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一百年

  沒人指導，加上在學院並沒有仔細看過書本，除了能找到自己的經絡，根本就聯繫不到陽源。

  還想靜靜思過，就又被摩挲蝶抓去練習招式，動不動就被小紙人打，折磨到天黑，連拿饅頭都沒有力氣。

  晚上洛水沒有出現，只讓侍從過來傳話，讓她繼續觀天內息。

  月色雖然很好，但她總是找不到竅門，加上一閉眼就是腦中那些繁雜瑣事。

  一時心煩意亂，又看周末沒有人在，便仰頭長嘯了一聲。

  這一聲一出，只覺得渾身上下充滿能量，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經絡相連。

  額間也出現明光，淺淺淡淡一條，連著月色。

  心覺奇妙，又閉眼打坐，一下便像入了星辰，自己便是繁星中的一顆，被月光包圍，也包裹著月光。

  「不錯啊，兩天就把觀天內息熟悉了，天生靈體果然不能小覷！」

  摩挲蝶被忽然來的靈力驚醒，一路小跑過來，見到是她，便放心下來。

  峫小蠻有些不懂，茫然問道：「這就成功了？」

  摩挲蝶白了她一眼道：「瞧你那付模樣，別的人要是能在一個月能做到參透，一定高興的大吼大叫了。」

  說完揉揉頭髮說道：「這樣也好，練劍就會順利很多，你現在來耍耍招式，一定跟之前不一樣。」

  峫小蠻無奈接過劍，又覺得有些疑惑，不安問道：「可是獵妖師不是用的符籙和法陣嗎？」

  摩挲蝶愣了愣，又是一腳踢了過去，揪著耳朵罵道：「想跟我摩挲蝶習武的人大有所在，你算是幸運被我選中，別這麼多廢話！」

  「是是是！」

  峫小蠻無奈揉著耳朵，一邊偷偷說道：「洛水這麼溫柔，怎麼敢喜歡你啊！」

  「你說什麼？」

  峫小蠻已經說得夠小心的了，沒想到還是被她聽到，正擔心又要被虐待。

  卻見她轉了一圈才問：「對了，今天他怎麼不帶你練習？」

  峫小蠻也有些擔心說道：「從昨夜我跟他說呂蚺王的事後，他就一直沒有出現過……會不會？」

  「什麼？」

  摩挲蝶焦慮的轉了兩圈後，開始啃起自己的指甲。

  直到十根手指都被啃禿了，這才一白大腿道：「我有辦法見他！」

  峫小蠻剛問什麼辦法，就看她朝著自己狠狠揮了一拳，剛剛好打中鼻子，除了酸疼，那血就源源不斷落了下來，她還不讓擦，讓她仰頭擺了了造型。

  彎腰檢查了一番，覺得沒有什麼漏洞，這才將她扶起來喊道：「洛水師兄，小蠻她參透了內息，但一直在流鼻血啊，師兄？師兄？」

  峫小蠻捂著酸疼的鼻子一臉黑線，暗暗罵道：「蝶老師，知道你花痴，但能不能有點底線？就算沒有底線，能不能不要拿自己當靶子啊……」

  這辦法還挺有效果，洛水沒一會就出來了，看峫小蠻一臉的鼻血，連忙伸手來摸。

  剛靠近就被摩挲蝶打開，見他等她，又謙和笑道：「洛水師兄，小蠻她還小，你這麼碰她……萬一別人知道了，她怎麼嫁人……」

  這種時代還能編出這麼蹩腳藉口的人真的只有摩挲蝶一人。

  峫小蠻已經不止一次懷疑，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靈修武士摩挲蝶，那個提起名字都能讓人顫抖的，真的是眼前這個頭腦簡單又花痴的人麼？

  洛水一眼就看出她的傷不是內力所制，無奈的望了一眼摩挲蝶，但也沒說什麼。

  只拿出一截翠竹做的容器，拔開頭上好似鹿角一樣的蓋子，輕輕倒了一滴放在指尖。

  又往峫小蠻鼻中一放，瞬間清涼舒適，血也沒有在流了。

  本來已經轉身走了，兩步後又停下看了看摩挲蝶，輕輕一嘆，將手中的瓶子遞給峫小蠻道：「下次她再打你，不管什麼地方，一抹就好了……」

  見峫小蠻發呆，想了想道：「既然內息已平，就早點去學符籙法陣，這些東西要配合著神思來，不是有天生靈體就能簡單做到的。」

  「師兄，這麼快就要趕我們走啊，可是下山後宗一發現她不會舞劍，要罰我擅自出門的……」

  摩挲蝶換了一副狗腿的樣子，攔住他。

  峫小蠻卻看著手裡那個精緻又形象的瓶子發愣，無意識說了兩個字：「修竹？」

  洛水渾身一顫，猛地轉過身來，抓了峫小蠻道：「你見過他，你見過他？」

  聲音嘶啞不算，眼睛竟然也紅了一圈。

  摩挲蝶嚇了一跳，連忙伸手來拉：「師兄，你嚇到小蠻了！」

  峫小蠻本想點頭，又想起戚生叮囑過的話，連忙搖頭道：「沒有，我沒有見過……」

  「你沒有見過，那你怎麼知道他的名字？」

  事情來得太過突然，洛水又緊緊相逼，峫小蠻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腦中也是一片空白找不到慌來圓，只好一個勁的搖頭。

  激動的洛水慢慢恢復了平靜，垂眼呆了很久，又抬頭微微一笑道：「不知道就是最好的答案了，我很高興……」

  這話說得莫名其妙，讓幾人都摸不著頭腦，他才有笑笑道：「你們想留就多留幾日，明天我讓你看一樣東西……」

  洛水剛走，摩挲蝶就又揪住了峫小蠻的衣領，還沒開口。

  峫小蠻便主動說道：「停停停，這一次，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怎麼了，以前夜寇給過我一副畫，畫裡有這個藥瓶，叫竹筍修的，指不定那個畫是他畫的……」

  摩挲蝶停了手，歪著腦袋開始咬手。正當峫小蠻舒氣，她又一拳朝腦袋上打了過去。

  「竹筍，你真當我是傻子是吧？我告訴你，明天劍式五段不練熟了，我饒不了你！」

  峫小蠻又不想被她暴打，一面跑一面喊道：「我又不是武士，為什麼要練劍？」

  摩挲蝶本來收了手，聽她這麼一說，又將她抓了回來，猛敲腦袋：「別人想學還學不了呢，我看你這腦袋瓜是被泥堵了……」

  說著又狠狠邦邦邦敲了幾下，才又罵道：「現在清醒點了沒？」

  峫小蠻只得連連求饒，悔不該當初，剛逃離了黑屋就跑進魔抓中。

  跟摩挲蝶發泄是練了兩個時辰的劍術，這才讓她屏息試探神識。

  摩挲蝶剛走，眼前便飛來一隻黑色蝴蝶，圍著她眼睛不斷轉圈。

  看她把手伸了出去，輕輕息上去一點，又朝外飛去。

  見她不動，再次飛回來轉圈，來回幾次。

  峫小蠻才問道：「你是要我跟你一起走？」

  那蝴蝶繞了個圈便就朝外飛去，飛到洞口停住，等她站起來，才又繼續飛。

  峫小蠻一直跟著它到了個石洞，看到洛水在裡面畫畫，蝴蝶飛到他身邊，打了個圈便落到花上，融成一體。

  「你找我來的？」峫小蠻問道。

  「嗯！」洛水沒有抬頭，好像手中的畫還沒有畫完。

  「怎麼不讓人來叫我？好在我還算聰明！」

  洛水抬頭看了她一眼，顯示是對她說得聰明表示質疑。

  「不想驚動摩挲蝶！」說完將畫筆一收，朝她招招手道：「過來！」

  峫小蠻愣了愣，連忙搖頭道：「有什麼事你這麼說就行了，雖然我年紀還小，但蝶老師要是知道我們背著她約會……」

  「約會？」

  洛水似乎覺得十分頭疼，微微捏了捏腦門心，這才說道：「你看看這畫！」

  峫小蠻走近了幾步，畫上一共畫了四個人，看應該反著，看不太清楚。

  只好又走過去，一看，基本全都認識。

  一個呂蚺王，一個洛水，一個摩挲蝶，還有一個長得十分奇特的男子，沒有見過。

  見她不太明白，洛水自顧自說道：「一百年前，我們共邀去郊遊，留了這幅畫，雖然這不是原圖，但我日日夜夜畫，保證分毫不差……」

  「一百年前？」

  峫小蠻險些把眼睛都瞪了出來，人族怎麼可能活得了一百多年。

  可洛水依然說道：「那時候幾雙剛到奘業寺，跟我們成了朋友，他是妖族中難得的人才，所以那時的王特准他學習人族獵妖大法。」

  「你說得對，那時的妖本就是另外一種存在……」

  峫小蠻靜靜聽著，只覺得不可思議，他們六個靈力修為不分上下，所以成了很好的朋友，因為新奇，所以也常常跟幾雙討論妖族的捉妖大法。

  可不知道怎麼的，幾雙跟他們發生了衝突，幾個人跑到竹林中比武，一場比試完後，發現世道全都變了。

  呂蚺王坐上了王位，幾雙就消失不見。實際上呂蚺王已經活了一百多年，但不知道為什麼，所以的百姓無論老幼，都知覺得他上位不過三十年。

  峫小蠻有些不敢相信，皺眉問道：「可是他如果活了一百多年，怎麼會不知妖族和妖的區別？」

  洛水輕聲說道：「我想說的正是這個，三十年前他忽然封鎖了消息，反對同妖族聯絡，哪怕族人因傷痛而亡，也不讓城中再留一名醫師，甚至妖族的藥材都不能留下……」

  說完頓了頓，又繼續道：「實際上那些藥材留下也沒有作用，因為只有妖族才能將它們煉化……食妖街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大肆吃妖，並且從街上回來的人都功力大增。」

  「也是從那個時候就有高階的獵妖師開始失蹤，只是沒有現在這麼頻繁……」

  峫小蠻聽他說著，篤定道：「是那個幾雙乾的？是他討厭你們，所以報復嗎？」

  「報復？也許你說對了，那個時候我們因為年輕氣盛，一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