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警花回歸
2023-12-04 23:43:38 作者: 森淼
休閒的長裙,一頂大大的遮陽帽,摘掉了眼鏡,戴上了看上去有點繁複的裝飾,加上立體而又鮮明的五官,很是讓人賞心悅目。
而一旁的何煦穿正兒八經的西裝,打著領帶,緊張得像是要去見丈母娘一樣,一個勁兒擦汗。
「你就是沈辰?你好,我是杜冷定。」杜冷定跟沈辰寒暄了一句。
沈辰淡淡地笑了笑,眼神里有壓抑不住的期望,坐下之後就說道,「杜警司,你真的打算重啟調查『鬼案』?」
在一旁的何煦差點被咖啡嗆到,沒想到這麼久不見,沈辰的氣性不僅沒改,反倒是越發地直率了,他趕緊說道,「頭都已經……」
「你別說話,沒問你。」沈辰冷冷地給何煦甩了一個白眼。
何煦臉都被噎青了。
果然是豪爽的警花,做事說話都絲毫不含糊,杜冷定忍不住想到了麥雅棠,他笑笑說道,「當然,我已經從徐寒那裡拿到了丁強的監護權。」
「真……真的?!」沈辰激動地抓著杜冷定的手,雙眼一紅就哽咽地哭說出來,「我……嗚……我以為這個混蛋騙我……丁頭……嗚……那麼慘……沒有一個公道……」
「你……你別哭啊,讓你來說事的。」何煦在一旁對沈辰說道。
沈辰突然一抹眼淚,立馬不哭了,朝著何煦吼了一句,「要你管!」
何煦這貨只能是注孤生,杜冷定在心裡搖頭想著。
平復下來心情之後,沈辰很誠懇地對杜冷定說道,「杜警司,雖然我已經不是警察了,但是『鬼案』是我沒有辦完的案子,我希望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跟你一起完。還有,我希望能夠給所有人一個真相,給丁頭一個公道。」
杜冷定鄭重地點點頭,「好!從現在起,你就是『鬼案』調查小組的一員了。」
沈辰激動地一笑,忽然站起身來,「啪」一下給杜冷定敬了一個標準的警禮。
杜冷定哈哈一笑,腦海里蹦出一句話——警花如此燦爛。
三人重新坐定之後,杜冷定就對沈辰問道,「沈辰,我想問你一件事。」
「嗯。」沈辰點點頭,很嚴肅地聽著。
「案發之後,李海李麗姑侄倆和王苗是當場死亡嗎?」杜冷定立馬就問道。
沈辰點點頭,腦袋裡的思路早在昨天何煦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捋得清清楚楚的了,「是,接警之後,我是第一個到達現場的人。到了之後,就給幾個人做了檢查,李海李麗姑侄倆和王苗當場死亡。」
「誰報的警?」杜冷定追問了一句。
「打掃清潔的阿姨。」沈辰說完,有些奇怪地問道,「卷宗檔案里這些我都有記錄啊。」
何煦接了一句嘴,「已經完全被改了。」
「啪!」沈辰一拍桌子,脾氣就上來了,「也太猖狂了吧。」
「冷靜,這裡是咖啡館,不是警局。」何煦真是感覺,這個辣妹子依舊是那麼辣,一點兒沒變味。
杜冷定皺著眉頭又問道,「那黃昇呢?」
「中了兩刀,不過都不在要害上,絕對沒有生命危險。」沈辰認真地回答道。
杜冷定點了點頭,「黃昇有精神分裂這件事你知道嗎?」
「知道。」
「你的看法是什麼?」
沈辰想了想就說道,「我覺得他思路語言都是很清晰的,學校會用他作校工,很顯然就能說明至少他的病不嚴重,能夠基本勝任這個工作,並且不會給學校帶來麻煩。」
對於沈辰的說法,杜冷定是點頭表示認同的,但是作為本案最大關鍵點的黃昇,還需要更多的客觀調查,而不是主觀的推論。
「你是唯一一個在他臨死前接觸過他的人,也是唯一給他做筆錄的人。兩個問題,第一,當時他的精神狀態如何,在你看來是否有自殺傾向?第二,筆錄的內容是什麼?」杜冷定對沈辰問道,這是他最關心的兩個問題,尤其是沈辰附在丁強耳邊說的那番他沒有能夠聽到的話。
沈辰坐端正了姿態,回答杜冷定說道,「做筆錄的時候,在回憶案發當時的情況他是有些恐慌的。但是,精神狀態還算是比較穩定,思路語言都很清晰,否則也沒有辦法做筆錄。」
「那第二問題呢?」杜冷定趕緊追問。
沈辰莫名其妙地哆嗦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冷還是有點害怕,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才對杜冷定說道,「他描述了他看到的案發現場。」
「案發現場這裡卷宗沒有修改過。」何煦冷不丁地補充了這麼一句。
「你說說。」杜冷定示意沈辰繼續說。
「根據黃昇的描述,他一般是放學後,等學生老師走光了,才去檢查教室以及辦公室的門窗等問題。那天,他跟往常一樣去檢查教室跟辦公室的門窗,當走到李麗辦公室門口的時候,他說他聽見辦公室里有人爭吵,於是就湊到窗戶邊去看,然後……」沈辰說著,忽然渾身又哆嗦了一下,趕緊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緩了一下,沈辰才又說道,「他說,他看見了很多人。」
「這很正常啊,李海李麗和王苗不是都在嘛。」何煦又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沈辰白了他一眼說道,「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那你倒是說啊。」何煦反倒是有些等不及了。
「你根本就不知道黃昇看到的畫面……給你說了你也不懂。」沈辰真是想擰死何煦。
杜冷定趕緊止住兩人的鬥嘴,給何煦說道,「何煦,你不准插嘴。沈辰你接著說。」
沈辰深吸一口氣說道,「黃昇說他看到了很多人。我當時很清楚地問他,是不是三個。他說,不止三個,還有其他人。」
嘶……杜冷定聽到這句話頓時感覺頭皮麻了一下,但是並沒有打斷沈辰的話,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沈辰繼續說道,「給他錄口供的當下,我以為他是精神分裂發作了。但是,他並沒有出現言語混亂,或者不正常的行為舉止。他跟我的對話一直保持在這個話題之內。」
「後來呢?」杜冷定想要繼續聽下去。
沈辰就接著說道,「後來,我想也許他在案發現場的時候眼花看錯了……」
「等下!」杜冷定突然打斷了沈辰的說話,他問道,「我記得這個黃昇是有眼疾的是不是?」
何煦趕緊接嘴說道,「的確是這樣,黃昇的一隻眼睛功能性失明。經過走訪調查,他平時都是戴著眼罩,把那隻眼睛給遮住的。」
「案發當天,他是否也戴著眼罩,如果沒有戴眼罩,會不會影響他的視力,加上也許會突發的精神分裂,產生視覺錯覺?」杜冷定對沈辰問道,每一個問題都要確認清楚,這個黃昇太關鍵了。
沈辰沒想到杜冷定會這麼問,愣了一下然後說道,「我給他做筆錄的時候,他是戴著眼罩的。至於案發當天他有沒有戴,我……我沒有問。」
「應該是沒有戴。」坐在一旁的何煦突然冒了一句話出來。
杜冷定對何煦問道,「能確定嗎?」
何煦急忙說道,「當然能,因為案發現場的證物登記是我做的,我記得是有眼罩這個東西。後來校長說是黃昇的東西,保護眼睛的,所以就還給黃昇給他戴上了。」
這個問題總算是弄清楚了,杜冷定就讓沈辰接著往下說。
「黃昇說,他們的爭吵越來越激烈,有人看上去很害怕,有人好像特別猙獰,有人蹲在牆角里,然後……王苗就掏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彈簧刀,捅在了李麗的肚子上。連捅了三刀,李海才反應過來跟王苗進行搏鬥。」
杜冷定越聽越覺得奇怪,但是心裡那個壓住的想法卻不停地往外冒。
沈辰繼續說著,「黃昇說到這裡的時候,整個人的情緒出現了明顯的波動,應該是當時的慘狀對他刺激太大。」
「之後呢?他還有繼續說嗎?」杜冷定問道。
「有!我安撫了一下他的情緒,還給他吃了兩片醫生給的鎮定藥,他才繼續說。」說著,沈辰補充了一句說道,「我原本以為黃昇的情緒會崩潰或者出現躁動,但是都沒有,我感覺黃昇的病並不嚴重,並且有較強的自我控制能力。」
沈辰說的這一點杜冷定也意識到了,患有精神病的人情緒往往是脆弱而不易安撫的,所以就這點來說,黃昇的表現並不是一個嚴重的精神病患者。
「黃昇安定下來之後,我繼續給他做筆錄,他說辦公室的人開始扭打撕扯起來,中刀的李麗哀嚎著躺在了血泊中。李海跟王苗繼續打鬥著,李海受了很多傷,流了很多血。而其他人要麼哭,要麼在一邊冷眼旁觀,要麼就在一旁哈哈大笑,還有鼓動王苗,讓他一定要殺死李海的。」沈辰對杜冷定說道,現在她回憶起來都感覺後脊背陣陣發涼。
「典型精分,產生幻覺。」何煦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杜冷定倒是又抓住了一個問題問道,「黃昇在給你的描述中,用的是三個人的準確名字,還是你自己轉述的?」
「準確名字!」沈辰很肯定地說道,「因為要打掃以及檢查門窗的問題,所以黃昇能夠清楚地記得很多經常被留堂學生,自己老師們的名字。」
杜冷定點了點頭,緊接著又問,「對於黃昇看到的所謂的其他人,他的表述是其他人,還是有名字的?」
「只是描述,沒有名字。」沈辰回答道。
杜冷定示意沈辰繼續說。
沈辰就接著說道,「黃昇說,當李海跟王苗搏鬥的時候,還有不少人出現,他嚇壞了,開始恐懼地尖叫起來。然後王苗甩開李海,就出來追殺他。他拿著拖把跟王苗打鬥,被他扎了兩刀,還有一些人跟王苗出來,在他背後說說笑笑,有人慫恿他讓他一定不能留活口。緊接著,李海沖了出來,咬了王苗,奪走了他的刀,把他給殺了,他自己話都沒說一句就倒下了。」
「那黃昇呢?被嚇昏了?」杜冷定對沈辰問道。
沈辰點了點頭,表示的確是這樣。
沈辰這番話說完,三個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片刻之後,杜冷定才對何煦問道,「何煦,你怎麼看?」
何煦總算是被批准說話了,趕緊就說道,「頭,你想想,黃昇是精神分裂患者,見到那種血腥場面,別說他一個精神病,正常人也得嚇分裂了。所以我覺得,肯定是是他產生幻覺了。」
杜冷定沒有評判何煦的話,轉頭對沈辰問道,「你呢?」
沈辰想了想說道,「雖然錄口供的時候,黃昇顯得很是正常。但是,我也比較傾向於何煦的觀點,案發當時,黃昇產生了精神分裂。但是他自己並不清楚,大腦也不會承認那時候看到的是幻覺,於是里把這些場景記下來,即便是清醒的時候,也會照著這樣來說。」
杜冷定這下才算是點了點頭,這樣的推論目前來說是最有說服力的。
「對了,那張黃昇自殺之後,留下的帶血紙條你見過嗎?」杜冷定對沈辰問道。
沈辰立馬就點頭說道,「我當然見過,而且,關於這張紙條,我還有一個自己的懷疑。」
「什麼懷疑?」杜冷定都還沒有問,反倒是何煦問出口了。
沈辰就回答說道,「我在給他做筆錄的時候,他情緒有些不穩定,我擔心他可能沒有辦法敘述,於是提議讓他寫下來。」
「然後呢?」
「他寫了幾個字,他說他好多字不會寫。所以只能給他吃鎮定藥,然後繼續讓他說了。」沈辰說著,突然就有些疑惑地說道,「我看過那張帶血的紙條,我覺得應該是從那張黃昇做筆錄的紙上裁剪下來的,而不是他的遺書。」
杜冷定渾身一震,黃昇死於非命這個推論又得到了一個重要的證據支持,他緩緩的對沈辰問道,「那上面的字,你還記得清楚嗎?」
沈辰點了點頭,似乎受到了杜冷定的傳染,用同樣緩慢的語氣說道,「那麼多醜陋的人,我好害怕,我好害怕……」
何煦聽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趕緊推了推沈辰說道,「你……你別說了。」
「沒出息,我還以為你能改變一點,沒想到還是這樣。」沈辰很是有些鄙夷地說道。
眼看兩人又要鬥嘴,杜冷定趕緊制止兩人。
「頭,你說現在咱們該怎麼辦?」何煦對杜冷定問道。
杜冷定想了想,需要通過這個拯救劇情的兩個要求,一個是弄清楚案件的來龍去脈,現在基本已經搞清楚了,只剩下最後一點,黃昇是自殺還是謀殺。第二就是調查清楚丁強精神錯亂的真正原因,很顯然血塊應該不是,至少不全是。
「去醫院!找黃昇自殺那天所有的有直接或者間接關係的人,還有當天的醫院監控。」杜冷定對沈辰和何煦吩咐說道。
再一次成為警察,並且能夠完成自己未了的心愿,讓沈辰說不出的幹勁十足,
三人很快坐車去了醫院,連續三個小時的走訪調查,沈辰的勁頭頓時就被澆滅了。
人,已經換了一批,留下的人也是含糊其辭;監控,更是莫名其妙地不見了。
一切的跡象都說明黃昇的死不簡單。
累了一天,三人吃了晚飯就各自回家了,杜冷定直到躺在床上都還在想今天的事,很多東西弄明白了,但是一個壓抑的想法卻越發地強烈。
第二天,杜冷定剛一到辦公室,沈辰和何煦就已經侯著了。
「比我還積極。」杜冷定笑著對兩人招手說道,「進辦公室再說吧。」
三人剛一進辦公室,杜冷定辦公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他順手就摁下了免提。
「喂,杜冷定嗎?」電話那頭傳來了非常不客氣的聲音。
杜冷定有些疑惑地說道,「我是杜冷定,你是?」
「我是謝天宇謝副市長,打個電話來通知你,三天後去交通局報導。」謝天宇在電話那頭說道。
杜冷定懵了一下,趕緊說道,「為什麼要到交通局去?」
「這是組織安排,儘快交接一下你手裡的工作,三天後準時報導。」說完,謝天宇就掛斷了電話。
一時間,整個辦公室都陷入沉靜。
這就是所謂的上頭的壓力,直接把我挪個窩,這「鬼案」不就不能繼續調查了嘛,手段高明,杜冷定在心裡想著。
「坐,你們跟著發什麼愣,不還有三天嘛。就是我職位不在這了,案子一樣能繼續。」杜冷定對沈辰和何煦說道,再怎麼樣,士氣不能掉。
沈辰和何煦都是精神一震,心想這回還真是跟對人了。
「這麼早就來,有什麼事?」杜冷定對兩人問道。
何煦拿出了一個包裹說道,「頭,這是今天早上開門的人從門口發現的。防化科的人已經檢查過了,沒有問題。」
「真墨跡。」沈辰說著,直接就把包裹給拆了。
這丫頭也是目無領導的主,杜冷定在心頭感嘆了一句,還真想看看這包裹裡面究竟是什麼。
「一個地址。」沈辰拿起光碟疑惑地看了看杜冷定,又看了看何煦。
何煦馬上接過來說道,「解放路21號宏圖花苑36幢7A,黃昇有關。」念完猛地看著杜冷定說道,「頭,這裡肯定能找到重要的線索。」
「走!馬上去!」杜冷定說著,就直接行動了。
雖然這個拯救劇情沒有時間限制,但是自己這個警司職位可就只有三天了。所以,能抓緊時間就必須要抓緊時間。
三個人火速地來到解放路21號宏圖花苑36幢7A,一個公寓門口。
「頭,讓我敲門。」何煦說著,就上前敲門。
「咚咚咚!咚咚咚!」
好一會,裡面才傳來懶羊羊的聲音,「誰啊?」
「物業。」何煦朝著裡面說了一句。
「來了!」裡面的人喊了一句。
何煦迅速給杜冷定和沈辰使用了一個眼色,杜冷定見沈辰還真像是要隨時衝進去。
「嘎達」門一打開,一個邋裡邋遢還帶著睡眼的男人打開了門,看了看門口的三個人,突然雙眼一睜,頓時就想去關門。
久經訓練的何煦跟沈辰哪這麼容易讓這人把門關上,直接沖了進去,一腳踹翻在地。
「警察!別動!」沈辰用膝蓋壓住男人,反手擰著男人的手。
「我又沒犯罪,你們憑什麼抓我?」男人大聲嚷嚷著。
「沒犯罪你關什麼門?不打自招!起來!」何煦說著,就把男人給拎了起來。
何煦跟沈辰一左一右,跟兩個門神一樣壓著男人。
男人掙扎了一下,完全沒有辦法,一臉不服地看著杜冷定說道,「你們想幹什麼?憑什麼抓我?」
「黃昇!」杜冷定盯著男人劈頭呵出了兩個字。
男人眼神頓時一陣慌亂說道,「你說什麼,我不知道。」
「你的眼神已經把你出賣了!既然我們找到你頭上,你就該知道原因,要是配合的話,你少吃點苦頭,不配合的話……」杜冷定話沒說完,但是他覺得要是這哥們不蠢,應該知道怎麼做。
「你別嚇唬我,要是你們有十足的證據,還用得著在這裡問我?」男人冷冷地一笑,沒有太拿杜冷定當一回事。
「智商及格,可是情商又欠費了。」杜冷定笑笑說道。
這話剛一說完,沈辰膝蓋就是一下重重地打在他的胸口上。
男人頓時痛的整個人猶如蝦米一樣地蜷縮在地上。
「你還是這麼暴力……」何煦看著沈辰說道,每當這個時候追她的念頭都會被打消一些。
「打電話,把能找來的人都找來,把這裡給我抄了。」杜冷定對何煦說道,他不信把這個公寓給翻過來還找不出來東西了。
「等……」男人捂著疼裂開的胸口對杜冷定伸手說道,「我說……我說……」
果然家裡有重要東西,杜冷定就判斷重要的東西一準藏在家裡。
何煦把男人從地上拎了起來放在了沙發上,厲聲呵道,「最後的機會,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