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感受戰場

  說完見她有些失落，又補充道：「不過比起以前的針鋒相對算是好了很多了，我們都在努力，你不要泄氣……」

  峫小蠻只覺得有些感動，抬頭仔細看了看她，下顎鬍渣青黑，似乎又長了半個頭，以前算是最為白淨的一個，現在也曬得黝黑，有些心疼道：「你也辛苦了！」

  名清不願談論這些，換了歡快的情緒說道：「既然你在這兒了，跟我去一次戰場吧，那些妖都吃人心肝，你也好練練手！」

  「要回皇城？」峫小蠻有些猶豫，除了宗一，她也十分忌憚那個洛水，以前只是覺得有些怪異，可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後，總覺得背後的事沒有這麼簡單。

  名清看出她的疑慮，連忙說道：「不是回皇城，而是去一個更遠的地方，不過那裡離歸元龍大神就更遠了？去嗎？」

  名清有意逗她，表情十分誇張，她也十分享受，有些不捨得離開，索性說道：「去，這一路上發生了不少事情，我還沒有真正出過手，我也想看看身上到底有了什麼變化！」

  第二天一早便跟著名清來到山下，又一路沿著階梯走向峰頂。途中，峫小蠻奇怪地發現，與她們兩個一同向山頂走的還有許多打扮各異的人，看她們的樣子，並非揚清閣的人。

  峫小蠻轉頭看向名清好奇問道：「名清，她們也是去外域的？」

  名清點頭道：「是啊，我們這兒是個集結點，每個月都有很多附近的武靈者趕來，這次我們和她們一起去。」

  峫小蠻更加好奇了，剛才就縈繞心頭的疑惑這時更加強烈，她忍不住問道：「可是名清，為什麼我們都往山頂上走呢？」

  名清邊走邊回頭笑道：「是這樣，我們要乘坐船去往外域。」

  船？小蠻滿心疑問，坐船為什麼要往山頂走？難道山頂上有條地下河？

  「名清，船為什麼在山頂？」

  「這個怎麼說呢，」名清摸摸鼻子，「船其實也是種陣符，嗯，馬上你就能看到，一會兒我再給你說說吧！」

  山風徐徐，兩人踩著石階，繼續向山上走。走到快接近山頂時，峫小蠻忽然發現，上方的房屋一座座地整齊排列，然而街道上卻看不到半個人影，就連那些先於她們上了山的人，此時也都不見了。

  名清這時忽然說道：「我們到了！」

  峫小蠻正在疑惑，眼前場景突然變幻。光彩流華，朦朦朧朧，等她眼睛能夠看清楚後，不由得失聲驚呼，面前的景象竟然全變樣了。

  「啊？這裡是……山腰？」峫小蠻吃驚地仰頭，大理石鋪成的寬大階梯向上延伸，很長，而階梯盡頭的山頂是條平線，沒有尖，就仿佛山嶽被人橫砍去了一截。上下一看，她們郝然還站在山腰處。

  「這是怎麼回事？」階梯兩旁竟然根本一座房屋也沒有，茂盛的全是樹木，而階梯上三三兩兩的先前看到過的人，此時卻正在向著山頂攀登。

  名清示意峫小蠻也向上走，朗聲笑道：「這才是揚清閣的真面目，剛才你看到的山頂建築什麼的，其實都是幻境！如果你剛才伸手摸那些房屋，你是摸不到東西的！」

  「什麼，是幻象……怪不得我看不到人！真神奇，看著就跟真的似的！」峫小蠻四顧讚嘆，幻陣掩藏之下的居然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她心裡不免又一陣狐疑，暗暗尋思，揚清閣其她看似平常的地方，恐怕有些也掩去了真容。

  兩人腳步都快，不一會兒就登上了山頂。

  山頂平平的居然是個巨大的廣場，峫小蠻站的地方是廣場的邊緣。她的眼前聚集的一群群的全是人，嘈雜的聲音響在這個巨大的廣場上，顯得很熱鬧。

  廣場上人來人往，除此外，極其顯眼的是十來個十分高大的物體。峫小蠻瞪目看著這些高大的物體，眼睛不禁有些發直。

  「這又是什麼……」

  一個是高有十五六米的的獅子，看不出是用石頭還是鐵製作的，但是雄壯地給人一種威壓感；一個是六層樓高的殿宇，水晶般的外表晶瑩閃亮，流動著五彩的光華；一個是兩頭都尖的陀螺，足有二十米之高，而這個任何人也一定玩不了的陀螺，此時卻真的以一個螺尖豎在地面上，而且也真的在緩緩旋轉，這讓峫小蠻瞠目結舌。

  「名清，這兒為什麼有這麼奇怪的東西？」峫小蠻指著那頭獅子，萬分驚訝。

  「這些就是船！」

  她們要乘坐的那個東西？峫小蠻木然發呆，愣愣地指著那隻獅子：「那個也是？」

  「嗯，對！造型雖然大多不同，不過用途都一樣，是載人的寶物！」

  「可是都非常大，可我們怎麼乘坐？」這些更像雕塑，峫小蠻瞪眼瞧著，覺得拿來裝飾山門很不錯，她無法將它們和船聯繫起來。

  名清解釋道：「它們外形各異，不過內部空間非常大，準確的說，它們其實都是超大的陣符！」

  「陣符？」

  名清點頭，輕吸了口山頂清涼的空氣，又接著道：「製作這樣一個陣符，要花費一個門派無數心力、無數珍貴材料，而它的作用更是舉足輕重！」

  「小蠻，你道皇城如此廣闊，人們如何來往於外域？」

  峫小蠻搖了搖頭。皇城有七千萬里的疆域，無邊的距離讓人耗盡一生怕都走不了十之半厘，峫小蠻自然也好奇至極。

  名清有些得意說道：「武靈者一入御空境可每日飛行萬里，還尚且十分疲憊，但這個船卻可一日飛天而行四十萬里！而且它內部空間可搭乘五六百人，它也根本不需要休息，這下你明白我們怎麼去外域了吧？」

  峫小蠻眼睛直愣愣地，一霎時間，心中感慨無限。一路上的疑惑終於解開，原來她們竟然要飛去外域！輕聲嘆息：「陣法一道，果然玄妙」

  「名清，你們能造出這麼神奇的東西，真是厲害！我還聽你們弟子說，揚清閣竟然用這十二座峰構成了絕世的守山大陣，而門派中也處處布滿陣法，這幾年你都在研究陣法嗎？」峫小蠻頗為感嘆。

  「呃，其實這些船，只有兩艘是由我們製做，其餘的是別的門派停駐在這兒的。」名清搖搖手，笑看著峫小蠻，又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幾次被宗一的法陣監控？所以我一直想要突破，這船算是無心插柳……」

  兩人穿過人群，向著廣場中走去。峫小蠻觀察著身周的人群，又問道：「名清，別的門派的船怎麼也在這裡？」

  名清向遠處招招手，那裡一座十六七米高的「石川」旁邊，聚集著幾十個揚清閣弟子。她聞言對峫小蠻道：「這兒是一個集結點，我們這裡每個月都會送走一批去往外域的武者，所以每個月都會有一些順路的船來此停駐。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們也可以搭乘她們的船去外域。」

  「原來是這樣。」說話間，兩人和這批揚清閣去外域的弟子會合到了一起。

  彼此做了介紹，峫小蠻和她們聊了起來。

  「石川」在陽光下，平滑的表面反射著柔和的陽光，陰影投下很廣。峫小蠻等人站在「石川」旁，在這大廣場上，一點不起眼。

  山頂本是風疾的地方，這裡卻一點風也沒有。峫小蠻和大多數人一樣，席地而坐，聽她們說各種奇聞趣事、風俗人情。

  眾人中，一個揚清閣弟子忽然對她旁邊的人說道：「今天不知道有沒有哪位前輩講道，上個月祝鵬前輩的講授我就沒趕上，早知道的話，上次就不下山了！」

  另一個笑道：「誰讓你貪酒！孩子都那麼大了，也不戒一戒！照我看，我那侄子將來也會讓你帶成個酒蟲！」

  那人搖頭嘆氣，道：「只希望今天能遇上哪位前輩有意，願意給我們講道。」

  峫小蠻正在疑惑，忽然一個聲音響徹在廣場上空：「各位，請安靜一下！」

  人群稍靜，眾人紛紛看向廣場上空。

  一個六十來歲年紀、身著揚清閣服飾的高大老者飛在半空，向下掃視著眾人。待人群靜下來，她又揚聲，頗為亢奮地道：「我等今天有幸！羅劍門的炙風前輩要在此講法！」

  一時之間，靜得呼吸可聞。緊接著，整個山頂鬨動。

  「啊！是炙風前輩！」

  「竟然是他老人家！」

  廣場沸騰。但也有少數人左顧右盼，不明所以，不過這些多是年紀較輕的人，其中也包括峫小蠻。

  很多人激動地喝喊起來，喧囂聲滾滾震天。峫小蠻揉揉耳朵，剛才一沒留神，被旁邊的一個揚清閣弟子吼得耳朵中嗡嗡鳴響了起來。她不禁很是詫異，「這麼誇張！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有這麼大來頭？」

  峫小蠻剛要打聽，正在這時，人群陡靜，無數雙眼睛轉向了一個方向。她連忙好奇地跟著看過去。只見圓形的廣場中間，一艘體如魚形、長有三十多米、頭尾皆圓的船的腹部，一個門戶中開，

  裡面走出一個眉發雪白、須長至胸的老者，模樣看去至少也有八十歲。老者脊背略有些佝僂，身影卻牽引著所有人的目光。她向眾人稍稍點頭，隨即騰身而起，飛到了魚形船的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