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蘭伯特在剛才碰見幾個熟人簡單地寒暄幾句，洛也沒走就站在她身邊眼神一直掃向內個身著華美的貴族。應付完了熟人，蘭伯特轉過頭來。發現洛正看的出神，順著眼神的方向看過去嘴角微微一笑，語氣還有些驚訝：「想不到啊，喬瓦尼竟然也來了。」

  洛猶豫一下，有些不太確定：「你是說？內個坐在詹姆斯對面的人是喬瓦尼？」蘭伯特不以為然的點點頭：「不然呢？」

  「喬瓦尼這麼年輕嘛？」

  「是啊，他今年才二十八歲。如果不是他太過黑暗的話，或許可以成為一個好君主也說不定。」

  「太過黑暗？譬如說？」

  「我覺得你多多少少也會有些消息，喬瓦尼的城邦是不反對的奴隸制的。雖然現在基本上所有的國家都還信奉著奴隸制，但是從奧爾邱斯王國可以看得出來。咱們國家正在一步步，取代這種慘無人道的政策。」

  「我覺得這些和你說的黑暗沒有什麼太大關係，喬瓦尼幹的事情基本上所有邦主都有干。如果只憑這一點就把喬瓦尼列入黑暗點，我覺得未免有些說不過去。」

  蘭伯特點點頭：「你說得對，這些只不過是一小部分。奴隸制只是一個事情的起點，或者說是一座樓的第一塊磚。以奴隸制為根本，喬瓦尼在城市裡有著數量客觀、龐大的底層人民勞動力。但是因為奧爾邱斯王國政治方針的改變，即使是一個獨立國歐羅斯也不得不從以前的分文不取，變成適當薪水。其實……這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大多數作為勞動力的人民，還是和以前一樣過著異常窮苦的生活。」

  洛眉頭緊皺，有些不解：「這就很奇怪了，既然歐羅斯現在是這個局面。難道就沒有人想要離開這裡嗎？在歐羅斯混不下去，大不了換個地方繼續討生活啊。」

  蘭伯特搖搖頭：「你還是想的太簡單了，從根本上你是一個貴族。不會理解作為貧民的感受的。大多數的人祖祖輩輩都會生活在一個地方，想要去別的城市重新發展很難。不說別的，但是住房的問題你就沒有辦法解決。更不要提工作、以及安全保障了。而且在這個時代，但是不久前艾迪萊斯的內個魔物入侵事件，我覺得就打消了大多數人想要外出的想法。你沒發現即使是歐羅斯最近的商人都少多了嘛？」

  「那照你這麼說，這些人他只能忍受著喬瓦尼的勞逸？可是這樣子微薄的利潤怎麼可能支撐起一個家庭的日常開銷呢？」

  「這就是喬瓦尼聰明的地方了，在歐羅斯外城區有好幾個固定地點。所有被勞逸的人的家屬，每天都可以在固定站點領一個麵包，一碗粥。這樣的救助站在外城很多地方都有開設，明天我可以帶你去看看。」

  洛喝了一口酒，點點頭：「用一些小恩小惠收買人心，本身如果想要搬家就是一場賭博。但是現在生活狀況也不是過不下去，只不過日子苦點罷了。」

  蘭伯特嘆了一口氣，抬頭看看天空。洛在旁邊噗呲樂了一下，蘭伯特轉頭看看他：「有什麼地方好笑？」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喬瓦尼這一招玩的秒啊。」

  「是啊，獲得忠心耿耿的廉價勞動力。」

  洛微微一笑，眼神里閃爍了一絲寒芒：「不只是廉價的勞動力，而是不老不死，永遠為他服務的廉價勞動力。」

  「不老不死？我覺得你的用詞有些問題，所有人都會自然衰老的。」

  「不不不，你沒懂我意思。你想一下：假如一個家庭的男人，去做了廉價的勞動力。他的身後往往會有一個孩子，和老婆。但是當這個男人倒下、價值被榨乾的時候。他的兒子已經長大了，有了孩子。他的兒子又成為了勞動力，之後是他的孫子。依次循環，永無止境。只要他一直給予他們一些希望就好。譬如說……讓一兩個勞動力成功的從他那裡拿到可觀的工資，然後帶著自己的家人搬去了更好的地方。過上了不那麼窮苦的生活。為了這個念想，這些勞動力會更加玩命。然後……等待他們的只有無窮無盡的工作！」

  蘭伯特愣住了，她現在終於理解為什麼岡薩雷斯說洛很重要了。這個男人在看問題上，會一步看出別人三步的距離。這就是遠瞻性，不管幹什麼事情如果你能比對方多想一步。你的贏面就會增加許多。

  看著洛如同翡翠一樣碧綠的眼睛，蘭伯特陷入了沉思。她第一次鄭重的審視面前這個男人，他的輕浮、闊燥、雍容的外表下，還隱藏著很多很多東西。

  在另一邊的喬瓦尼突然站起身，然後緩緩地走上了舞台。看著底下的貴族笑笑，隨意說道：「晚宴的中心，必然是舞蹈。而且……今天本來也是舞會。所以我特別請到了來自，伊波拉提亞的演奏團隊。那麼我在這裡宣布舞會正式開始！」台下掌聲一片，喬瓦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輕輕鞠躬。

  洛笑笑，在蘭伯特耳邊小聲說道：「這個老逼登，合著詹姆斯人家就是一塊不起眼的爛石頭。自己才是內塊玉石。也不知道這個晚會到底誰舉辦的了。」

  蘭伯特無奈的笑笑：「你還不了解，這個喬瓦尼對於面子有著接近癲狂的追求。要不然也不會特意話這麼長時間，這麼多人去修建什麼浮雕、以及自己的大雕像。」洛隨意笑笑，緊跟著從一邊演奏隊上來。舞曲從樂器中流露而出。

  洛紳士的行禮，對著蘭伯特輕輕說道：「美麗的小姐，您的美貌令我沉醉。不知道能否給我一個面子。讓我能夠邀請您跳上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