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青毛鼠妖

  左擎又呼了一聲，也站了起來，凝視著黑色的洞穴，不安說道：「這應該是青毛鼠妖的地盤。」

  「青毛鼠妖？試煉手冊上沒有記載啊！」勁風說道。

  左擎面色凝重，仔細想了想便抓了天若的手道：「帶我去看看你們之前遇到的人在什麼地方！」

  天若被他的緊張感嚇到，一個勁往林松身後躲道：「可……可是鬼鳳凰可能還沒有走……現在出去……」

  林松見天若害怕，用手將她一擋說道：「天若害怕，我帶你去吧！」

  「嘿嘿嘿，嘿嘿嘿，不用去了！」

  洞穴深處傳出狡黠的笑聲，接著嗖嗖兩下把勁風和天若吸了進去。

  「那些人早就被我吃了！」說著黑暗中透出兩隻綠油油的眼睛，一直半人高的老鼠爬了出來。

  左擎皺眉：「青毛鼠，奘業寺的試煉場你也敢來？」

  「嘿嘿嘿，有什麼不敢？你不覺得這試煉場上的美味眾多嗎？」

  它說著又舔了舔舌頭，看得峫小蠻一陣發憷。

  「試煉場平時又沒有人，你來了也吃不到什麼！」峫小蠻本能說道。

  青毛老鼠又嘿嘿嘿一笑說道：「人？人有什麼好吃的？特別你們這些毛頭小子，脾氣又不好，吃了總是胃疼……」

  左擎一愣，驚訝說道：「你把蜱姬吃了？」

  林松否定道：「不會，我們親眼看到有人在草叢消失……」

  青毛老鼠笑著抖了抖毛，身上就掉落下來許多小鼠，嘰嘰嘰嘰爬得滿山洞都是。

  峫小蠻看得汗毛直立，本能往左擎身邊靠了靠，不安道：「你不吃人，還抓我們做什麼？」

  青毛老鼠哈哈哈笑道：「當然是餵養我的食物，你們人類不是喜歡這樣嗎？山中關押的妖獸，飼養的節日，就拿出來大餐一頓。」

  「山里飼養這妖獸？」峫小蠻眉頭一挑，更是覺得不安。

  「這是試煉場，外面多的是高手圍觀，你就不怕他們過來？」左擎覺得眼前的情況不好對，便開始轉移它的注意力。

  青毛老鼠又笑道：「哼，他們？如果我說我飼養的東西能讓他們增加功力，失去你們這些小崽子，對他們來說有什麼損失？」

  「說得也是！」左擎竟然撓了撓頭說道。

  連青毛老鼠都愣了愣才有哈哈哈哈笑道：「剛才看你們兩對付那兩隻笨鳥就覺得有點意思，現在更覺得有意思！」

  說著一張嘴把林松吸了進去，勉強一咽才又笑道：「給你們一個特例，自己走進去吧！」

  好像也不怕他們逃跑，直接轉身走了。

  峫小蠻扯扯左擎問道：「你有什麼計劃！」

  左擎斜了她一眼說道：「沒有計劃，這東西沒有長者的束縛，我們這些能力根本對付不了……」

  「所以你就放棄了？」峫小蠻一臉鬱悶。左擎更無所謂：「不然，你衝上去咬它？」

  峫小蠻白了一眼，又悄悄說道：「反正它也看不到咱們，要不我們跑吧！」

  「跑？我才這片地域全是它的鼠崽子，怎麼跑？」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峫小蠻實在不甘心就這麼被一隻老鼠控制了，越想越來氣。

  而且這老鼠竟然知道食妖街的妖獸關押在什麼地方，心裡痒痒，但身邊沒有信任的人，又不敢打草驚蛇。

  「放心，宗一法師肯定會來救你的！」左擎見她心煩意亂，還是安慰了一句。

  「為什麼是救我？」峫小蠻脫口而出便覺得不妥。這種級別的妖怪藏在試煉場裡。

  那些人不可能誰都不知道，可能涉及的地方太多，所以才假意不知，左擎失望也有失望的道理。

  也就一句不吭，跟著青毛老鼠在黑暗的隧道里走著。

  不知道走了多遠，就覺得前方有光也有風，頓時一喜：「它要帶我們出去？」

  帶路的青毛老鼠聽得一笑，自嘲道：「妖怪住的地方也需要光和空氣，當然了水也是必然的。」

  態度溫和，跟剛才的鬼鳳凰比，一點兇相都沒有。

  峫小蠻甚至覺得它其實是妖族的人，並不是妖。

  於是問道：「你是怎麼知道六也山上飼養了妖獸？」

  「因為我會打洞啊！」青毛老鼠直言不諱。

  峫小蠻又問：「它們是你的同族，難道你不想救它們？」

  青毛老鼠這才停下腳步，又哈哈哈哈笑了一會，才淡淡說道：「同族？我餓的時候子孫後代都吃，這一點跟你們無異！」

  「什麼無異，我們才不會殘害同族……」峫小蠻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對，又結結巴巴說道：「就是殘害，也不會吃……」

  青毛老鼠卻只輕輕哼了一聲，沒在說話。

  前面的洞穴很大，好像一間房子，上空露著洞，日月光可以進來。

  洞的角落上有個特別大的坑，青毛老鼠走到坑前，前爪一趴，就在開始乾嘔。

  接著被它吞了的那些人帶著粘液一起被吐到坑裡。等它吐完，才對他們兩說：「行了，你們也進去吧！」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難得心有靈犀，拼命擺手道：「不用客氣，不用客氣，我們……我們兩站在這裡就好！」

  青毛老鼠輕輕一笑，往另一邊一趴道：「實在不想下去，也行。反正現在不到飯點，你們看著他們不要搗亂……」

  沒想到那老鼠這麼好說話，兩人拼命點頭，儼然一副鼠輩的模樣。

  青毛老鼠便閉眼睡了。

  峫小蠻才鄙視道：「我看你剛才跟天若還甜甜蜜蜜的，這會為了自己，不救人就算了，竟然還不願意同生共死。」

  左擎不屑道：「你是不是眼瞎？沒看出她和林松是一對嗎？我再教你一招，當敵人想把你玩弄鼓掌中的時候，先融入其中，讓其放下防備才是最好的辦法！」

  峫小蠻才道：「原來你是想利用他們？」

  左擎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事實證明這種缺德事不能做，你看，他們利用你，一局嗝屁，我想利用他們，把自己送到這麼大的局裡。」

  瞧著他悔不該當初的樣子，峫小蠻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左擎也覺得好笑，跟著她笑笑道：「別問那大老鼠太多問題……特別是那些秘密！」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讓你別問就別玩，這麼多話！」

  「有人出來了！」峫小蠻正要吵，就看到坑裡伸出一雙手，似乎是在試探什麼，發現沒有什麼動靜，這才伸出腦袋四處看。

  是個陌生的臉，見到左擎，神色一喜，「師兄！」然後趕忙翻了出來，一副要抱大腿的樣子。

  走到他們身邊，才發現左擎在啃青毛老鼠的瓜子，有些不敢相信，又換了笑臉說道：「師兄是來救我們的嗎？」

  左擎沒有任何變化，依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搖搖頭道：「不是！」

  那人笑容一僵，立在原地不動，神色一轉，才又小心翼翼問道：「那師兄是在……」

  「嗑瓜子，你看不出來？」左擎依舊欠扁。峫小蠻看不下去，忙露了個人畜無害的笑臉道。

  「我們是受青毛老鼠之命，負責看管你們的。」

  那人臉色一白，跑也不是，站也不是，望望左擎，又望望她，一副我真的會哭的樣子。

  委委屈屈說道：「師兄，你可是被迷了心智，趁鼠妖還在睡覺，我們一起跑吧！」

  左擎更是簡潔，嘴裡的瓜子皮朝遠處一吐，手指向大坑，利利索索：「回去！」

  峫小蠻實在看不下，趕忙站起來說道：「你差不多行了，真成了幫凶了？真不管大傢伙？」

  「怎麼管？我又打不過那老鼠精，你想泡在它的胃液里，你就讓他走，反正我是不管……」

  樣子沒有一點虛頭，峫小蠻也搞不清他到底玩的什麼把戲，只得跟漲紅了臉要哭的小師弟面面相窺。

  不過一會，同樣被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左擎驚得不敢動彈的人就排了一隊。

  見人實在多，也沒個人來。左擎才無奈揮手道：「跑吧跑吧，都往寒霜橋上跑，越是困難的地方越是安全懂不懂！」

  那些木偶般的人這才拼命點頭，一個接一個往外走去。青毛鼠妖身上的小鼠一隻只跟著他們，但也沒有喧譁。

  峫小蠻總算知道了他的無奈，低聲道：「原來如此，就算跑了也會被抓回來！」

  想想又戳了戳左擎道：「要不，你在用那一招，就咻咻把它捆起來，給大家爭取時間，到了寒霜橋，不就有機會了嗎？」

  「哼，符紙就這麼多，給他們爭取了時間，我們怎麼辦？這種自我犧牲的事情，我可干不出來。」

  忽然洞中呲呲一響，幾條長蛇就爬了出來，吐著性子拼命往坑裡爬，看它們的樣子，也知它們就是青毛老鼠飼養的食物。

  左擎這才站了一起來，從腰間一抽，就抽出一把短劍來，腳下一點，直接沖了過去。

  但蟒蛇數量之多，一打起來，動靜不小，幾招之內，青毛老鼠就被吵醒了。

  見左擎阻攔蟒蛇吃人，十分生氣，張嘴一吸，就從背後將左擎吸了過去。

  峫小蠻心急如焚，也沒有多想，只學著之前左擎的樣子，張口喊道：「兵羅厶厶羅，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