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當你入睡的時候

  「秦老師真是熱切的人，今天帶來的什麼讓我們毛骨悚然的靈異故事呢？我真是有些迫不及待呢！」神秘的聲音說道。

  這句話居然跟林海峰想的是一模一樣。

  「這是我教書的時候獲得的靈感，就用我自己的名字作為主角吧。」秦老師說著，臉上露出對三尺講台的深深眷戀。

  宏遠中學初中三年級一班的教室里，秦光把頭埋在課桌底下，無聊地用手撥弄著屏幕，看著網頁上彈出來的一串圖片，趕緊關掉，忍不住罵了一句，「該死的網站，跟移動一起騙我流量。哎，流量啊流量，再多也不夠，再愛也是愁。」

  「陳老師來了！」

  秦光手一哆嗦，手機差點掉在了地上，趕緊坐直了身體，脖子伸長得像鵝似的，卻絲毫沒有看見陳老師的身影。

  「死胖子！差點把我的手機嚇掉了，iPhone你知道多貴嗎？」秦光忍不住罵了一句同桌的劉建。

  劉建一雙眯眯小眼迸射出無法抵擋的鄙視眼神，「現在都出6S了，你還拿著4S，隔了多少代了。」

  「去去去，總比你的小米強，只為發燒而生，別把家燒了。」秦光嘴角高高揚起，更是顯得鄙夷，他不會說這4S是他媽用過，然後轉手到他爸，最後才到他手裡的。

  「暖和！你懂個籃子！」劉建也是不服輸地說道。

  前排的許玄轉頭過來低聲對兩人說道，「誒誒誒，你們知不知道為啥陳老師沒來上課？」

  每一個班級里往往都會有這麼一個甚至是兩個消息特別靈通又愛八卦的人，俗稱小靈通，總是能夠知道很多所謂的內幕或者八卦消息，許玄就是這樣的人。

  秦光瞅了瞅教室外面，鬼影子也沒有一個，趕緊就問道，「快說說。」

  劉建也表現出了極高的興趣，聽八卦這種事可比解函數有趣多了。

  還真別說，許玄就有說書的氣質，眼珠子一溜溜轉，低沉著聲音說道，「這事跟王鋒有關。」

  「王鋒？」

  秦光跟劉建本能地朝著最後一排一個空位看了過去，空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到，王鋒好像好幾天都沒來了吧，生病了還是怎麼的？」秦光好奇地問道。

  「說得跟鬼故事似的，八成就是生病了，我還以為什麼消息，就這個？還比不上男足贏了勁爆。」劉建滿臉的不在乎，臉上每一寸肉都表示——爺看不上你這個消息。

  小靈通的名聲可不能毀在「王鋒」的消息上，許玄冷冷一笑，指著劉建說道，「話還沒說完，你急什麼？」

  「那你倒是說啊。」劉建不滿地嘀咕了一句，一看手機都快下課了。

  上課的時間是很寶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得用到說話或者玩手機上，不能浪費。

  「王鋒失蹤了！他爹媽把市政府、派出所、民政局都鬧遍了，現在正在辦公室呢！」許玄雙眉一揚，總算是拋出了最後的真相。

  「失……失蹤了？」劉建頓時一愣，這他還真沒想到。

  許玄說完這句話，秦光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哪裡吹來了一陣涼風，他朝四周張望了一下，趕緊就把窗戶關上了。

  「已經一星期了，你瞧瞧你們，既不關心自己成績，又不關心同學。真是讓老夫感覺到祖國後繼無人啊。」許玄擺出一副長者的姿態對兩人說道。

  劉建不屑地晃了晃手機說道，「哥天天都在關心國際大事，日理萬機你懂不懂？」

  秦光倒是對王鋒的失蹤更感興趣，忍不住對許玄問道，「你還知道別的什麼嗎？」

  「叮叮叮……叮叮叮……」

  就在這個時候，急促的下課鈴聲響了起來，許玄對秦光和劉建說道，「咱們一起去辦公室看看，保證有好戲，去不去？」

  劉建擺擺手說道，「朕還要玩《皇室XX》，沒空！」

  秦光倒是很有興趣，就跟許玄一起來到了老師辦公室。

  「你們學校必須要給個說法！」

  「對！孩子在學校失蹤，學校就應該承擔全部的責任！」

  「我們要見校長，總之，學校要是不給說法，你們誰都別想走！」

  「鋒兒啊！我的兒啊！」

  「……」

  秦光跟許玄到辦公室的時候，辦公室外面已經圍了很多好奇的學生了，一個個嘰嘰喳喳地在議論著。

  許玄不愧是小靈通，身體滑得跟泥鰍似的，在人群里來去自如，很快就帶著秦光擠到了最前面。

  秦光覺得許玄這是真本事，不去帶記者真是可惜了。

  「校長出差去了，你們請冷靜一下，孩子失蹤了，我們校方比你們還要著急。」戴著啤酒瓶底兒一般厚的年紀主任尚可敦嗓子都說沙啞了。

  一臉焦慮跟疲憊班主任陳曉捋了捋頭髮對家長說道，「我能夠明白你們的心情，但是請你們也講講道理好不好？孩子並不是在學校里失蹤的，這一點應該很明確。」

  「明確？！你再說一句！你再說一句！」一個面紅脖子粗的男人氣勢洶洶地指著陳老師，聲音炸得人耳朵疼。

  「我有什麼不敢說的？孩子不是在學校………哎呀！」陳老師還沒有把話說完，頓時臉上一疼，腦袋冒金星，整個人踉踉蹌蹌地就朝後退了好幾步。

  「你怎麼能打人？」尚主任拍著桌子厲聲問道。

  男人已經徹底喪失了理智，兇惡地吼叫道，「老子兒子沒了，老子什麼都不管了，老子要弄死你們！」

  頓時，整個辦公室就打成了一鍋子，辦公室外的女生們尖叫著到處喊人，瘦弱一點的男生也趕緊躲開了，膽子大一些的血氣上頭，就衝進去幫著自己的老師跟年紀主任。

  慌亂之中，秦光本來也打算開溜，他可不屬於身強力壯的那一撥人，就在正準備後退的時候，他突然瞟見了一部嶄新手機不知道從誰的口袋裡掉了出來，掉在了地上。

  iPhone！會不會是6S，秦光一瞬間在心裡盼著，他迅速地掃視了一圈周圍，所有人都在亂打，誰也沒有注意到角落的手機。

  秦光猶豫了不過兩秒，果斷地弓著身子悄然地摸了過去，艱難地撿起了手機，雖然挨了幾下，但是還這沒有白挨。

  從辦公室溜出來的秦光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偷偷摸摸地瞧了瞧四周，沒有發現有人注意自己，這才重新回到了教室。

  剩下的時間裡，秦光就想是一具坐在教室里的屍體一樣，兜里的手機活像是揣了一個炸彈，既不敢拿出來看，又捨不得丟，讓他很是坐立不安。

  好不容易熬到放學，秦光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急急忙忙地就回了家。

  晚飯吃的什麼，秦光已經記不得了，關上臥室門的一剎那，他覺得自己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一樣。

  沒關係沒關係，沒有人看到我，當時場面那麼混亂，一定不會有人注意我。秦光儘量地想要撫平自己狂跳的心。

  過了好一陣，秦光還是過不了自己的良心關，突然，他想到了一個主意：如果比我的手機版本低，我就還回去，大不了就說是撿到的。如果比我手機版本高，我就玩玩，以後再還回去，對！就這樣！

  這一下，秦光狂跳的心臟總算是被撫平了，他坐到床上，有些顫抖著掏出了揣了一天的手機。

  「居然是4！」秦光一顆炙熱的心幾乎降到了冰點，沒想到好不容易撿回來的一部手機，比自己用的版本還低。

  「白忙活一場了。」秦光嘆著氣把手機扔到了一邊，然後掏出了自己的手機，剛剛打開自己的手機，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手機卡！

  雖然這手機不怎麼樣，但是它有手機卡，那是不是有流量或者話費呢！秦光腦筋靈光一現，正愁自己的流量不夠用呢。

  想到這裡，秦光就打開了撿來的手機，然後把手機卡給掏了出來裝進了自己的電話里，打了一個1008611，一看簡訊提示，他立馬就樂了——3個G！話費還有100多！

  這算是上天對我的補償吧，秦光喜滋滋地想著，拿著手機突然一下還真不知道該幹什麼了，原本沒有流量的時候天天盼著，現在流量來了還反倒不知道用來幹嘛了。

  「嘀嘀嘀！」

  就在這個時候，一條消息發給了秦光，他打開聊天窗口一看，頓時整個人都驚了。

  「這……這不是王鋒嘛！」秦光愣了幾秒，看著聊天窗口上「秦光在嗎？我是王峰。」幾個字，一時半會不知道怎麼回復。

  這應該不是騙子，騙子不會知道我叫秦光，就算是我的備註是「秦光」，也不會有人把自己的聊天工具的帳號弄成真實姓名吧，叫什麼「總有刁民想害朕」就已經夠二了，把自己真名字弄上去豈不是二到家了。

  這應該就是王鋒本人，秦光判斷道，然後果斷地回了一條消息：我在，王鋒你在什麼地方，你爸媽找你都快急死了，今天還在辦公室里跟老師打架動手了。

  這條消息剛發過去，那頭很快就回復了消息過來：我在一個很特別的地方，我現在不方便出現，你可千萬不能把我聯繫你這件事說出去啊。

  秦光想了想，撓了撓頭，猶豫了好半天才回了一個：好吧。

  那頭又快速地傳來了消息：我要去做事去了，要下了。下次再聯繫，我知道你愛看小說，給你推薦一個看小說的網站，裡面的書挺不錯。

  看見這個消息，秦光還真沒想到王鋒居然會想著自己，還沒等他回復王鋒，那頭就發過來一個小說網站的連結：http：//www.8kana.com

  這不會是病毒吧，地址看上去還挺工整的，應該不像是，反正現在閒著蛋疼，點開看看，秦光帶著十足的好奇心點開了這個小說網站。

  「呀！我進了B站了嗎？」秦光忍不住驚嘆了一聲，再仔細一看還真不是，裡面不是視頻內容，而是一部部的小說。

  作為小說愛好者，秦光很快就一頭扎了進去，看得笑嘻嘻樂呵呵的他對於屏幕上提示的電量不足根本就沒理睬。

  十分鐘之後，原本被手機照亮的房間，突然一下就黑了。

  「哎，沒電了，明天去學校繼續看。睡覺吧！」秦光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總算是給自己的上課時間找到了項目，把手機朝枕頭邊一扔，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

  夜色安寧，臥室里靜得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仿佛是掉進了封閉的墨汁里。

  「呼~」

  秦光的耳朵邊癢了一下，熟睡中的他伸手撓了一撓，吧唧了幾下嘴巴，又繼續陷入了睡夢。

  夜色在黑暗中不知道流淌了多久……

  突然！枕頭邊亮了起來！

  亮光攪擾了秦光的美夢，他疲倦睜開了眼睛，發現原來是手機屏幕亮了，嘟噥了一句，「睡大半夜的發消息。」嘟噥完之後，順手就把手機塞進了枕頭底下，又開始呼呼大睡起來。

  「哎……」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黑暗裡傳來一聲似有似無的嘆息。

  第二天早上，秦光頂著兩個黑眼圈去了學校。

  「喲，cosplay國寶啊你這是！」劉建對秦光嘲笑說道。

  秦光沒有精力跟劉建鬥嘴，擺擺手說道，「昨晚上沒睡好。」

  「昨晚上是蒼井老師上的課還是波多老師上的課？」劉建一雙眯眯小眼露出猥瑣的目光。

  秦光撇撇嘴說道，「哪有你那麼齷蹉，我看小說去了。是王……」正想說王鋒的當口，才記得自己答應過王鋒不要告訴別人，話到嘴邊就收了回去，改口說道，「一個小說網站，做得還真好，書也很好看。」

  劉建搖搖頭說道，「沒興趣。不過，你看小說能累成這樣？看通宵了？」

  一聽劉建這話，秦光仔細琢磨了一下，自己昨晚上睡得不算太晚，以前也有過，也沒這麼累啊。

  「哦！對了，我記起來了。昨晚上夢沒做好，又被這個該死的手機騷擾了。」秦光對劉建抱怨說道。

  前排的小靈通許玄趁著老師出去的時候，就轉頭過來問道，「說說，我來給你解夢。」

  「喲，小靈通還有這個功能，進化成智能機了？」劉建逮著誰就消遣誰，就圖自己嘴巴痛快。

  許玄知道劉建的尿性，沒有搭理他，很期待地看著秦光。

  秦光撓了撓頭，自己也很不確定地說道，「我不太確定是不是夢，感覺很奇怪，我明明記得我是睡得很熟。但是……感覺好像有人輕輕撓了一下我的耳朵，很癢。」

  許玄頓時就來了精神，繼續慫恿秦光說道，「然後呢？」

  「然後我就撓了一下耳朵，就有些醒了。」秦光努力地回憶著昨晚上的事，「然後手機又亮了起來，不知道哪個該死的給我發消息。然後我就醒了一下，最後迷迷糊糊地好像聽見有人在我耳朵旁邊嘆氣。」

  許玄嘴角突然抽搐了兩下，吞了一下唾沫對秦光低聲說道，「你……你會不會撞鬼了？」

  秦光臉色明顯一變，朝著許玄趕蒼蠅似的擺手說道，「你才撞鬼了呢！」

  「你不信算……」許玄話還沒說完，就發現平日裡什麼都要插嘴的劉建變得意外的安靜，於是就戳了戳劉建問道，「劉胖子，你咋了？不會被嚇到了吧？」

  「嚇……嚇你個頭！少胡說八道。」劉建臉色很不好地說道。

  「瞧見沒有？瞧見沒有？典型的死鴨子嘴硬。有故事！」許玄敏銳地察覺到劉建有些不對勁，趕緊揮舞鋤頭開始深挖。

  劉建臉上有些略微抽抽地說道，「我們老家有這種說法，以前回老家也遇見過。不過也沒什麼大事，小病了一場而已。」

  平日裡天不怕地不怕的劉建這麼一說，還真讓秦光有些害怕了，他給自己壯膽似地說道，「都是瞎扯。就……就算是小病一場也好，正好不想來學校。」

  三個人正在嘀咕的時候，數學老師就走了進來，許玄立刻就轉了過去。

  秦光想著許玄的話，又看了看劉建的神情，似乎總覺得昨天晚上有哪裡不對勁，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究竟是哪裡不對勁。

  也不知道為什麼，秦光回頭看了看王鋒空空蕩蕩的座位，回過頭來，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拋開了一些煩惱，沉浸到了小說的世界裡。

  回到家裡，依然是昨天的節奏，秦光一直看小說看到電池沒電，睡意洶湧地襲來，他把電話一扔就睡著了。

  疲倦果然是讓大腦休眠的最好武器，秦光很快就陷入了深深的睡意之中。

  不大的臥室里，書桌、椅子、書櫃、床頭燈，都安安靜靜地待著，而門在漆黑的夜裡好像是另一個世界的入口，顯得格外的黑。

  就像所有中學生的臥室一樣，秦光的臥室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但是……當你陷入深深地睡眠之中的時候，你又怎麼知道你的臥室出現了什麼？黑洞洞的夜裡，白天所熟悉的一切都變得有些陌生，你好像熟悉它們，但是又覺得好像跟白天有一些不一樣，你說不上來哪裡不一樣，你越盯著它們看，越覺得陌生。你看椅子，上面是空的嗎？也許是吧，你能看清楚嗎？會不會有一個人坐在上面？

  這一切都是秦光現在腦海里的想法，因為——他醒了！

  這種感覺很奇怪，實在是太奇怪了，秦光覺得不可思議，自己明明在熟睡，可是怎麼又突然醒過來了呢？

  秦光把自己裹在被子裡，他不敢動，只能露出鼻孔呼吸，探出一雙眼睛警覺地看著自己白天熟悉無比的臥室，他一隻壓著自己跳動的心臟，好像生怕心臟跳動的聲音太過於響亮驚擾到什麼一樣。

  堅持了不知道多久，直到睡意再次洶湧地襲來，秦光一雙眼皮像是潮水一樣的起起落落，他想要閉眼，但是又擔心一旦閉上眼睛之後，會有一個什麼東西突然就站在他面前，那時候，他什麼都不會知道了。

  幾度掙扎之後，秦光面前椅子的輪廓逐漸消失，他閉上了眼睛。

  「哎……」

  突然一聲！

  秦光猛地睜開眼睛，他沒有動，他不敢動，他雙手死死抓著被子，他聽清楚了！這次是真的聽清楚了，有人在黑暗的房間裡嘆氣！

  不對！準確地說，應該是在他的耳朵邊上嘆氣！秦光能夠感覺到心臟劇烈的收縮，這一聲嘆息轉瞬即逝，但是腦海里能夠分辨出這聲嘆息包括音調音色在內的所有細節！

  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流了下來，流到了眉毛上，秦光覺得很癢，他想去抹掉汗珠，但是他不敢，他害怕自己像是獵物，一旦動一下，就會被黑暗中的什麼東西給察覺到。

  秦光只能這樣僵硬地躺著，盯著熟悉而又陌生的臥室里的一切。

  在劇烈的驚嚇之後，就是極度的疲憊，秦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再次閉上的眼睛。

  夜越發深沉，黎明前的黑暗是最短但也往往是最難熬的。

  有沒有過這樣的感覺，耳朵突然尖銳地，像是被針輕輕地刺了一下，很癢又有一點疼，這種奇怪的感覺足以讓淺度睡眠中的人醒過來，也會讓深度睡眠中的人伸手去撓一撓。

  對，這就是秦光剛才的感覺，他又醒了。

  這一次，秦光學聰明了，雖然醒了，但是卻不睜開眼睛，這是一種阿Q式的精神勝利法，但是對待目前的狀況似乎很有效果。

  眼皮就像一層窗戶紙，雖然不捅破就不會見到一些東西，但是人總歸是清醒的。

  但是，在死一樣寂靜的黑夜裡，裝睡會有一點特別的地方——聽覺異常靈敏！

  「砰砰……砰砰……砰砰」

  當外界沒有絲毫雜音的時候，人的聽覺就會集中在自身，所以裝睡的秦光能夠明顯地聽到自己一收一縮的心臟跳動。

  「呼……呼……呼」

  這是呼吸的聲音，尤其是當鼻孔靠近被子或者枕頭的時候，呼吸聲就會變得格外的響，而且……

  不對！

  秦光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砰砰……砰砰……砰砰」

  這是自己的心跳聲，沒錯！

  「呼……呼……呼」

  這是自己的呼吸……可是自己已經屏住呼吸了啊！誰在我耳邊呼吸？秦光腦海里閃過一個讓他毛骨悚然的問題。

  秦光慢慢地開始呼吸，試圖掩蓋這個多出來的呼吸聲，但是異樣一旦被察覺，就再也無法被輕易忽略了。

  秦光只能這樣假裝睡著，儘量保持平穩的呼吸，他好害怕，但是又毫無辦法，他感覺很累，但是又害怕睡著。

  秦光感覺自己像是躺在了一口棺材裡，想要掙扎，卻毫無辦法，想要放棄卻又不甘心。

  朦朦朧朧的潛意識慢慢浮現，秦光逐漸睡了過去，他夢見自己看到一道光明，朝著那裡去就是出口。

  破曉前的一刻，枕頭邊的手機屏幕又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