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試煉

  「死？沒有死，只是激怒他顯了原型，你知道已經煉化成人的妖族顯露原型，就是入了心魔的開始……」

  洛水靜靜說著，沒帶任何情緒，但他一直緊緊握著筆，顯然還是激動。

  「所以你們殺了他？」按照正常的思路，這麼幾個強者看到妖，一定會處死他的。

  「我……我不知道！」洛水拿著杯子喝了一口，又繼續說道：「我因為害怕，拉著摩挲蝶先跑了，後來呂蚺王出來，也沒有問過他。」

  峫小蠻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剩下呂蚺王，若是幾雙死了，他算是幸運，若是幾雙沒有死，那呂蚺王就是被朋友拋棄，一定也充滿怨氣。

  這個故事讓她有些不好接受，戚生說呂蚺王不可能傷害百姓，可這個故事一聽，他如果充滿怨氣，殺幾個人泄憤，也很有可能。

  但想來想去，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又抬頭問道：「可摩挲蝶……」

  「她什麼都不記得，只要我不死，她永遠只會記得自己21歲，正在愛慕我，那些經歷都不會記得……」

  洛水看出她的疑惑，小聲解釋道。

  峫小蠻這才猜不出什麼，只好靜靜等著。

  洛水又說：「出了那件事後，呂蚺王再也沒有來過奘業寺，反而給我封了法師的封號，我以為他是恨我，所以每次出戰都讓我去，希望早點看到我死。

  但是，每次出兵，他都會安排善戰的勇士一同出發，根本不給我傷亡的機會。

  摩挲蝶因為害怕，天天躲在奘業寺不出去，我十分痛苦，沒事就往竹林里跑。

  這才遇見了修竹，他是個很好的妖族，給我講解藥理，還調配了一顆忘憂丹。

  只要吃的時候，說著自己想要記得的事情，其它的就再也記不起來了。

  我拿了回來，看到摩挲蝶的樣子，便餵給她吃了。

  「可是我還是不懂，這個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峫小蠻懊惱說著，她真的不知道怎麼抓到重點。」

  洛水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給她看，原本面容姣好，正當青年。可那手皮鬆肉弛，還有些難堪的斑紋。

  「三十年前，我就發現自己又有了衰老的能力，但食妖大典一過，還是會恢復年輕……我想這跟你要查的事情有些關係吧？」

  「還有兩件事，第一，你說奘業寺里消失的人，我認識。只是一個卑鄙小人，靈氣不足，又懶與修煉，不過得了前王，其實也就是呂蚺王的好處，所以得意了一陣。

  他忽然消失我也沒覺得有什麼，更沒有去查證過，但那天你一說，我確實覺得他很有問題。

  我活了這麼多年，照理說他來自什麼地方，出生如何我都該知道，可我又翻看了以前的日誌。

  這個人仿佛憑空出來，又憑空消失了。而唯獨跟他有聯繫的，就只有呂蚺王一人。

  所以你說他吸食人的腦髓，我不敢輕易否定，這方面我會找人去看，你不必涉險。

  不過這些事都是我們設想的，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呂蚺王不知道還要活個幾百年，如果自己毀了這個國家，他能有什麼好處？

  說完又頓了頓，才抬眼說道：「還有一件事，也十分有趣，但你必須成了七階獵妖師，並保證自己的安全，我再告訴你，在此之前，你裝著這些秘密，專心修煉，不要再去查了。」

  峫小蠻一時消耗不掉這麼多信息，只點了點頭要走。

  洛水又攔住她道：「他，還好嗎？」

  峫小蠻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修竹，輕輕一笑道：「他很好……」

  兩天後，摩挲蝶氣呼呼帶著峫小蠻回到了奘業寺。

  宗一不見著急，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深深的看了兩眼已經通過觀天內息的峫小蠻，面有喜色。

  「小蠻，過幾日便是奘業寺學員試煉之日，按理說所有學員都應該進去試煉城，但你剛來又什麼都沒學，我這裡就算你過了，先把婪菱珠領了吧！」

  這珠子是二階獵妖師特供的法寶，說是可以避妖魔之氣，掛了這顆珠子，也就是二階獵妖師了……

  「憑什麼呀？這樣不公平……」學員中有人喊了一句。

  一喊激起千層浪，反對聲響了一片。宗一也不說話，靜靜看著，摩挲蝶才不屑道：「都喊什麼喊，不服氣，你們來個天生靈體？」

  她是教習老師，一出聲自然壓下去了一片。

  但峫小蠻卻一直沒有伸手接，似乎一直在糾結猶豫，聽了她這麼一喊，反而抬眼說道：「宗一法師，我參加這次試煉！」

  宗一皺了皺眉，還想說什麼，峫小蠻又加了一句：「我確定，如果在試煉中失敗，我又重新來過就是！」

  這話一出，人群里又有不屑之聲：「哼，都能仗著自己天生靈體的身份搶床位，誰知道在試煉里會做出什麼事來！」

  摩挲蝶聽得生氣，剛喊了一聲：「喂！」

  就聽峫小蠻用她標準的天真淡定的聲音說道：「謝謝那位師姐提醒，我若實在打不過，搶你們的功勞也是一樣！」

  底下人再不敢出聲，宗一也面無表情，捋了捋鬍子，收了珠子道：「那就好好準備，兩天後試煉就開始了！」

  人一走空，峫小蠻才無奈道：「不回來還好，一回來就給宗一法師找不痛快！」

  摩挲蝶卻說道：「得了吧，我看那老頭是故意的，要不然偷偷讓你去屋裡給你不就完了，不過你這什麼都還不會呢，怎麼去試煉？」

  峫小蠻也覺得無奈，長嘆一聲道：「早知道就死賴著洛水不回來！」

  話音剛落，耳朵就傳來刺痛，連忙用手捂住道：「蝶老師，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暴力啊？」

  「誰讓你想著我的洛水師兄，我知道他是長得好看，但你這種小傢伙也惦記得太早了點吧？」摩挲蝶依舊沒有鬆手。

  峫小蠻無奈翻眼，這是活了一百多年的人嗎？

  一想又覺得奇怪，活了一百多年，一直呆在奘業寺，就算她自己不知道，難道周圍的人也不會知道？

  宗一人雖然好，但這麼老派的思想，知道一個人類活了一百多年，真的不會把她當妖怪對待？

  想來想去都不明白，剛才甩甩腦袋，找了符籙的文書來看。

  兩天很快過去，天還未亮，大家便換了白色功衣在練武場等待。

  摩挲蝶顯得十分焦慮，脾氣暴躁不說，還不停來回渡步，見了峫小蠻才往她腰間塞了兩顆符籙丸，才緩解了情緒。

  輕扯了她的衣服交代道：「今天還要學會跟人示好，很多時候，好的人脈也能助你一臂之力，知道嗎？」

  峫小蠻點點頭站道隊伍里，兩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官員便拿了兩顆玻璃球放在手心上轉。

  那玻璃球慢慢從他們手心升起，圍著每個成員繞了一圈。

  最後全停在峫小蠻身邊，她不知出了什麼事，只見摩挲蝶紅了臉，閃到樹蔭中。

  就聽爆笑的學員中有人喊道：「輸不起就輸不起，還學人家逞能！」

  峫小蠻更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見那個官員從台上走到面前，嚴肅說道：「峫小蠻涉及作弊，念在初犯，沒收寶物，不取消資格。」

  說著伸手朝她要東西，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怎麼涉及作弊，再看摩挲蝶一臉便秘的樣子。

  當即瞭然，掏出腰間的符籙丹交了出去。這樣學員們更是瞧不起她。

  摩挲蝶一直偷偷朝她抱拳道歉，表示自己真不知道還有檢查，不是故意害她出糗。

  試煉場是奘業寺底下隱藏的場所，雖然一切都是神識所制，但其效果同真的無異。

  就是說你在裡面受傷就是受傷，斷胳膊就是斷胳膊，根本不可逆。

  所以，那八卦門一開，峫小蠻也緊張起來。

  一進門便知道摩挲蝶說的與人交好是什麼意思，大家都在自行組隊，而根本沒有一人理會她。

  她也不知道此刻怎麼舔著臉去組隊，只好呆呆站在遠處，看著眼前黑色漩渦一樣的入口。

  「小蠻，你跟我們三人一組吧？」忽然背後響起一個甜美的女聲。

  峫小蠻轉頭看去，他們總共三人，兩男一女，都是平時沒怎麼見過的人。

  女孩見她猶豫接著說道：「你不要害怕，我跟林松是一階獵妖師，勁風上次失敗了，跟你一樣無階，不過他有經驗，所以我們在一起更有勝算！」

  她說得真切，讓峫小蠻有些猶豫，然後問道：「你們不討厭我？」

  女孩笑道：「為什麼要討厭你，其實大家是覺得你跟大家不同，所以不敢接觸，但我看你挺和善的，所以過來了，你不會看不起我們吧？」

  峫小蠻有些害羞，連忙搖搖頭。

  女孩又道：「你叫我天若就行了，我們趕快準備一下出去吧，聽經風說有道關卡越在後面的人越是吃虧！」

  峫小蠻一點頭，兩人便挽著卻準備試煉場裡供給的武器。

  身後的勁風拉著林松問道：「我們幹嘛要帶著這個倒霉蛋啊？」林松笑道：「難道你上次失敗，她是天生靈體，最好的天然防護屏，能利用的為什麼不利用？」

  「那你就服氣看她成為二階獵妖師？」

  「你懂個屁，利用完的垃圾，誰還會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