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洪災

  話音剛落，踩死老鼠的人就慘叫起來，那些老鼠瞬間爬滿了他的全身，不一會兒就將他啃的面目全非。

  不知是不是這個插曲，讓那些老鼠們更加瘋狂起來，剛才還只是慌不擇路，現在根本就是見人就咬。

  被咬過的人都昏死過去，廖星更是緊張，不去看受傷的人，反倒將站在高台上張望的人統統都扯了下來，幾乎是暴戾推攮著吼道：「都快跑，快跑！」

  有些年長的人似乎都知道會發生什麼情況，從老鼠被踩死開始，就慌慌張張跑進屋裡，緊閉門窗。

  司空見一個趴在地上的老人在動，連忙說道：「那邊有個人醒了，被老鼠咬又不是什麼大傷，能治好！」

  說著一個跨步過去，將人扶起來，老人一站直，兩隻乾枯的手就牢牢抓住了司空，指甲已經扣緊她的皮肉，她還沒有反應過來，老人張嘴就咬！

  只聽劍鞘一響，廖星迅速抽刀一砍，老者的雙手齊齊斷了，血噴得到處都是，司空才得以掙脫。

  普通人雙手齊斷，不說疼的昏迷過去，起碼也會有些反應，可這老者面無表情，只用空洞的眼睛看了廖星一眼，便大跨步朝他撲來。

  廖星又是一劍將他脖頸砍斷，烏黑的血留了一地，他才倒下。

  「怎麼回事？」

  峫小蠻在一旁看著，驚訝問道。

  廖星一面觀察著周圍的情況，一面回道：「鼠病，老鼠的牙齒有毒，人一但被咬就死了，但大腦思維不會死，只會拼命攻擊人！」

  司空一聽，更加害怕道：「好險好險，你怎麼不早說，我剛才差點……」

  廖星卻沒有說話，閃身去幫周圍擁堵的人通路。

  但被咬的人不計其數，鼠傷人，人變異後也傷人，沒有一會，街道上已經沒有正常存活的人類了。

  三人因為一直在幫助疏通，沒有跑掉，這一會就被那些半死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正是鬧市，數量有多，逐個消滅太慢，但用法術，又怕傷到周圍房屋中躲避的百姓。

  跑的時候慌張，兩人身上都沒有佩劍，只能用低等的雷術，一個一個將那些人擊暈，廖星又逐個砍頭。

  這樣又防又殺著實費力，峫小蠻一面防禦一面說道：「廖星大哥，不如我們把他們引到寬闊的地方去……」

  廖星頭也沒回，繼續砍殺道：「河提動盪，現在那片空地估計已經不能呆了，不過讓他們在街道時間長了也不行，咱們邊殺邊引吧……」

  說著，兩個醒來的活死人又猛地沖了過來，司空一腳踢開了一個，人飛馳出去，摔落還沒一秒，又迅速站了起來。

  第二波鼠群再次襲來，人還算好對付，起碼體積在哪裡，只要不讓他近身，還能保障安全。

  但老鼠不一樣，本來就又小又靈魂，現在又被同伴死掉的氣味刺激的十分瘋狂。

  抵禦的難度更大，廖星一時無奈，提劍一舉，四下各點了七下，高呼一聲：「七星術！」

  劍氣便成了七把長劍順勢游出，在平地上連接處一幅七星圖。

  七把劍氣扎到地上，猛地一炸，地面的老鼠被氣浪掀得老高，五臟破裂，落地而亡。

  可這麼一來，瘋狂的老鼠更多，見街道沒有什麼人存在，便聞著氣味啃噬起門面。

  有的人家裡似乎也有老鼠洞，屋中尖叫不斷，門才來得及開一個縫隙，人就倒了下去。

  屋中成群的老鼠黑壓壓涌了出來，如同一片黑浪，周圍慘叫聲連連。

  峫小蠻在沒法忍受，一手握成卷，都沒有出示符紙，只莫念口訣。空中便出現了一條巨大的水龍。

  龍頭兇猛迅速，直衝沖向街道沖了過來，把密密麻麻的老鼠沖了出去。

  老鼠遇水，全都捲縮在原地不敢動彈，活死人也被沖得四仰八叉站不起來。

  峫小蠻正要想對策，空中竟有捲起一條更大的水龍，來的又猛又快，一下將兩排房子沖成碎片。

  屋中的人被壓在廢墟下不能動彈。廖星生氣的看向峫小蠻，峫小蠻震驚不已，連忙搖頭道：「不是我！」

  話音剛落，只見山體動搖，轟隆一聲巨響，遠處的山脈有巨石滾落，接著一股激流從山體中噴發而出。

  眾人驚了一秒，連忙喊道：「洪水來了，洪水來了！」

  說著拼命往另一處山體上跑，還未接近，又聽砰砰兩聲巨響，山中又噴出兩股水龍。

  洪水猛進，人們被沖走的沖走，被老鼠咬的被老鼠咬，一來而去，剩下用法器飛起來的也不剩多少，再帶些百姓，個個也是負重不堪。

  看著形式，鎮裡是呆不下了，峫小蠻又在猶豫自己的計劃，剛想張口，之前來叫廖星的小廝又喊道：「公子，收到雪兒小姐的訊息，他們已經在東方一處山崖上，哪裡距離皇城還有二十方，可以暫時避難！」

  廖星眉頭微微一展，這才運劍說道：「大家聽到了，跟我先去山裡躲避，有能力的多來回兩次，看看還有沒有倖存者，咱們相守住了幾十年，不能眼睜睜看著家園毀了！」

  這一呼喊，大多靈武士都應聲喊著。

  峫小蠻有些失落，氣自己還是不夠有勇氣，神識有些游離，不免就落後了。

  這時，司空才扯了扯她的袖子說道：「小蠻，趁這個時候，我們走吧？」

  峫小蠻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司空便好奇問道：「為什麼不走啊？這是個好機會，你搶了人家的珠子，又引來水龍，這下他們慌張沒想起來，一會到了落腳地肯定要怪你的，那個老頭又不在……」

  峫小蠻原本不想講想要收攏這些人的事情告訴司空，倒不是不信任她，只是她的性子，可能還沒找到適合的契機，就被她毀了。

  越是順水推舟說道：「對啊，大法師救了我們，現在這麼危機的時刻，我們不管他的生死也說不過去，再說了難民中還有許多百姓，本就手無縛雞之力，我們多在一天，就能多幫些人！」

  司空這才茫然點頭說道：「說得也是！」

  峫小蠻猛然一想，追問道：「你不是鮫人嗎？鮫人對水一直都有特殊的感應，難道這件事你幫不上忙？」

  司空連忙搖搖頭說道：「我剛才就發現了，那水往什麼地方出現我都預測不到，這有些怪異，但具體為什麼我也不知道，得去問我父親！」

  峫小蠻無奈搖搖頭，只快速跟上隊伍，幫忙運輸傷員。

  他們選的地方其實就是無往山中的一個岩洞，那岩洞十分寬闊，好像一個天然的練兵場。

  那個叫雪兒的女孩坐在最裡面，本來臉色就蒼白憔悴，又是一身層層迭迭的白衣，仿佛就是一個無骨的幽靈。

  她似乎會些藝術，傷得嚴重但沒有中鼠病的人，都被抬到她面前救治。

  傳話的小廝和一個小丫頭守在她身邊，焦急萬分的為她擦汗。

  峫小蠻記起司空也會些醫術，連忙說道：「司空，你去幫幫那個女孩，我去幫忙運輸傷員，你儘量不要亂跑，我們一會還在這裡匯合！」

  司空連忙說道：「小蠻，你要小心些，我剛才話都沒有說完，因為自然異變，始終都跟淵源斷不了關係，我們鮫人是不可能發現不了水源來自何處，更何況那麼大的水流，又是逆行，在場的獵妖師也無一發現，說明這場災難，並非天災！」

  「並非天災？」

  峫小蠻有些疑惑，這小鎮無依無靠的，雖然在皇城腳下，可他們卻連皇城都不敢上，也不可能是妖族為了報復廝殺，而且什麼人竟然能動用這麼大的法力，還不被人發現？

  「也不是人為！」

  司空繼續說道。「我記得小的時候，我父親跟我說過，歸元龍大神就好比森林的王，如若森林遭到破壞，它就會用全部力量毀掉森林，然後讓森林重生……」

  「你是說歸元龍大神發怒了？」峫小蠻也緊張問道。

  「發怒個屁啊！」

  回答她的是個許久沒有聽到熟悉的聲音，猛然回頭一看，果然是分開許久的左擎！

  峫小蠻激動萬分，轉身就朝他撲了過去，左擎尷尬抱住，臉上一紅，輕輕說道：「都大姑娘了，還這麼不知羞？」

  峫小蠻這才覺得有些臊了，但雙手還是緊緊抓著他的衣袖，激動問道：「左擎師兄，你怎麼在這兒？」

  左擎邪邪一笑說道：「這本來就是我們的地盤，感覺有隊伍上來，我們就埋伏了，要不是看到像你，這些人早死了！」

  「死了？」峫小蠻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可他還沒回答，尋夭便閃身出來說道：「這丫頭說得也沒錯，因為積累的魚雷在神洞爆炸，引起河道反流，沿路毀了這麼多叢林村莊，歸元龍大神發怒，也是早晚的事！

  轟！

  她話音剛落，洞口閃過一個白影，白影重重砸在洞口，頓時山崩地裂，碎石滾落。

  左擎眼疾手快，將峫小蠻擁進懷中，才往外觀察，不住罵道：「正是怕什麼來什麼？這歸元龍怎麼來得這麼快！」

  說著，龍尾又是重重一甩，山體更是搖晃的厲害，左擎看了一眼山洞裡躲著的人群，無奈喊道：「你們還不趕緊跑出來，像被活埋嗎？

  這喊聲才落，就有兩塊巨石接連落下，擋出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