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你噁心我？

  果然，沒有一會，戚生便出來開了門，一看是峫小蠻，多少有些不悅，冷著臉道：「你來做什麼？」

  峫小蠻清了清嗓子，學著他們官方語氣道：「我剛才奘業寺下來，宗一法師讓你跟我去城外走一趟！」

  「哼，宗一那個老傢伙形式是越來越不要臉了，不去！」

  峫小蠻還沒反應過來，戚生便猛一下把門關了。驚得峫小蠻一愣一愣的。

  心中只有敬佩，如今這個時代，宗一就是一人之下的王，鮮少有人敢對他這個態度。

  不禁欣賞起了戚生來，沉浸在敬佩之心下興奮敲門。

  還沒想好要說什麼，就見戚生一張暴怒的大臉露了出來，怒喊道：「我不敢你是不是什麼天生靈體的廢物，再敢敲一下門，就砍了你的手！」

  峫小蠻跟了過去，砰地一下被砸了鼻子，心說這也太狠了，本不想直接告之，想想沒有其它勝算。

  只好輕輕叩了兩聲門道：「箐六娘你還認識嗎？她就在城外峭壁那竹林里！」

  靜

  仿佛這屋子裡從來都沒有人出現過，只有夜風輕輕吹著竹葉閃動，刷刷刷地提醒著往事。

  過了好久，峫小蠻腿都站麻了，戚生才開門讓她進去，又好心的給她倒了一杯熱茶。

  等她坐定喝完了茶水，他依舊坐在對面看著，看得峫小蠻平白起了一身的雞皮。

  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又等了一陣，戚生才問：「她讓你來的……」

  峫小蠻呵呵一笑，不安的搓了搓懷裡的牟牟，尷尬道：「算……算是吧！」

  戚生順手拿了一把長刀放在手裡把玩，冷聲道：「實話！」

  峫小蠻不安的抖了抖，又訕訕笑道：「不是！」

  眼看他一雙鷹眼就瞪了過來，才趕忙道：「她抓了我最好的朋友，說三天內要是不打贏她，她就要把我朋友吃了！」

  說完看他變化莫測的臉色，連忙又可憐巴巴的加了一句：「你也不像看她吃人吧？」

  戚生依舊不說話，濃濃的眉毛攪成一團，一手在長刀上來回摩擦。

  等得峫小蠻都快撐不住的時候，他才站起身子，將門打開道：「那就打敗她！」

  峫小蠻沒懂他的意思，認真斟酌了一下，才知道這是在下逐客令，連忙又笑：「別別別，我怎麼會打敗她呢，為了不要兩敗俱傷，所以請戚生大人過去勸勸？行嗎？」

  「勸勸？」戚生反問。又揚一揚嘴角道：「你知道跟妖族私會的下場嗎？」

  那語氣有些狠勁，峫小蠻一時不敢答。

  他又接著說道：「他們會將你綁到地獄，再把你撕成兩斷，然後用刀一片一片把你的皮膚，雙手，以及和她接觸過的所有肌膚都削下來，放在炭火里烤。」

  「人的皮膚被烤的時候會呲呲拉拉的響，也會有肉香，接著你要眼睜睜看著她把你的肉吞下去。」

  燭火照著他扭曲的臉上，讓人莫名害怕起來。

  他滿意的看著被嚇壞的峫小蠻道：「怎麼樣？害怕了？可怕的事情還在後面，所以天生靈體的小朋友，該幹嘛幹嘛去吧，別來打擾我的生活。」

  見他指著門口的手，峫小蠻忽然有些生氣，從進門的時候，她是喜歡他的。

  這才是她認知中真正的強者和人類，可不過這麼一會，他也跟那些人一樣懦弱，一樣無知。

  甚至有些開始瞧不起他，也沒多加糾纏，直接站起來說道：「原來你是因為害怕，箐六娘在竹林里住了這麼多年，危險可想而知，她這麼勇敢，真是不值……」

  說完又轉身說道：「我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是一定回去救他的，就算會被懲罰，他也一定會陪著我。」

  說完轉身就走，戚生卻笑：「什麼樣的友誼，值得你交付生命！」

  峫小蠻卻頭也不回的說道：「這幾年來，你們還知道什麼叫感情和友誼嗎？你看我們的城市，哪怕鄰門對戶，也都是相互防備，如果這是你們崇尚的生活，我就算死在妖族的手裡，也不甘心過。」

  說這些話的時候她是真的傷心，小的時候，父母為了這個城付出多少貢獻，可他們失蹤後，哪怕曾經受過他們恩惠的人，也只是口頭說說。

  尋找他們的熱情還不如期待六也山食妖街的多。

  悶悶走了一陣，忽然覺得身後有人跟著，有些心慌，不由加快的速度，可沒跑兩步，就被人拉上了劍行。

  「箐六娘可不好對付，你回去用上一天，剩下一天打不過她！」

  回頭一看，正是戚生。

  頓時喜極而泣：「戚生大人，我就知道你與眾不同！」

  戚生淡淡一笑，便沒再說話，峫小蠻覺得他功法出奇，甚至要比宗一高上許多，不安問道。

  「戚生大人，你有沒有上過食妖街？」

  戚生冷冷一笑：「我還不屑以哪種方式取得靈力！」

  峫小蠻仿佛找到同盟，連忙說道：「那你相不相信，我是真的見到呂蚺王吃人？」

  戚生微微一頓，繼續冷冷說道：「凡事都講究證據，呂蚺王為何要殘害自己的人民？」

  峫小蠻還不甘心，憤憤然說道：「我一定會找打證據的，不能讓他在危害大家。」

  說話間便到了竹林，正是清晨，竹林里一層薄霧，看不清裡面的東西。

  戚生收了劍，似乎猶豫了一會，才開口喊道：「箐六娘！」

  聲音一出，空中的霧團就凝了起來，狂風大作，吹得峫小蠻險些被掀翻過去。

  只得緊緊抓住了戚生的衣角，戚生卻站得格外挺拔，竹葉隨風劃傷他，他動都不動一下。

  「你來做什麼？」

  箐六娘慢慢從林中顯露出身影，一雙眸子亮的出奇。

  「聽說你抓走了一個人類，我來找他！」

  戚生卻格外冷淡，硬邦邦說了一句，眼神也不看她，箐六娘看了他許久，才輕輕一笑道：「那小子是妖族，你可以走了！」

  戚生愣在原地，望了一眼峫小蠻。

  峫小蠻急了，張口就喊：「寇夜不是妖族，他從小跟我一起長大，怎麼可能是妖族！」

  箐六娘卻更加犀利：「我都說了，他是妖族，如果你不怕死，可以跟我去看看！」

  戚生剛剛抬腳，峫小蠻便拉著他道：「不能去，萬一是陷阱呢？夜寇跟我一起長大，體內一點靈力都沒有，不會是妖族！」

  戚生愣了愣，乾脆喊道：「把人放了，我饒你一命，如若不然……」

  「不然什麼？」箐六娘苦澀一笑，繼續說道：「跟當初那樣，再殺我一次？」

  「什麼？」峫小蠻本能捂住險些要呼出來的聲音，默默感嘆，戚生跟她形容的那些畫面，不會就是當初殺害她的模樣吧！

  戚生沒有說話，只厲聲道：「把人交出來，他是通緝犯，是人是妖，只有我帶出去後再做判決。」

  箐六娘有些生氣，眼睛變得通紅，嘴角雖然還笑著，眼中卻又淚水湧出。

  「人類真是卑鄙，成年舊事依舊要翻出來，可他們真的以為派你過來，就能奈何得了我？」

  說著陰風一掃，瞬間就掐住了戚生的脖子，戚生往後一退，她也跟著追了過去。

  順手抽了一根翠竹，反手一扭就變成了一把利劍，長袖一甩，便刺了過去。

  戚生也不示弱，但沒有主動攻擊，只是不斷躲閃，或者偶爾一擋。

  幾局下來明顯就落了下風，但速度很快，箐六娘根本抓不住他。

  正想會不會打個平手，箐六娘忽然就停住了，陰陰笑道：「戚生，你還從來都不知道心疼是什麼感受吧？」

  戚生沒有正面回話，只冷淡說道：「這樣鬧下去對你有什麼好處？」

  箐六娘又哈哈哈哈一笑，眼中含著淚水，雙手高高張起，嘴裡不知念了什麼。

  地上的竹子便拔地而起，從戚生周圍開始，將他關在一個天然的牢籠里。

  隨後單手一扇，四根斷竹刷刷刷就飛了過去。戚生依然在閃，但空間狹小，總是沒有躲過一根。

  手臂被竹子劃傷，那血液流出來，箐六娘故意抽了抽鼻子，一臉享受的模樣說道：「嗯，真的是美味，我已經等不及將你吞進肚子裡了！」

  她如此享受的模樣，卻讓戚生渾身不適，忽然彎下腰吐了起來。

  箐六娘更是生氣，一張臉扭曲的完全沒有而來之前清秀的模樣。

  「你覺得我噁心？你竟然覺得我噁心？」

  說著雙手迅速一打，斷竹便瘋了一樣朝著戚生扎了過去。

  戚生本就不適，躲閃不及，大腿和手臂處都被扎了兩根，人已經血淋淋跪在牢籠中。

  箐六娘才恢復了冷漠的表情，單手抽起一根新竹，讓它正正對著戚生的心臟。

  戚生不但沒有反抗，依舊跪在那裡乾嘔，大顆大顆的汗珠掛在臉上，看上去難受極了。

  峫小蠻想起他描述過的那段話，感覺有些奇怪，連忙攔到兩人中間說道：「他依舊住著以前的小屋，那地方已經爛的沒人居住，只有他種下的一排竹子，跟你這兒一樣。」

  箐六娘愣了愣，又笑道：「這點計量就想騙我？」說著又想動手。

  「等一下！」峫小蠻又衝去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