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牽扯貪腐
2023-12-04 23:43:38 作者: 森淼
他先來到第十三號月台,向周口店的方向眺望,裝作等人的模樣,一直望了一個多鐘頭。
眺望了半天,還摸不到什麼頭緒。眼前總是有火車遮住視線,望不到遠處。第十三號月台是往來青州的車輛,車子又多,列車又長。
對面的第十四號月台,列車出入也極頻繁。有了這兩列不停來往的車輛,人們站在第十三號月台上,實在看不到第十五號月台上的情形。
就是第十三號月台上的車輛駛走了,也有第十四號月台上的火車擺在那裡,因為是起點站,停車的時間很長。這列車好不容易就要開動了,而第十三號月台上從青州開來的車又偏巧進站。
總而言之,第十三號月台和第十五號月台之間,始終不停地有車輛遮擋著,無法一眼看到對面。
洪濤是為了在冀州德莊車站的月台上,聽了林白水探員的一句話,觸發了一個念頭,才到這裡來進行試驗的。
「果然如此,」他心裡想,已經在這裡站了一個多鐘頭,還看不到第十五號月台。「可是,劉世赫和白雪在搭乘『朝風號』列車時,確是有人從第十三號青州線上的月台看見了他們。『朝風號』是從第十五號月台開出的。難道他們是算清了時間來看的嗎?」
洪濤思索了一陣,慢慢踱出月台,下了樓梯,一直進入辦公大樓。
他找到一個職員模樣的人,表明了身份,然後問道:「有一件特別的事要打聽,十八點三十分的『朝風號』,車從第十五號月台開出以前,站在第十三號月台上,能看得見嗎?」
對方是個白髮蒼蒼的老者,滿臉詫異,望著洪濤:「從第十三號月台看到第十五號月台上的『朝風號』,也就是說,這兩個月台中間有沒有完全無車的時候,是這意思吧!」
「對的。」
「啊呀,車子很多,哪裡看得見呢。好,你等一等,我詳細研究一下。」
說著,他把列車運行表擺開,看了一陣錯綜複雜的表圖,說道,「啊,有的。只有一個很短的時間,第十三號月台和第十四號月台上都沒有列車,可以看到第十五號月台上的『朝風號』。想不到居然有這種情形。」他好像有了重大發現。
「有啦?可以看到?」洪濤聽了這句話,反而緊張起來。
「可以,不過,只有四分鐘時間。」
「四分鐘時間?」洪濤眯起眼睛,心都亂了。「你講給我聽聽。」
「是這樣的,」老人說明:「『朝風號』列車開到第十五號月台是十七點四十九分,發車時間是十八點三十分。在月台旁停留四十一分鐘。在這時間內,第十三號、十四號月台都有車出入。第十三號月台上的開往青州的第一七零三號火車在十七點四十六分到站,十七點五十七分開車。它開出站外之後,另一列第一八零一號列車在十八點零一分到達同一月台,然後在十八點十二分開出。但是,它開走之前,第十四號月台上還有開往昌平的第三四一號普通列車在十八點零五分進站,一直停到十八點三十五分,所以在這時間,就又看不到第十五號的『朝風號』列車了。」
洪濤取出記事簿,一邊聽,一邊記,可是始終不得要領。
那職員看到這樣子,便說:「單用口說,還是說不清楚。還是用紙把要點寫下來吧。」說著,他在紙上畫了一份時間表,交給洪濤。
洪濤回到警察總署,望著這份時間表,又從抽屜里取出便箋,用鉛筆詳細畫圖。
果然,這樣一畫,就完全明了了。第十三號月台上的第一七零三號列車,在十七點五十七分出站;下一班的第一八零一號列車,於十八點零一分到站。
這期間,果然有四分鐘的空白時間,雖很短促,面前卻是什麼車輛都沒有,可以看到「朝風號」。
要是這樣,曾看見劉世赫和白雪搭乘「朝風號」列車的日擊者,必須在這四分鐘之間,偶然站在第十三號月台上才能看到。
洪濤這時發現,這些目擊者的證言有著重大作用。因為,「我們親眼看到劉世赫和白雪歡歡喜喜地上了『朝風號』列車」這句話,幾乎已經成了兩人確屬殉情的唯一的證言。
在客觀上能證明兩人有殉情可能的證據,只有這一件事:除此之外,全無其他的表面證據。據說,劉世赫和白雪都有愛人,可是誰也沒有見過他們的愛人,而現在,能夠證明他們在一起的,只是這幾個偶然在這四分鐘內站立在第十三號月台上的目擊者。
「如果是這樣的話,可真是太偶然了。」洪濤想道。
「可是,像這樣的偶然,就真是偶然嗎?」對於這樣的偶然發生懷疑,當然還沒有確實根據。不過,只有四分鐘時間的偶然,使洪濤生出了極為複雜的感想。
他先盤算幾名目擊者。兩個是「運來飯莊」的女招待,一個是常到飯莊的客人。這個客人說是要去北郊,央求兩名女招待到第十三號月台上給他送 別 ,於是看到搭乘「朝風號」火車的劉世赫和白雪。
這是洪濤到唐明市出差以前,從其中的一個女招待王亞楠那裡聽到的。現在,似乎應該多問一問這件事情的經過。
飯莊開店營業大概不會早。果然,洪濤到達西城區的「運來飯莊」時,王亞楠正在打掃店鋪,身上還穿的是短裙褲。
「啊呀,實在失禮。」王亞楠紅著臉說。
「打擾你了,」洪濤講道。「上次見面時,你曾經提到,你同另一位同伴到京城車站去送客,看到了劉世赫和白雪。」
「對了,」王亞楠點頭。
「上次,也許是我一時疏忽,忘記記下來,那位客人叫什麼名字呢?」
王亞楠緊望著洪濤。
「你不必擔心。不會對這位客人有什麼麻煩,只是為了參考,打聽一下。」
洪濤體會到王亞楠的意思,才這樣說。飯莊對於顧客一向很重視,所以王亞楠的慎重是可以了解的。
「他叫劉建明。」王亞楠低聲說道。
「劉建明先生?噢,他是做什麼職業的?」
「在天津橋那邊,據說是買賣機械工具商。」
「原來如此。是飯莊的老主顧嗎?」
「三四年的客人。每次來大都是白雪招呼他。」
「這麼說,他跟白雪應該很熟了。我再問一句,是誰第一個在月台上看到白雪的呢?」
「是劉建明先生。劉建明先生說,那不是白雪嗎?用手指給我和陳薇倩看。」
「是劉建明先生,好。」洪濤講了這句,便沉默下來。也許是在考慮該怎樣詢問第二個問題,也許是在考慮別的事情。
過了一陣,洪濤帶著微笑又開口了。
「那位劉建明先生曾經要你和陳薇倩到車站去送他,是臨時決定的嗎?」
「是啊,劉建明先生在娛樂街請吃飯的時候,才提起的。」
「怎麼,在娛樂街吃飯?這次吃飯是事先決定的嗎?」
「是的,頭天夜上,劉建明先生到飯莊來,約定第二天下午三點半鐘在娛樂街見面。」
「三點半鐘。後來呢?」
「吃完飯,劉建明先生說,他要去北郊,能不能送他一程到車站,我和陳薇倩就去了。」
「那時候是幾點鐘?」
「那時候啊,」王亞楠側著頭想了一下說道,「對了,我問他搭幾點鐘的車,他說,想搭十八點十二分去青州的車,現在是五點三十五分,到車站去正好合適。」
「十八點十二分去青州的車。」
洪濤的腦海里浮現出自己在昨天晚上畫定的時間表。十八點十二分的車,在十八點零一分開進月台。劉建明既然看到了在第十五號月台上的「朝風號」,三個人顯然是在列車進站前趕到的。洪濤心想,這一點很要緊。
「你們到車站的時候,列車還沒有進站吧?」
「沒有進站。」王亞楠立即答道。
「這麼說,大概是在十八點以前幾分鐘到的。」洪濤本來是自言自語,王亞楠也接過去說道:
「是呀。月台上的電鐘剛剛要指著十八點。」
「噢,你倒是很注意時間。」
「是因為劉建明先生坐在汽車裡去車站的時候,看了好幾次手錶,我心想,能夠趕上十二點的車就好了。」
洪濤抓住了這一點,「怎麼,劉建明先生看了好幾次手錶嗎?」
「可不是,看了好多次,從吃飯的時候就看起了。」
洪濤完全陷入思考中。他別了王亞楠後坐在公共汽車上時,也是一路苦想。
劉建明一再掛念著時間,不停看表。這種現象,能夠單純地解釋是為了趕車嗎?他把時間算得這樣准,是不是另有所為呢?是不是為了要配合那四分鐘的時間呢?
事情就是這樣的,為了要看到「朝風號」列車,既不能到在這四分鐘之前,又不能到在它之後。如果去得早,劉建明就必須搭乘十七時五十七分開出的前往青州的車子。如果去得遲,下一班列車已經在十八點零一分到站,又無法望到「朝風號」列車。劉建明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張望手錶,不就是為了要抓住這四分鐘的時間嗎?
「這樣的猜疑別人,未免過分了吧!」洪濤的內心曾經一度譴責自己。可是不行,有了這樣的線索,豈能棄之不顧,一定要把這一猜疑調查清楚。
「劉建明為了什麼要這樣做呢?」洪濤在心裡提出這個問題,又自己擬出一個假說。
這個叫做妄田的人,是為了特意讓王亞楠和陳薇倩看到劉世赫和白雪上了「朝風號」特別快車,在不知不覺間使她們成為親眼得見的證人。
「一定要見見劉建明。」想到這裡,洪濤立刻實行。下午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把劉建明的辦公處照得非常光亮。劉建明接過了洪濤的名片,從容不迫地帶看微笑,招呼客人入座。
「有一件特別的事情要請教,不打擾你吧。」洪濤開門見山。
「啊,是嗎。就請提出來吧。」劉建明說著話,拿起桌上的待客香菸招呼吃煙。然後,自己也取了一支,用打火機點燃。他的態度始終是極為安詳,大概是四十歲左右的年紀,頭髮略禿,面色頗好。看樣子,買賣做得很大,也很有自信,是個中年能幹人物。
「是關於××部候補科長劉世赫殉情事件的。報紙上登載了不少,你已經知道了吧。」
洪濤的話只說到這裡,劉建明已是一邊吐著煙,一邊頻頻點頭說,「知道。劉世赫這個人我不很熟,可是常常接頭。因為××部是我的主顧,買了不少貨,就是這樣的關係。」
洪濤心說,果然,翔宇公司和××部有生意往來,這就摸到頭緒了。
「劉世赫先生,可憐。人品很好。真想不到像他那樣的一個人,會跟女人一起殉情了。」劉建明的口氣像是頗有感慨。
「就是關於劉世赫先生的事情,」洪濤從口袋裡取出記事簿,一邊翻閱,一邊間道,「據說,你在京城車站的月台上,看見劉世赫先生和一個女人上車。我是從『運來飯莊』的女招待那裡聽說的。」
「不錯,」劉建明從沙發上起來,探著身子說道,「那時候正是黃昏。因為我準備到北郊去,『運來飯莊』的女招待送行。那時候,就看到劉世赫和白雪兩個人正在對面的月台上登上特別快車。我先看到了,就告訴她們也看。這一男一女我都認識。所以我有一點吃驚。這兩個人怎麼會這樣親熱,真是想不到的事。人世間說是廣闊,其實狹窄得很呢。」
也許是煙燻的關係,劉建明略微眯起眼睛。
「那時,誰也想不到兩人竟是死亡旅行。這件事情很滲。戀愛也不應該做得太過呀。」他一笑起來,眼睛都帶著笑意。
「劉世赫先生沒有去過『運來飯莊』嗎?」洪濤問。
「我記得沒有。我因為做生意,時常到飯莊,可是從來沒有請過劉世赫先生。請做官的人吃飯,一定要招來許多閒話。哈哈哈。當然,你站在警察總署的立場,是不會這樣講的。況且,××部的貪污事件不正在鬧得翻天覆地嗎!」
「有人認為,劉世赫自殺是為了不讓貪污事件涉及他的上級。白雪這個女人,對他表示同情,所以一起自殺了。你覺得這種看法怎樣?」
「我可鬧不清,」劉建明做了一個這是你的職責的表情。「不過,令人驚奇的是兩人居然這麼要好。完全沒有想到。」
「白雪這個女人,你認識多年了嗎?」
「我去吃飯的時候,時常由她招呼。我和她很熟。不過,這並沒有特殊的含意。在『運來飯莊』的門帘里,由她陪酒。可一點也沒有門帘外的交情。所以,說認識,也可以說認識。說不認識,也可以說不認識。例如劉世赫是她的愛人,我就一點也不知道。」
洪濤又提出一個問題來,這是個很重要的問題。
「你時常到北郊去?」
劉建明微微一笑,說遭,「賤內住在北郊。」
「你夫人……?」
「她的肺部有病。從好久以前就自己單住了。在極樂寺旁邊租了一所房子,帶著一名服務員在那裡靜養。所以我大約一個星期去一次。」
「是嗎?要讓你多操心了。」
洪濤說了這句話,劉建明彬彬有禮地低下頭去表示謝意,而且問道,還有什麼問題嗎,還有什麼要知道的事情嗎?洪濤一時想不出問題了。
「多謝了,給你添麻煩。」洪濤站起身,劉建明也從沙發上站立起來。
「很對不起,我知道的事可能沒有什麼參考價值。如果還有事情要問,請隨時來。」劉建明笑得眯細了眼睛,恭恭敬敬他說道。
「劉建明大概知道那四分鐘的時間。他經常去北郊看太太,一定發現了這一關鍵,這是頗有可能的。」洪濤在明朗的天空下一邊趕路,一邊這樣思索。
回到警察總署,去和肖方科長談話。這一次並不是全面報告,因為四分鐘月台時間這件事最有意思,所以從這件事談起,後來又提到了會見劉建明的情況。
哪裡知道,肖方科長的面色比預料的要緊張得多。
「這可真有意思,」科長把交叉的兩手放在桌上。「還有這樣的事情,我們都沒有想到。」
科長既然大感興趣,洪濤就從口袋裡取出第十三、十四、十五號月台上列車時間表,交給他看,並且說明從十七點五十七分到十八點一分之間的情況。肖方拿在手中,熱心研究。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你真夠仔細啊。」科長望著洪濤的臉,表示稱讚。洪濤心裡卻在自語,這並不是自己的本事,是唐明市警署老探員林白水提示的。
「問題是,這個叫劉建明的人,安排了兩個四分鐘的目擊者,這是偶然的事呢,還是製造出來的事呢?」科長用了「四分鐘的目擊者」名詞,這句話講得好。他聽完了洪濤的說明,在紙上寫下下列要點:
第一,劉建明頭一天邀請兩名女招待吃飯,這是第二天一起去京城車站的伏筆。
第二,吃飯的時候,一再看表。
第三,他正好抓住那值得注意的四分鐘時間,及時到達第十三號月台。
第四,發現劉世赫和白雪搭乘「朝風號」的人乃是劉建明,由他告訴兩個女招待去看。
科長寫完,像小學生一般,用鉛筆頭敲著自己的面頰,端詳紙上這四點分析。
「不錯」,肖方科長沉了半天才發言。
「這不是偶然,這分明是故意安排出來的。」洪濤望著科長那對不停轉動的雙眼。「如果是安排出來的,可就重要了。」
「重要。」科長有如反射一般,立刻答道。他閉上眼睛考慮了一陣,高聲叫一名探員過來。「你去調查一下××部,看看劉建明這個機械商跟他們有多深的關係。」
探員答應下來,在記事簿上寫下姓名,就走出去了。
「那麼,」科長用揣測的口吻,並且再一度端詳自己所寫的那幾點,「如果劉建明真是安排目擊者,他是為了什麼呢?」說著,他點燃一支香菸。
故弄圈套,當然是為了白己的利益。安排目擊者,讓她們看到劉世赫和白雪搭乘開往冀州德莊的特別快車,也一定是為了保護什麼利益吧。
「有必要安排好作為第三者的現場證人。」洪濤想了一陣才回答。
「第三者的?」
「是啊。光是劉建明作見證是不夠的。必須在他以外有人親眼得見。」
「那麼說,劉建明就不能算作第三者?」
「我看是這樣。」洪濤用「難道不是這樣嗎」的目光望著科長。科長陷入深思中。
「好,就按這樣來研究。」科長也確定下來。「劉世赫和白雪在冀州德莊附近殉情。他們兩個人在京城車站搭乘特別快車,劉建明自己也上火車,並且帶去兩個女人,故意讓她們成為第三目擊者——這事情奇怪啊!」
科長所用「奇怪」兩個字的意義,洪濤是懂得的。坐火車去殉情的兩個人是不能夠安排目擊者的。不願作第三者的劉建明,在這個殉情事件上,到底扮演的是什麼角色呢?洪濤也有這一疑問。
「總而言之,這裡面必有文章。」
「一定有。」科長也表示同意。「從這些條件來看,一切都可以證明劉建明是在安排目擊者。可是,我們還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他既然要這樣做,就一定有他的目的。」
「不過,只要把他所安排的事件調查清楚,就必然能夠找到他的目的。」洪濤說。
「對極了,」肖方科長答道。兩人現出了熱烈同意的眼色。
「你認為劉建明特意找到那四分鐘的空隙時間,把兩名女人帶到第十三號月台上,去看第十五號月台上的特別快車。既然是讓她們去看,為什麼不直接到第十五號月台去呢?」科長像考試一樣,向他問道。
「這是可以了解的。第十五號月台是長途列車的起點月台,如果到那裡去,就做得太明顯了。如果說,有事要到北郊,從第十三號月台望過去,就顯得很自然了。他用了一番苦心利用這四分鐘時間,就為的是要裝得自然。」
科長微笑。那意思是表示贊成。
「噢,一月十四號『朝風號』的列車員的報告已經來了。」科長說。
「是嗎?」洪濤當時伸過身子去看。
「遺憾的是,那位列車員記不起是不是有空位了。以前的事情都沒有了記憶,這個人可算糊塗。如果他能記住事情,白雪是在哪裡下車的,不就馬上清楚了嗎?」
第二天早晨,洪濤進入辦公室,肖方科長已經到了。
「早安,」洪濤招呼了一聲,正在看文件的科長也抬起頭來說。
「早。你等一等。」用手招呼他。「怎麼樣,旅行冀州一趟,疲勞已經恢復過來了吧。」科長一邊喝茶,一邊問道,那個茶碗大得好像壽司館端來的。
「睡了兩個晚上,什麼疲勞也沒有了。」洪濤笑道。
「本來應該讓你休假一天,可是工作正忙,只好對不住你了。」
「那沒有關係。」
「馬上就要辦的,就是劉建明這件事。」科長一下子就點到正題。「你先坐在那裡。」
「是,」洪濤坐在辦公桌子對面的椅子上。
「已經調查過了,果然和××部關係很深。」
「所料果然不差啊!」
「生意還並不是大得驚人,可是他和××部的蕭國立這個人很有來往!」
「噢,蕭國立司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