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水中洞

  「又來了！」

  又一股巨力撞來，峫小蠻凝掌擋下，趁機借著這股巨力衝出水面。一個翻身，落在了潭邊。

  退後了兩步，峫小蠻凝神，兩掌重重推出。那東西正從水中鑽出來，不敢受這殷紅的掌力，扭身想要閃避，卻仍被峫小蠻洶湧的掌力擦過了。

  嘭嘭，那東西往水中只一跌，水浪四濺中竟然又沖了上來。

  「這是……」

  峫小蠻借著月光，這才看出，這東西竟然是條大蛇，然而蛇軀卻比峫小蠻的腰都粗得多了。這蛇一隻大眼明晃晃的，另一個卻是瞎的，巨口中正「嘶嘶」地吐著信子。

  峫小蠻想不到這大蛇的身軀這麼強悍，竟然能夠承受住自己那足以拍碎大石的掌力。見這大蛇兇猛，知道不好對付，忙後跳進入林中，施展起掌法，兩個便又劇鬥起來。

  「轟」「轟」地巨響聲不斷。峫小蠻掌力所過，那大蛇身軀掃過，大樹紛紛斷裂砸倒在地。

  「好厲害！」峫小蠻騰躍間一邊發掌，一邊吃驚於這大蛇的強悍。

  鬥了多時，峫小蠻真氣運用地熟了，掌中威力越發地顯了出來，那大蛇身軀上已中了他多掌。

  峫小蠻心中卻憂急起來。這大蛇仍是力氣充足的樣子，但是他真氣快用完了。峫小蠻感到有些吃力，處境很危急。但山那面是村寨，就不能跑。

  「糟了！」峫小蠻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沒有想到自己的力量現在會這麼微弱。

  又沒有做任何準備，便來水潭這裡，然而情況已然出離了他的掌控，不禁生出幾分後悔來。

  「怎麼辦？！」

  峫小蠻一發狠，不管不顧，迎著大蛇腦袋蠻沖了上去，任憑那蛇尾掃向自己。

  然而，出乎峫小蠻意料，那大蛇竟看出峫小蠻要拼命，尾巴一收，向後避開，讓峫小蠻的攻勢落了空。

  正在這時，那大蛇身後現出一道人影來。那人持劍，湛藍的劍芒如虹，直刺向大蛇後腦。

  那大蛇猛躲不及，斗大的頭上登時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傷口。大蛇吃痛，兜身就往潭水中逃去。然而，又一道劍光現出，劈向蛇尾。那大蛇剛躲開，先前的那道劍光又已返來。

  「噗」

  血液四濺。劍光貫穿了蛇腦，那大蛇身軀扭了一會兒，便不動了。

  峫小蠻見蛇死了，舒了口氣。望著場中，見除了自己外還有三個人影。

  只聽一個女子的聲音道：「呼，終於解決了。師叔，可以了吧？」

  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對著峫小蠻道：「這位，有禮了！」峫小蠻回了禮。另一個人影已點起了幾個火把。

  峫小蠻看去，是一個中年男子和兩個十八九歲的年輕男女。那女子「咦」了一聲，對峫小蠻道：「聽了你聲音就奇怪，你還真是個小孩啊！」

  峫小蠻欠身感激道：「多謝你們出手相救！」顧不得濕，打量那條蛇。

  大蛇有近十米長，火光下見是墨綠色。怪異的是，蛇背上像魚一樣竟長了一列鰭；

  雞蛋大小的鱗片上，布滿了黑色的圓斑；搭在地上的頭，破了個大洞，露出的口中信子，竟有四個岔。峫小蠻從沒見過如此怪異的蛇。

  大蛇雖然死了，但回想剛才那場突然的劇斗，峫小蠻猶自心有餘悸。本想來看個好奇，卻沒想到招惹了這條大蛇，而且還這麼的凶厲。

  看著對面三人，峫小蠻問道：「你們是為這條蛇來的嗎？」

  那女子道：「是啊，難道你不是嗎？」

  聽峫小蠻說了自己的來意，那女子笑嘻嘻地道：「我叫凌藍，他是我師兄輝光，這是我長師叔。

  我和師兄跟著師叔下山歷練。在林子裡碰見這條大蛇後，師叔就讓我們除了它，作為歷練的功課。這蛇被師兄刺壞了一隻眼後，就逃到了這裡的水潭中，我們都守在這兒一天啦。」

  凌藍性子活潑，又接著道：「我們遠遠地見你進潭中和這蛇打了起來，怕你誤會，就沒插手。後來看你打不過它，才幫手的。」峫小蠻這才明白了始末。

  峫小蠻又看看那條大蛇，忍不住感嘆：「這大蛇可真厲害！」

  「可不是嗎！師叔說這蛇妖最少有兩百年的修為了。在潭中馭使水的話，力大無窮呢！你年紀不大，竟然能和這蛇妖斗這麼久，你是怎麼修練的？」

  凌藍自知修為還不如峫小蠻，師兄怕是也才比峫小蠻強一點，不禁感到酸溜溜地。

  峫小蠻眼睛卻只在大蛇身上，蛇妖？可它身上散發的妖氣根本不像一隻修為這麼高的妖物，實在有些奇怪。

  「你們是獵妖師？」峫小蠻瞪大眼問道，並四下打探他們，卻看不出他們的等階。

  凌藍哈地一笑，得意道：「你只知道獵妖師吧？我告訴你這世界上除了那些有臭名的獵妖師，別的人還多著呢！」

  峫小蠻心裡翻江倒海，愣了好一會兒，澀聲問道：「那你們是？」

  凌藍聲音發虛，道：「獵妖師啦，但這只是統稱，不代表我們也要到皇城去接受表彰和試煉……」

  輝光和劉師叔在一邊看得好笑，峫小蠻心裡卻大為震動，果然，這個世界還有別的門派，雖然同為獵妖師，但不一定是按照宗一的法則生活。

  輝光道：「見笑了，我們乃是鶺鴒門的人，雖然也平妖但不做獵殺，平日只稱自己為鶺鴒人，不做獵妖師的解釋。」

  峫小蠻還沒回過神，只「哦」了一聲。

  腳步聲傳來，四人都看去。一個火把從林中舉了出來，近前了，見是奎叔。

  峫小蠻連忙迎上去，才知道這裡的打鬥驚動了整個村寨的人，卻都不敢來後山。

  奎叔見獨少了峫小蠻，問起阿布，知道了白天的事，就壯著膽子來尋峫小蠻，此時已是滿頭的冷汗。

  峫小蠻十分尷尬，雖然無意，但是給奎叔添了這麼多麻煩，很是過意不去。

  奎叔見了那條大蛇，狼藉的林地，又知道是眼前這四個人的手段，只沉默了片刻。

  便招呼著峫小蠻回去，又把長師叔三人邀請到了村寨中作客。這個夜晚也終於平靜了下來。

  村民聽說後山的水潭中竟然有這樣一條大蛇，哪怕這蛇沒有傷過人，村民也仍然恐慌。

  好在大蛇已被除掉了，而且蛇的軀體也被歡喜的村民分掉了。自然的，村民們對峫小蠻四人十分感激。

  晌午時，桌子上菜餚豐盛，還有一大盆蛇肉。村子中的幾個輩分高的老人也在奎叔家作陪，氣氛很是熱烈。

  凌藍忽然叫叫峫小蠻，道：「峫小蠻，你想什麼呢，怎麼不說話？」

  峫小蠻正想著心思，回過神，道：「這蛇妖沒傷過人，為什麼還一定要殺它？」峫小蠻想，二百年的生靈，也真是不容易的了。

  凌藍搖搖頭，道：「人和妖從來就是死敵，它若不死，死傷的必定是村裡的人了。」

  峫小蠻思索著，便不再問了。

  飯罷，長師叔看看天色，已到了午後，對奎叔道：「奎叔，這裡遠近就這一個蛇妖，告訴村民們安心吧！我們就告辭了。」

  奎叔挽留，長師叔只是執意要走，又神情喜動地看著依依，對奎叔道：「奎叔，這孩子是難得一見的好資質，不知你願不願意讓她入我師門？」

  奎叔看了看峫小蠻，有些尷尬。長師叔立刻就看出不對，笑了笑便不再提了。

  凌藍知道峫小蠻還要住幾天，不舍道：「那你有空的時候可一定要找我啊！」三人便離開了。

  皇城的人還沒有來，她不知道自己的靈力為什麼會薄弱，更不知自己到底要不要等皇城的人。

  想得心煩，便又來到了水潭，除了一地的殘木還能看出昨夜這裡有場大戰之外，其它的影子卻是找不到了。

  她依舊放心，乾脆再一次跳進潭中。村民們見了，卻仍然不敢下水，都圍在潭邊。

  太陽明耀，潭水中也有些光亮。潛到百米深的時候，卻是完全的黑暗了，也到了潭底。凝神感應了一會兒，沒有一點動靜。

  峫小蠻便摸著潭壁一圈圈地上浮，發現這水潭倒像是井一樣，直上直下的。

  忽然，峫小蠻心中一動，停了下來。在距潭底二十來米的地方，峫小蠻無意下，竟有了意外的發現。

  按著晟蘭學員的測驗元石質地的方法，峫小蠻摸著一塊石頭，運起真氣。一試之下，居然是塊水元石，按著品級，應是中品的。摳下來，有指節般大小。

  「這可比月光井裡的石頭好多了！」

  峫小蠻有些高興，繼續去扣，一下到手了六七塊水元石，而且水下還有很多。

  浮上去呼了口氣，又潛下去繼續扣，不知道是不是力氣過大，嘩啦一下，那些水元石全數塌陷下去，引出一個巨大的漩渦。

  將她迅速一卷，陷入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