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魚雷

  城主卻變得有些深沉，等到人都散了，才開口說道：「鮫人公主準備跟著小蠻玩多少天？」

  司空沒有發覺她的態度，只覺得眾人的熱情是因為她沒有變成人干，傻乎乎說道：「當然是一直在一起，我們要一起去找歸元龍呢！」

  「請你回去！」

  城主沒有繞彎子，直接道了一句，這句話又硬又冷，把兩人都嚇了一跳。

  司空本就刁蠻，頓時不高興道：「你是誰啊，我們兩要幹什麼，我要不要回家都不用你管！」

  城主卻說道：「你明明知道有人在追殺小蠻，她每次使用法術，都是給人留下線索，你一直跟她在一起，她的路線不就暴露了嗎？」

  司空一愣，不安說道：「我們可是達成約定的，她如果不帶我去，以後也會是條魚！」

  「你！」

  見到兩人要吵，峫小蠻連忙阻攔，她明白城主的擔憂，但現在就算不在用法術，宗一估計也知道了她的路線。

  於是說道：「城主，她是我的朋友，而且還救過我的命，我想好了，下次我們兩人可以背一些海水，延遲法術使用時間，或者走一段沿海的路，又繞回來，總之我答應過她，就不能不做。」

  司空一聽，高興沖她瞪眼道：「就是，小蠻是最講信用的人了！」

  城主無奈至極，想了想又說道：「隨便你吧，如果他們來到這裡，我能幫你擋的，就幫你擋了！」

  「啊？你是她的誰啊，語氣跟我媽和我說話一樣，你們這些大人真是好笑死了！」司空一聽，又沒心沒肺的說道。

  城主有些窘迫，沒在說話。峫小蠻卻說道：「既然如此，那三個患者就交給你們了，大法師在門面上找我，也不會傷害我，所以你不用淌這渾水，以前想過要怎麼生活，就怎麼生活好了……」

  說完想了想又添了一句道：「真正想傷害我的人，不會讓你們任何人發現……」

  城主明白她的意思，眼中透著不舍，卻依舊微笑道：「那就隨你，一定要加油……」

  小蠻一時有些難過，輕輕點了點頭，牽了司空就走，司空還沒來得及跟大家告別，一面掙扎，一面叫道：「哎，為什麼現在就要走啊？我答應守衛姐姐給她做美白面膜的。」

  「如果不走，要找我的人到了，可能也會傷害他們……」

  聽峫小蠻這麼一說，司空也愣住了，只由她牽著走，半天一句話都沒有說。

  兩人沉默在樹林裡穿梭，走了大半天，司空才咬嘴問了一句：「小蠻，如果要找你的人真的找到你了，你會有生命危險嗎？」

  峫小蠻情緒也十分低落，點點頭道：「很有可能，因為我們從來沒有見過他真正的實力！」

  司空當即不安起來，欲言又止，想來想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但整個人情緒不高。

  走了一天，連口水都沒有喝過，入夜了才胡亂找了個石洞休息。

  司空在鋪了草的墊子上翻來翻去，吵得峫小蠻也睡不著，只得問道：「你怎麼了？」

  聽她說話，司空乾脆坐起來說道：「我就是在想，大人說的話到底什麼樣才算正確？」

  峫小蠻又繼續躺下，一下一下撥弄著脖頸上的玻璃珠，淡淡說道：「不管對錯，肯定是對你最好的打算……」

  司空托腮做了一會，長長的嘆了口氣，才又挨著峫小蠻躺下，貼著她說道：「太複雜了，小蠻我忽然很不想做公主，做了公主以後還得管理鮫人，這些心思太複雜了，我覺得還是流浪好！」

  說完見峫小蠻不動，又輕輕說道一句：「小蠻，如果以後你發現我做錯事，一定要選擇原諒我，因為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這話說完才想放下了什麼負擔，靜靜睡著了。

  聽她均勻的呼吸，峫小蠻才將手中的珠子舉了起來，臉色微微一笑，勉強說道：「爸，媽。見到你們真的很好……」

  後半夜的時候，天空下了大雨，驚雷一個接一個的打。

  但司空似乎沒有什麼知覺，依舊睡得很香。小蠻覺得空中有些奇怪的聲音，但仔細去聽，又是什麼都沒有。

  反覆幾次，自己都覺得是出現了幻聽，可這個時候，一隻松鼠跑了進來，見她醒著，圍著她啾啾啾叫個不停。

  峫小蠻以為它是因為暴雨害怕，伸手去抱，松鼠卻一閃而過，跑到洞口轉轉，又跑回來。

  反覆幾次把司空吵醒了，松鼠又朝著司空叫了幾聲，司空就喊道：「它讓我們跟它走！」

  峫小蠻驚詫：「你還能聽懂動物的語言？」

  司空卻搖頭說道：「聽不懂，我猜的，但我們都是動物啊，八九不離十，快點跟它出去！」

  說著就又興奮的跑了出去，峫小蠻看著這個興奮點低，見到新鮮事就把自己是誰都忘了的大姐，十分想念夜寇和左擎……

  無奈跟著松鼠跑了很久，雨越大，它似乎越是著急，在一棵棵樹上來回亂竄，根本不懼風雨。

  司空腥風喊道：「一定是出什麼大事了，而且很危險，不然它怎麼連打雷都不怕？」

  峫小蠻嫌棄說道：「麻煩你改一下自己的情緒，不然每次別人遇到災難時，都覺得你是在幸災樂禍！」

  司空一想仿佛有些道理，於是換了一副悲痛欲絕的表情，腳下倒是絲毫沒有減慢。

  峫小蠻看不下去，快她一步先跑了。

  只見松鼠在瀑布下停下，拼命在崖邊轉圈，峫小蠻低頭一看，底下有一團白色。

  好像是只蛇受傷了，一直游不上岸，被瀑布衝擊著。

  「它是想讓我們救那蛇吧？」司空說著，人已經跳了下去。」

  一分鐘不到把一米多長的蛇撈了起來，蛇身上有一塊淺灰色的鐵片，上面血跡斑斑。

  峫小蠻皺眉將它抽了出來，又想用法力為它治療，可一運功，渾身像被電擊般抽搐起來，一隻手又麻又疼。

  司空見狀連忙說道：「先帶到乾爽的地方塗點草藥好了……」說著兩人把蛇一扛，又跑了回去。

  到了山洞中，讓它躺在草甸上，拔了草藥吐摸，但傷口實在是大，藥草還沒上去，血液又流了出來。

  「這也是河水的詛咒！」司空塗著藥，有些心疼說道。

  峫小蠻趕緊好了一些，點頭說道：「讓我再試試，傷口太深了，現在塗草藥，沒有效果！」

  說著又要運功，可一動，那種電擊感再次襲來，一雙手麻木到僵硬，根本動都動不了。

  「小蠻，你怎麼了？」司空連忙去扶，一摸她的手，也覺得其實奇怪，又冰又冷，好像一塊石頭。

  自己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不斷去幫她搓揉。這時洞裡進來了一群拇指大小的螞蟻。

  一個個身上都帶了一顆朱紅色的果子，那果子極小，只有它們身子一半大。

  「小蠻快看！」司空更是覺得驚訝，忘了她還在疼，拼命用手拍她。

  那些螞蟻太有規律，一隻只整齊進入，慢慢爬到白蛇的身上，將果子扔進它的傷口，似乎是因為疼痛，白蛇低吟了一聲。

  司空立刻要去趕走螞蟻，峫小蠻卻覺得十分奇怪，拉了她繼續看。

  十多隻螞蟻走後，白蛇似乎舒適了很多，懶洋洋癱在草甸上。那帶路的松鼠再次回來，抱了許多野果放在白蛇跟前，走時看了她們兩一眼。

  似乎有些無奈，再回來的時候，帶了另外兩隻松鼠，一人抱了一個紅紅的蘋果，小心翼翼放在她們兩跟前。

  「這是給我們吃的！」

  司空又興奮起來，拿起果子就啃，可是吃完了果子，又打了好一會瞌睡，那些螞蟻還在源源不斷的運送草藥。

  兩人看得無聊，相互一靠就睡著了。

  朦朧中聽到一陣龍吟，睜眼便見到白影一閃，再跟著追了出去，只見一條白影盤旋而上，一眨眼的功夫，消失得無影無蹤。

  兩人呆了好一會，才對視了一眼說道：「歸……歸元龍大神？」

  說完仿佛是他們找到了歸元龍大神，拉在一起跳了一起，莫名高興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問題根本沒有問。

  一時無奈

  「小蠻，你說這個世界上除了歸元龍還有沒有別的龍？」司空已經第五十二次發問。

  峫小蠻依舊只搖了搖頭。

  「小蠻，你說歸元龍大神會不會只是因為叫歸元龍而並不是龍呢？你看昨晚那個白蛇，它根本就不會說話，如果它是歸元龍大神，那我們問什麼得到的答案也聽不懂啊！」

  「小蠻，要不我們不要問問題了，聽聞龍有很多寶藏的，如果我們只是要禮物，它不用說話，派只松鼠什麼的帶路我們也不算白來一場是不是？」

  連續問了幾個問題都沒有得到答覆，轉頭去看一臉陰鬱的峫小蠻，無奈用手搖她。

  「哎，我跟你說話呢，你在想什麼？」

  峫小蠻回過神來，低沉說道：「我在想河水的詛咒！」

  「河水的詛咒？那個詛咒已經存在一百多年了，住在河岸附近的村民都知道，不能接近河流，其實不止河流，又是海里也會受到牽連，不過體積大，波及不深，所以以前父王都讓我們不要管的，只是這次……」

  話說了一半有趕忙停下。峫小蠻本就在找線索，聽她停下，奇怪問道：「這次怎麼了？」

  司空跳出兩步，才回頭說道：「這次……沒什麼了，家族醜聞，不能說不能說！」

  怕她再問，連忙轉了話題問道：「我們昨天見到了歸元龍，你怎麼都不好奇，反而關心起河水的詛咒了？」

  「如果歸元龍都能被河水的詛咒所傷，那我們要問的問題，它真的有辦法解決嗎？」

  司空聽她這麼一說，似懂非懂，呆立了一會，才小聲說道：「你的意思，我們應該去找河神？」

  峫小蠻更是無奈，心說不跟她說清楚，指不定以後鬧出什麼事來，只好把身上收集的鐵片都拿出來說道：「這是魚雷，也就是你們說的河水詛咒，這個東西應該是皇城的人製造的。」

  「他們在水源頂端，把這些魚雷扔下來，不定時爆炸……」

  司空也皺眉道：「可是皇城的人不是因為保護大家才對嗎？他們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

  峫小蠻嘆了口氣，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