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紅白抉擇

  癩頭大師一怔，說：「你這麼一說，還真是，之前咋沒有人發現？」

  方青笑著說：「陳辣，大師，這算啥問題！因為趙開是正兒八經的地府小吏，不是孤魂野鬼！他的眼力勁，自然不是亡靈可以比擬的。」

  我心想也是！

  陰兵趙開雖是個小吏，好歹也算是地府職員。

  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一類！

  解開了這個困惑之後。

  我們繼續往裡面走。

  那盞白燈籠晃悠了一下，又重新飄了起來。

  往山林之中走去，路兩邊的石頭更怪。

  兩邊都是參天大樹，越發地高聳，交錯在一起，完全是遮天蔽日。

  在晦暗的燈光下，非常地陰森。

  路中間，依稀能看到馬車車轍印。

  由此可見，我們前進的方向是正確的。

  叮噹叮噹！

  忽然，鈴鐺響了起來。

  「是馬拉靈車！」我立刻叫道。

  「怪了！是馬車要離開封門村嗎？」方青急切地喊了一聲。

  我沒有馬上回答了，聽了十多秒鐘。

  「是回封門村的聲音！」我說。

  因為這鈴鐺聲越來越遠。

  如果是要離開村子的話，鈴鐺聲會越來越近。

  可見，這馬拉靈車是要回封門村。

  當然，也不排除，是車夫發覺有人進來後，便立刻調轉了馬頭回村，避免與我們碰面！

  「那我們可以追著鈴鐺聲，這樣就不至於迷路了吧！」方青提議說。

  癩頭大師沉吟片刻：「好！就跟著這鈴聲！」

  我們下意識地加快了速度。

  走了半個多小時，依舊是怪石怪樹。

  邪異的是，鈴聲就在黑霧之中，卻怎麼也無法靠近。

  我心中有些不安：大師，是不是冥王已經發現了我們入村了？

  癩頭大師說：「如果冥王真像傳言之中那麼厲害！我們過了趙開那個關卡，他就應該有所警覺了！」

  陳天風叫道：「那……那這靈車會不會故意把我們帶到陷阱去。我們還要跟在它後面嗎？」

  葉九謠說：「你的話可真多！你除了害怕，還能做些什麼呢？」

  陳天風嘀咕一聲：「我只是提醒大家。」

  我看了一眼癩頭大師，問：「馬車所經過的方向，是封門村的方向嗎？」

  癩頭大師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封門村八門皆死！我估計不止有一個進出口。咱們現在已經在封門村範圍，不管怎麼走，都不會偏離方位的！唯一區別就是，從哪個方位入村了！」

  我明白癩頭大師的意思。

  如今靠近封門村，跟不跟馬車走，總是會達到封門村的。

  馬車的鈴鐺聲在前面響起，有意無意之中都會影響我們的判斷。

  我深吸一口氣，大聲喊道：「冥王。我來找你了。你還是收起這些障眼法吧！」

  陳天風嚇得眼珠子都要落在地上：「陳兄弟，你可不要這樣喊叫！會惹來殺身之禍的！」

  說來也怪！

  我大喊一聲之後，那靈車的鈴鐺聲便停了下來。

  葉九謠說：「陳辣，我不得不對你刮目相待！你敢直呼他的名字，我對你的好感又提升了幾分。」

  我笑著問：「好感提升有什麼好處？」

  葉九謠說：「等到好感到了一百分，我就跟你洞房花燭！」

  我一怔，沒好氣地說：「你可真是玩世不恭！這話也拿在嘴邊說。」

  「切！」葉九謠回了一句。

  癩頭大師握著羅盤，四周轉了一圈，指著西南方位，示意我們繼續前進。

  走了一段路之後，便聽到了嗩吶聲。

  一邊是哀傷的音樂，倒是出喪的調子。

  一邊是喜樂，聽起來是鑼鼓喧天非常熱鬧，像是有人要成婚。

  我與癩頭大師對視了一眼。

  「看來，你也聽到了！兩種調子出現，這是讓我遇到了紅白衝撞啊。」癩頭大師說。

  我擦拭了額頭的汗水。

  很快，前面黑霧散去了一些，大樹也稀疏了不少。

  一處三岔路出現在我們眼前。

  東邊走來的是一隻送葬隊伍，兩支招魂幡在飄動，一口黑色棺材跟在後面。抬轎子的人都是穿著白色衣服，倒是看不清楚他們的五官。

  西邊走來的是接親的隊伍，數個臉色撲著紅粉穿著紅衣的男子，抬著一頂花轎，前面則是鑼鼓樂隊，非常地熱鬧。

  一邊是白色，一邊是紅色。

  在晦暗光線下，都顯得格外地邪異。

  我眨眨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方青說：「這岔路也就兩條路，完全讓他們擋住了。咱們往哪邊走？」

  我後背瞬間濕透。

  封門村這個地方，不會有活人！

  就算有活人的話。

  也沒有人在半夜三更出喪與接親的。

  那麼，只有一個解釋。

  棺材裡面的死者也好，轎子裡的新娘子也罷。

  都不是人了。

  這些反常的事情，顯然是衝著我們來的。

  說不定，是冥王弄出來的「歡迎儀式」。

  我心中暗罵了一聲。

  「方青，我這會也沒有答案！咱們先看看吧！」我低聲應道。

  我看了一眼葉九謠，她的神色也有些異常。

  「大師！一般這場情況，是怎麼個讓法呢？」我小聲問。

  癩頭大師說：「每個地方都不一樣！若是同一個方向，喜事要趕時間，白事讓喜事。若是兩邊撞上了，喜事就讓路白事，畢竟死者為大。」

  葉九謠說：「這不是誰給誰讓路的問題！而是讓我們選擇！是要辦喪事，還是辦喜事？」

  我一挑眉，用力拍了腦袋，說道：「是啊！這是給我們下馬威！與他對著來，那就給我們辦喪事！與他合作，就給我們辦喜事。

  」

  冥王能控著這麼多亡靈，弄這麼大的場面，便是在展現了他的實力。

  「沒錯！陳先生若是配合。你上前把這轎子掀開，裡面就是你的新娘子謝靈玉！」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

  我笑了一聲：「那要是不配合呢？」

  那聲音接著說：「那這口棺材裡面，就是謝靈玉的屍身！你來了，正好給她找個地方埋葬！」

  這是非常直接的威脅。

  我道：「我又怎麼能確定，轎子裡會有真的謝靈玉。在這之前，我就殺死了一個假的謝靈玉！」

  「你想怎麼確定？」那聲音說。

  我道：「讓真正的謝靈玉，出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