑一半白，根本不搭啊。」

  「烏鴉和哈士奇？徒弟，我國古代有哈士奇麼？」元行真人興奮地問道，目光像著了魔。

  「當然沒有，歷史上最悠久的是中華田園犬。」顧小冥很想生氣，可惜他從小性格就有缺陷，提不起情緒，簡而言之就是太過冷靜。

  元行師父稱他為二皮臉。

  顧小冥撇撇嘴，無所謂道：「這就是個現代工藝品，而且畫風太藝術了，烏鴉和哈士奇畫在一起，完全不知道想要表達什麼。」

  他對盤子徹底失去興趣。

  幾個小時的除塵工作換來一個玩笑，白白耽誤睡覺。

  「或許這是另一個世界的古董呢。」元行真人喃喃自語。

  「還你吧師父，留個紀念，可以給大白當狗食盤。」顧小冥把圓盤扔給師父，大白是一隻長得像狼的流浪狗，時不時出現在道觀討食。

  元行真人似乎沒反應過來，雙手懸著，任由圓盤掉在地上。

  啪嘰一聲，黑白相合的盤子破裂成兩半。

  刷！！！從缺口瞬間爆發出耀眼的光束，白光之中出現筆墨一樣的黑色，兩種顏色互相糾纏，開啟了一道璀璨的虛空之門。

  光芒出現的第一時間，師徒二人就暈了過去，被吸入門中。

  顧小冥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到自己在一個車裡，車窗外的天空像漏了個窟窿，暴雨傾盆而下，仿佛在預示會發生點什麼。

  他的身體變得小巧，躺在一個女人懷抱中，很溫暖很安穩。

  旁邊開車的是一位嚴肅男人，目光深邃，嘴角抿成一條鋼線，車裡無人說話，氣氛壓抑而沉重。

  後視鏡的角度有些傾斜，以致他看到後車座，真得好詭異，後車座有一條狗和一隻烏鴉。

  這時候汽車的速度慢下來，車頭向上傾斜，應該是一段上山路。

  雨刷器掰到最高檔，仍舊不能及時弄清視野。

  車開到半山腰，突然從天而降一道超級閃電，將前方的路劈成兩截。

  道路上都是雨水，男人剎車已經來不及了

  一個恐怖的人影在閃電和車燈的映照下顯形，手持一把窄細長刀，助跑沖向前輪抱死的汽車。

  兩者相撞，一切都化作火光

  ……

  顧小冥醒來的時候，是在院子角落，身上還蓋著稻草，中午的陽光十分耀眼。

  他眯起眼睛，努力適應正午刺眼的陽光，心中則充滿疑惑，究竟發生了什麼，他為什麼在院子裡。

  「叮」的一聲提示音後。

  耳邊傳來悅耳動聽的女性聲音，像是在耳邊吹了一口氣。「檢測宿主意識恢復，獵魔系統激活。」

  聲音高冷不做作，直接讓人腦補出一位絕世冰山大美女。

  奇怪，太虛觀里沒有女人啊。

  顧小冥用死魚眼環顧一周，半個人影都沒。

  反而視線里多了點東西，就像得了飛蚊症，凝神看去，是一排小字。

  【綁定宿主：顧小冥】

  【身高：185cm】

  【體重：75kg】

  【身體狀態：處男】

  【實力：不入流，手無縛雞之力，未到鷹階】

  高冷地女性聲音再次出現。「突然有點不想綁定.」

  「喂喂喂，別把這些不重要的信息擺在我眼前！！！什麼叫手無縛雞之力？還有最後那嫌棄的話是什麼意思！！」

  顧小冥在道觀中閒著的時候，明明修煉了很多武功，比如說，太極！！龍虎步！！

  那可都是武功啊，絕對不是公園老大爺的健身操。

  至於處男？顧小冥的二皮臉難得浮現紅暈，畢竟在道觀呆了十八年，根本沒機會啊。

  不過這些好像不重要，他的後背感覺掠過一陣涼風，人都精神許多。

  我好像是見鬼了。

  顧小冥連忙從地上起來，他還記得最後發生的事。

  當那個烏鴉和狗的黑白盤子落地化為碎片時，發出一道強光，他和元行師父全部失去意識。

  顧小冥心中想到：難道是師父把我丟在院子角落的麼？

  那個盤子會發光，說不定真是什麼寶貝，可惜摔成碎片了。

  盤子是元行師父這些年挖到的唯一像樣的玩意，生氣倒也說得過去。

  這個時間師父應在房間午睡。

  想到這，顧小冥拍了拍臉頰，清了清嗓子，大喊道：

  「師父！！！不得了了！出大事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管你信不信，我我我，我好像見鬼了！！！」他一邊高喊一邊朝師父房間的方向跑去。

  喊聲之悽厲，仿佛洪水將要決堤，蒼穹將要坍塌。

  這也是顧小冥的小聰明，關鍵時刻必須要賣慘。

  小時候打碎花瓶的時候，不知所措。

  他靈機一動，先用瓷器碎片劃破自己的手，再拎著血淋淋的手找元行師父承認錯誤。

  師父滿腔怒火也沒法全撒他身上了，最後說不定還能得到一兩塊糖果。

  從那以後，這招扮慘賣乖的招數屢試不爽。

  因為剛甦醒，顧小冥精神渾渾噩噩，並未發現周圍環境雖和太虛觀相同，卻又有著很多差異。

  「師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好了，我看到不得了的東西，還聽到很好聽的聲音，是鬼上身！我中邪了，快用道術解救我啊。」

  表現得十分恐慌的顧小冥一下撞開元行師父的房門。

  不得了的東西，的東西，東西，西.

  房間裡沒有師父的影子，只見一個光頭大漢在啃蒸熟的大肘子，那肘子著實有點大啊，趕上大腿粗細了。

  和尚？顧小冥一下懵逼了。「我靠，你哪位啊？」

  只見大和尚表情兇狠，嘴裡罵著難聽的髒話，把大肘子扔向顧小冥。

  只感覺到油膩膩的巨物砸中自己，身體已經倒飛出去。

  顧小冥在庭院中站起，劃拉劃拉自己身上的塵土。

  剛剛好像騰空飛翔了好幾米啊，被大肘子砸飛，這一點不科學吧。

  緊接著大塊頭和尚低著頭奪門而出。

  陽光下看著更加魁梧了。

  這時候，顧小冥眼前又出現半透明的字體。

  【開始解析】

  這一肘子似乎把他打醒了，大腦飛速運轉。

  眼前這些見鬼的文字，還有剛才的聲音究竟是什麼？

  難道是？？？？！！

  難道是！！！！

  平時顧小冥也會偷偷下山，在網吧衝浪，看了不少小電影和小說，系統這個名詞躍入腦海。

  應了他的想法，一排小字懸在視線內，是大和尚的屬性。

  【破戒僧：鷹階】

  【身份：僧人】

  【建議：逃跑】

  逃跑？

  怎麼能逃跑，這可是自家地盤，一臉油漬的大和尚明顯是入侵者，還給了自己一肘子，何況元行師父在哪還不知道。

  先不管獵魔系統是什麼玩意，犯我地盤者，雖壯必誅！

  小爺我這些年的道士也不是白當的。

  顧小冥立刻擺起戰鬥架勢，開口呵斥道：「這可是太虛觀！輪不到你撒野！」

  其實他心中還是有些奇怪的，因為他能看到大和尚體內流轉著紅色的氣。

  難道這和尚修煉出真氣了？

  「不管了！」顧小冥心一橫，腳下生風，龍虎步行雲流水，五步化作兩步，太極推掌順勢而出，以柔克剛。

  雙掌擊中大和尚的肚子。

  我推！！！

  一動不動。

  我再推！！

  簡直和牆一樣堅固。

  顧小冥抬起頭，露出尷尬的笑容，自己還真是手無縛雞之力？

  這麼說，大和尚體內紅色的氣果然是真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