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預言

  司空一聽有些罩著，歡喜得不得了，正要說話，卻被峫小蠻一拉道：「多謝大法師好意，但我得先送我這個朋友回家，免得我走之後，她又出事！」

  大法師聽完有些疑惑，但細細看看司空，便瞭然笑道：「看這樣子，確實得先送回去才行！」

  司空有些懵了，一心只想著想把自己送回去的事，也不顧有沒有外人在場，死死拉了峫小蠻說道：「小蠻，一聲姐妹大過天的，你說我辛辛苦苦找了你這麼久，你要幹大事了，怎麼能不帶著我呢？」

  峫小蠻無奈看了法師一眼，隱晦說道：「這些事情咱們以後再說！」

  司空卻不依不饒道：「憑什麼以後再說？我跟你說我不回去啊，你現在是不是看不起我？」

  說著竟然往後退了兩步，雙手叉腰一吸，河面上頓時捲起一個偌大的漩渦，漩渦越卷越高，剛要凝成一股水龍。

  只見那大法師兩指輕輕一捏，水龍便瞬間爆開，一顆顆雞蛋大小的水珠如同飛速的子彈，朝著她們襲擊過去。

  兩人嚇得一退，正要抵抗，那水珠又軟軟落入水中，司空氣氛不已，一手將峫小蠻甩開，紅著一張臉又要鬥法。

  可那大法師呵呵一笑，慈愛說道：「鮫人王與老夫有過數面之緣，聽聞最近尋女心切，不知道你們兩位有沒有見過此地有鮫人出入？」

  司空原本抬起的手連忙放下，瞬間換了甜膩無害的模樣朝大法師笑道：「嘿嘿，沒有沒有，這地方哪來的什麼鮫人啊，它們尾巴那麼長游不過來的，游不過來的！」

  大法師也只是呵呵一笑，又耐著性子望向峫小蠻道：「要回去也得有個機緣，你不願與我在一起，那就住在城中，有了消息，我自然會來通知你！」

  說完揮了揮手中的長杖，招呼著小法師走了。

  峫小蠻這才說道：「什麼人你都相信啊，真不知道你是怎麼過得這一年多！」

  司空無辜的眨了眨大眼睛道：「難道你剛才是不願意跟他去才說要送我回家的？」

  說完又反應過來，如釋負重。一巴掌拍到她肩上說道：「早說啊，害我緊張死了！」

  峫小蠻更是無奈，微微一嘆氣道：「司空，你還是回家吧？」

  司空本沉醉在方才的輕鬆當中，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依舊歡喜的應了一聲，隨即反應過來，生氣道：「你是真看不起我？」

  峫小蠻無奈道：「先不說鮫人到底屬於哪個部族吧，就你這三天要澆一次水的尾巴，到時候誰還能顧及到你，若是乾死了，就成了鹹魚……」

  司空眼眸一轉，當即坐下耍賴：「好啊，你就是看不起我，擔心我成為你的拖累！」

  但現在面前的人是誰，可是經歷過戰爭的峫小蠻，知道戰爭有多危險，肯定不會為了她這點小伎倆心軟。

  司空一看這鬧發無效，猶豫了一會，才可憐巴巴說道：「小蠻我跟你說件事，你一定不要生氣！」

  峫小蠻也隨著她道：「不生氣！」

  她才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說道：「其實，我有庇護石，是不用隔幾天就變形，澆水的。」

  峫小蠻眉頭一皺，想起當初那個神秘城主說得話，當即怒道：「那你為什麼騙我？」

  司空連忙說道：「你答應不生氣的，我還不是因為我父親，哎，反正現在我不會騙你了行吧？」

  剛說著地面就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感，兩人臉色一變，相互拉扯著躲到了一處相對安全的地方。

  但震感消失得很快，只是一瞬間變什麼都沒有了，峫小蠻覺得有些疑惑，望了望暗流涌動的河面，無意識瞟向了司空。

  司空見她一瞧自己，連忙揮手說道：「不關我的事啊！」

  峫小蠻無奈至極，又望了望天色，天色似乎沒有什麼異常，但心知這動盪不會是無緣無故來的。

  想想便說道：「司空，我們先進城去吃些東西吧！」

  「嗯？」

  司空平日也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懂，她這麼一說，自己自然也就反應過來了，一言不發跟著峫小蠻到了城鎮。

  街上的商販大多都是普通人，所以並不知道河中的聖光珠是何物，更不會聯想到剛才的震動是因為聖光珠之類。

  但店裡吃食的靈武士和獵妖師就不同了，自打她們兩個進店，都帶了一副瞭然的姿態望著她們。

  她們也不在意，自顧點了吃食，聽著百姓們的猜測，但是聽來聽去，似乎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價值。

  「小蠻，我還是先走吧？」司空見周圍的武士聚集得越來越多，不免有些擔心。

  峫小蠻也覺得有些不對，興許是那些武士以為自己又在河岸邊做了什麼，正在等到消息。

  點了點頭要走，剛站起來，就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連滾帶爬的闖了進來，慌張的四處張望，準確找到一個長得沉穩強壯的男人撲了過去！

  「廖星公子，雪兒小姐發來消息，讓您帶領大家撤出城內，往高的地方跑！」

  男子不急不躁，跟這個小廝的慌張儼然成了強烈對比，甚至還伸手捏了一個盤中的五香花生米，揉掉了赤紅的外皮，才慢悠悠放到口中嚼著。

  又就了一口酒喝下，才慢慢問道：「可有說是什麼原因？」

  小廝被他這麼一晾，反而冷靜了不少，擦了擦頭上的汗，語氣比剛才更加穩妥一些。

  「回公子，雪兒小姐說的是馬上會有洪災！」

  一聽洪災眾人哄堂大笑起來，這本就是上游，除了皇城，已經算是最高的地方了，難不成河道還會倒流？

  男人一聽，果然也皺了眉頭，手中的酒壺被他微微一轉，這才猶豫道：「可是算錯了？」

  小廝猶豫的看了看周圍，這才湊了湊身子說道：「天機不可泄露，雪兒小姐已經吐血昏迷了！」

  話說完，那男人眉頭皺得更緊了，半響沒有說話。

  看起來這個人在城中的聲望不低，其餘人聽聞那個雪兒小姐已經暈倒的時候，已經開始坐立不安，但男人沒有說話，都只能焦急的等待著。

  小廝也等得急了，試探著又問了一句：「公子，怎麼辦？」

  男人似乎有些惱怒，看著坐立不安的人群說道：「怎麼辦？我們的上游是什麼地方你們不會不懂，若是現在上去，要麼被徵兵，要麼被殺死……」

  這一提醒，大家都醒悟過來，一個個面面相窺，不知所措。

  這個城不算小，這麼多人忽然跑到皇城，又是用兵時期，想要被皇城收留，必然就要參戰。但這麼大的一支隊伍，皇城自然不會信任，就算是參戰也會打得四分五裂。

  何況男人們倒是可以大戰，再不濟也能做個苦裡，但女人和孩子們進入皇城，往貧民窟里一扔，必然就沒有結果了。

  這些東西，不說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這時的峫小蠻心裡是有想法的，大法師讓她慢慢擁有自己的隊伍，不為人族，也不為妖族，眼前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如果這些人願意相信她，跟她一起到皇城，似乎一切問題都解決了。

  但她剛才才搶走了他們窺視了很久的聖光珠，此刻再出這樣的主意，一定會被拒絕。

  正在猶豫，就聽男人說道：「我考慮過了，反正都是死，不如我們去看看出事的源頭，河水朝低流，如果不是有什麼特殊的緣故，不可能違反自然現象！」

  眾人一聽，這不是直接送死嗎？有些糾結，誰都沒有說話。

  峫小蠻見有機會，便高聲喊道：「我去！」

  司空一聽也高高舉起手道：「我也去！」

  男人哈哈哈一笑道：「哼，你們這些人，還不如兩個小女娃娃，有我廖星在，管它天災地禍，只要我不死，都不會讓你們出事！」

  可他這豪邁一喊，並沒有激起眾人熱血，場面有些尷尬，峫小蠻便說道：「都有妻兒老小，洪水不是區區法力就能抵制的，不如我們先去看看原因，再說其它？」

  廖星也覺得無奈，直衝鼻子裡哼了一聲，提劍就走。

  峫小蠻拉了司空就走，司空才走了兩步，就哇地一聲尖叫，掙脫開她的手，猛地一下竄上了桌面。

  「老鼠，老鼠！」

  食客中有些女性也尖叫著呼喊起來。

  只聽器具桌球聲中，成群結隊的黑老鼠四下亂竄，似乎沉浸在一種恐懼之中，跑得毫無章法。

  廖星定睛一看，連忙呼道：「大家小心些，不要激怒它們，更不要被咬！」

  話音剛落，只聽撲啦啦整齊煽動翅膀的聲音，往門外望去，林中飛鳥也是成群結隊一路往東方飛……

  「天災來了，天災來了！」原本在街道上賣燒餅的老頭愣愣喊了一句，眾人便慌亂跑了起來。

  廖星看在眼裡，著急萬分，一邊注意著人群推攮擁擠，一邊看著鼠群的動向。

  卻沒想到，還是有了疏漏，只聽遠處一名兒童大哭，一邊喊道：「有老鼠咬我，有老鼠咬我！」

  這一喊，她的父親更加惱怒，提腳就朝老鼠狠狠踩了上去。

  廖星阻擋不及，直愣愣望著死去的老鼠屍體恐懼吐了一句：「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