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鹿角人

  多得轉不過眼來。

  其中還有許多彩色玄石，那石子的螢光照在石乳上，更顯漂亮，仿佛來到一個全新的地界。

  「哇，小蠻你快看那個石頭，像不像一本書？」夜寇一面轉一面說著。

  白色小妖獸一直躲在牟牟身邊，警惕的防備著。

  「別看了，我們先找找南燭的果子，」小蠻覺得這裡漂亮歸漂亮，可有那麼一點怪異的感覺。

  「啊！小蠻，救我！」

  正看著，只聽夜寇高呼了一聲，便捂住頭蹲了下去。峫小蠻連忙扶住他，擔憂問道。

  「你怎麼了？」

  夜寇一手扶著額頭，一手撐著地面，虛弱說道：「那個石頭上有電流！」

  身旁的石面上還有一類類似翻開書頁的石頭書，與別的鐘乳石不一樣。

  它比較偏向水晶，近似透明的石頭裡有些紅色光源在閃動。

  峫小蠻試著伸手摸了一下，卻沒有任何反應。

  緩過勁的夜寇也覺得奇怪，伸手一摸，又是一陣電光，呲啦一下把他彈得老遠。

  「這是怎麼回事？」峫小蠻驚訝的看著眼前一幕問著，也想再伸手摸一下石頭。

  那白色的小妖和牟牟卻忽然緊張起來，牟牟警惕的朝四周望了望，又跳到峫小蠻身上說道。

  「小蠻，有個很強大的力量在靠近，我們還是先去找南燭的果子吧！」

  峫小蠻一聽，伸手將它們揣進懷裡，又撈起地上暈頭轉向的夜寇。

  「寇，你還能走嗎？」

  夜寇晃一晃腦袋，心虛的望了一眼石頭書，這才點了點頭。

  兩人在洞穴中摸索著藤條，一直走到深處，才見到七顆圍成一圈的紅色果子。

  那果子沒有傳說中的大，七顆連在一起，也只有一隻拳頭這麼大。

  顏色妖艷不說，還散發著一股清香甘甜的滋味。

  「原來這就是南燭果，看起來很像櫻桃啊……」

  夜寇心事重重，敷衍的朝他點了點頭，順手就將那花草摘了。

  牟牟和小白從衣領里探出頭來，吃驚的相互望了一眼。

  牟牟又道：「小蠻，它也需要南燭果，聽說是媽媽病了……」

  「媽媽病了嗎？你們妖獸現在還能住在一起嗎？」問了又覺得自己有些傻氣。

  又說道：「我以為這幾年食妖街的壯大，這附近不會有妖獸居住了。」

  說著伸手要去摘南燭的果子，牟牟連忙道：「別！」

  小蠻一愣，低頭看它，它又笑道：「妖族的食物很有講究的，如果帶回去有人類的氣息，它們就不會用了，你讓它自己摘吧！」

  小白一聽，探頭去咬了兩顆包在嘴裡，又跟牟牟耳磨了一陣，這才哧溜跳下跑了。

  小蠻見牟牟期待的眼神，有些心疼問道：「要不要跟它回去，說不定能找到家？」

  牟牟這才縮回她衣服里道：「你還有事要我幫忙，還是先躲了躲吧！」

  夜寇一直不說話，手裡緊緊捏著南燭果，時不時還晃一晃頭。眼神也變得有些陌生。

  小蠻只覺得不太妙，連忙說道：「寇，我們趕忙出去吧，我總覺得這洞裡有一雙眼睛，一直盯著我們看呢！」

  夜寇恍惚過來，也點點頭道：「不是錯覺，我也感覺到有股力量藏在這裡！」

  「什麼，你也感覺到了？」

  小蠻的驚訝不是假的，因為夜寇是凡人，本身沒有靈力，人生的脈也沒有打開，不可能感受到別的力量。

  兩人才覺得事情不會簡單，趕忙出了洞，三步兩步爬了上去。

  宗一似乎也等得有些急了，一直站在懸崖邊等著，看到他們上來。

  先略過小蠻看了看夜寇手中的南燭果，臉色才有些平靜。

  把人接了上來，檢查沒事後，便問道：「小蠻，這南燭果一株七連，你這個怎麼只有五顆？」

  峫小蠻心裡一慌，乾脆搖頭說道：「不知道啊，我們找到它的時候，就這樣了。」

  宗一沒在多說，溫和盯著小蠻說道：「不管怎麼說，能摘下南燭果，就是立了大功，回去呂蚺王一定會免罪於你的！」

  峫小蠻一聽，趕忙解釋道：「這個果子是夜寇摘的，懸崖也是夜寇下的，要是有獎勵，應該歸他！」

  宗一才皺眉問道：「你確定都是他一人所為？」

  小蠻趕忙點了點頭，又扯了一下夜寇。夜寇這才回過神來，但也不知道他們說的什麼，只敷衍著點頭。

  宗一看著他神情恍惚，便遞過一隻竹製的水桶，讓他喝了一口。

  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剛才接到皇宮的消息，有些事必須立刻回去，帶著你們兩人有些吃力……」

  「要不然這樣，你先跟我回去，讓夜寇在這裡休息，我把你送到城裡，辦完了事又來接他？」

  峫小蠻當即扯了夜寇的手道：「不行，宗一法師你不能……」

  說了一半，似乎又怕傷了夜寇的自尊，趕忙停下，一雙眼睛卻不服氣的望著宗一。

  宗一這才笑道：「我堂堂宗一，怎會欺騙你們兩個孩子？這樣，南燭果讓他先拿著，我一定會來接他怎麼樣？」

  這麼一說峫小蠻才放下心來，南燭果這麼難得，他們就算為了果子也得回來一趟。

  可剛喝宗一踩上劍，就見夜寇沉沉倒了下去。

  峫小蠻二話不說直接跳下去道：「宗一法師，夜寇有些不舒服，不如您先回去，等他好了，我們慢慢往回走……」

  說完已經跑到了夜寇身邊，宗一皺眉想要再說什麼，猶豫一陣，還是御劍回去了。

  峭壁邊沒有河水，可昏迷的夜寇渾身發燙，滿嘴胡話。

  峫小蠻只好將他背到身上，往山下的河邊走。

  但夜寇比她還高一個頭，沒走多遠，根本就背不起來。兩人折騰了半天，也只到了山中的竹林里。

  見這樣不行，小蠻喘著粗氣說道：「寇，你躺在這裡別動，我去給你打水，這樣還能節省體力！」

  說著便邁開大步奔了出去，拎著水再回來的時候，卻見一個清瘦的人站在夜寇身邊。

  他面色凝重，手中還拿了一支看著像扁尺的東西，往他身上探。

  峫小蠻嚇了一跳，二話不說便投了一擊金光過去，那人仿佛背後長了眼睛，輕輕一閃，就躲開了。

  是個面色清秀的青年男子，但他額頭上長得兩支白色鹿角，很容易就能看出他是妖族。

  峫小蠻知道自己打不過他，小心翼翼的說道：「他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凡人，如果你要報仇，可以抓我……」

  「說完又補了一句，我是獵妖師！」

  長了鹿角的年輕男子不屑一笑：「凡人？他可不是凡人！」

  說完好像又想起什麼，抬眼問道：「你為什麼要說報仇？」

  峫小蠻也愣了，糾結了一下，嘆氣道：「我們殘害妖獸，難道你不是為了報仇？」

  男子又笑：「你既然知道我是妖族，那麼妖族傷人本就是不分好歹，沒有理由的，又何來報仇一說？」

  峫小蠻卻被他說得有些難過，低聲道：「不是的，你看上去就是好妖！」

  「是嗎？」男子又笑，卻將夜寇鬆了，一步一步朝著她走了過來。

  那臉長得十分好看，加上這麼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倒有幾分翩翩公子的味道。

  可人剛一走進，猛然張開了嘴，那薄嘴猛烈炸開，露出裡面兩排尖利的牙齒。

  眼睛也只剩血紅一片，要說不怕，那是假的。

  又是突如其來，峫小蠻嚇得猛一後退，人機摔了下去。男子才恢復了剛才的面容問道、

  「那麼這樣呢？小獵妖師？」

  峫小蠻嚇得不清，口舌不順，還沒想好要說什麼，就見懷裡那團東西跑了出來。

  四肢奔得飛快，大聲喊道：「修竹哥哥……」

  頭上長鹿角的男子一愣，眼神從驚訝便到溫柔，往下一蹲，將牟牟接到手中

  又看了一眼峫小蠻才問：「牟牟，你不是已經……」

  牟牟高興的在他手中打滾，興奮說道：「小蠻救了我一命，雖然現在還沒法修煉，但好歹活著……」

  原來是舊相識。

  牟牟見她發呆，又歡喜搖擺著小短手道：「小蠻，這就是我跟你說過超厲害的大叔。」

  「大叔？」青年男子一頭黑線，認真想了想，對於她們，他還真是大叔，便認可了。

  小蠻仔細回憶，忽然想了起來，一時忘形，直接也抓了他的手道：「我知道，你就是妖族很有名的藥理師？那麼你能救救他嗎？」

  修竹被人抓住手臂，一時有些詫異，小蠻以為他不願答應，連忙又道：「求求你了，這是我最好的朋友……」

  修竹才無奈道：「你沒來之前，我就在救他……」

  峫小蠻連忙道謝，卻看牟牟一臉憂鬱的問了一句：「真的是他？」

  修竹斜了一眼小蠻示意牟牟不要多話。小蠻看得清清楚楚，但沒有多想。

  還想要道謝，就覺得竹林中一片妖風，修竹本能將她往身後一攔，大聲說道：「你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