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原來如此

  那麼，李建究竟犯了什麼錯誤，讓他對父母未婚妻包有巨大的贖罪心理，而全面否定自己？並且，還多陌生人在場。

  錯誤的種類太多太多，就連初中生因為遲到都可以寫一千字檢討，扯出各種不靠譜的理由來。所以，杜冷定覺得自己要是真能坐在辦公室推理出來，就可以去買雙色球了。

  今天是二月二號，那麼就隱含了一個重要的信息，李建是尚未被他自己否定的，是可以交流的！

  對！去找李建！應該能夠從他身上得到一些重要信息。杜冷定想好了之後，就打電話約了李建，這一次李建也是答應得很痛快。

  同樣是在藝術學院門口見到了李建，「二月二號」的李建看上去會比之後的日子看到他更精神一些，這一點也是杜冷定奇怪的地方，一個人為什麼會逐漸變得憔悴蒼白，他暫時沒有想通。

  「陳醫生，找我有什麼事嗎？」李建顯得很輕鬆和隨意。

  「隨便聊聊，可以嗎？」杜冷定很淡然地說道。

  李建聳聳肩說道，「沒問題啊，不過校門口不是太方便的地方。」

  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杜冷定也覺得要是在這裡開啟嘴炮模式，估計會讓路人誤會。

  「去……」杜冷定說著，突然一個想法冒出在了腦海里，順口就說了出來，「看看你的作品吧，不會介意吧？」

  杜冷定的這個提議讓李建倒是有些意外，愣了一下，隨即就笑著說道，「沒問題，走吧，去美術系的畫室，我的作品都掛在裡面。」

  一聽李建答應，杜冷定隱約覺得應該是有戲的。

  杜冷定一路跟著李建在學校里走著，他發現好像所有的大學都有個特點，藝術專業往往在老舊的樓里，總會有很多花花草草跟爬山虎，雖然偏僻了一點，但是環境是相當的好。

  兩人進了一棟看上去像是八十年代的老舊樓房裡，李建把杜冷定帶到了一樓走廊最深處的一間屋子。

  畫室門一打開，杜冷定覺得這房間跟自己曾經見過的不少畫室都差不多，畫架上擺放著一幅幅畫，有些好像還沒有完工。

  走進畫室之後，杜冷定的視線頓時就被一副畫吸引了，這幅畫裡畫的是一棟別墅外幸福的一家四口，還有一條金毛犬。

  不用多說，這個地方正是杜冷定曾經去過的南坪路七號別墅。

  果然是呈現內心的地方，沒來錯！杜冷定在心裡默默地想著，他並不打算激怒李建，也不打算用言語刺激他。

  現在杜冷定已經知道了自己身處的這個「空間」受控於李建，所以過度地刺激他，或者是讓他察覺到不安，不會對事情有什麼好的幫助，最好的辦法就是試探，然後推理出一個結果。

  「這幅畫不錯。」杜冷定站在別墅畫前，對李建說道。

  李建笑著點點頭說道，「還行吧，對於日常一家人刻畫而已，沒有什麼特別出彩的地方。」

  杜冷定又問道，「這是你畫的嗎？」

  李建點點頭，「對啊。」

  杜冷定接著又問，「有實物參照？還是……自己想像的畫面。」

  「想像的畫面而已。」李建很淡然地說了一句，並沒有給杜冷定留下太多信息。

  杜冷定見李建不願意接茬，就又繞著畫室走了一圈，畫架上有不少的作品都是他見過的場景，他屢次用這些畫試探李建，可是收穫並不大。

  這小子忒雞賊了吧，完全不接茬啊，這樣的對話怎麼才能愉快地進行下去。杜冷定感覺有一種老虎咬刺蝟無從下嘴的感覺。

  一邊想著一邊在畫室里走著的杜冷定忽然看到一副畫，畫的是宏江大橋，他腦海里頓時閃過當初陪著許倩去看畫展的時候，也看到過一副許倩畫的宏江大橋。

  杜冷定當然不會把許倩當成一個獨立的人，既然這裡是李建可控的「空間」，那麼許倩一定多多少少映射了李建的內心，是李建的另一種內心表達。

  準確的說，除了杜冷定和三個隊友扮演的「陳浩」，其他人都是，這些人都能給予或多或少的信息。

  「這是宏江大橋？」杜冷定指著李建的畫問道。

  李建看著宏江大橋，臉上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對。」

  有問題……杜冷定很明銳地捕捉到了李建的神色變化，之前在談其他的畫的時候，李建都是很淡定從容，甚至有些愉快的。

  「我覺得這幅畫挺好，為什麼把它放在角落裡。」杜冷定繼續對李建追問道。

  李建皺了皺眉頭說道，「我不這樣想，這是一副失敗的作品。」

  「你對自己要求太苛刻了吧，是不是藝術家都這樣？」杜冷定笑著對李建說道。

  李建這個時候的臉色已經有些不好了，並沒有回答杜冷定的任何問題。

  杜冷定看了看畫，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為什麼你沒有在畫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呢？我記得許倩說過，好像畫家都會這樣做。」

  「沒有什麼好留的。」李建很冷淡地說道。

  杜冷定看著李建的神情，決定繼續攻心，「王自封這個人你認識嗎？」

  「嗯」李建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

  「許倩的那副畫你看過沒有？畫的就是王自封的自殺，用了愛德華《吶喊》的那種表現形式，不過我覺得應該是有另一種隱喻。」杜冷定一邊說著一邊看著李建的這幅畫，繼續說道，「我個人的理解是一種贖罪的吶喊，一種自我的悔過。」

  杜冷定當然是沒有半毛錢的自我理解，完全就是拿這個話來試探李建。

  李建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自己的畫。

  難不成這畫有什麼，杜冷定想著，也仔細地看著這畫，看著看著，他忽然覺得好像有些不對勁，跟許倩的畫有一些不一樣，但是哪裡不對勁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了。

  「抱歉，陳醫生，我還有點事，今天的談話就到此為止吧。」李建言語生硬地對杜冷定說道。

  杜冷定見李建臉色已經很不好了，也只能到此為止，離開了畫室。

  時間已經剩下不多……

  杜冷定剛一離開畫室，就趕緊去了校門口，打了一輛車就去了許倩的畫廊。

  好在，畫廊還開著，許倩的那副畫也還在那裡！

  杜冷定跑到許倩的那副畫面前一看，心裡的疑惑頓時就解開了，李建那副畫的宏江大橋沒有任何來往的車輛，只有行人，而許倩的這幅關於王自封自殺的畫。是有來往車輛的。

  一個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了！

  杜冷定很快離開了畫廊，打車又去了宏江大橋，車流不息，人群往來的鐵鎖大橋已經平穩安靜地聳立著。

  夜幕悄然降臨……

  杜冷定站在海風吹拂的橋當中，腦海像是一部留聲機，回放著當初跟許倩和李建兩人之間耐人尋味的話。

  在畫廊里，許倩曾經說過這樣的話：

  「……而我畫的這幅畫不是，這是一個曾經自殺者的感受，你看！一半的場景保留著原來的面目，另外一半場景已經發生了扭曲。世界在生死之間停留了下來，生命在這一瞬間得到寬恕和原諒。獲得了永恆……」

  「……一個瀕死者死前的世界吧，因為失血過多，所以畫面扭曲了，腦袋眩暈了，才會這樣畫的……」

  在藝術學院前往養老院的路上，李建曾經說過這樣的話：

  「……陳醫生，也許你們精神科醫生會用一種視野觀察這個世界，來看待這個世界的人和事。不得不說，這一點倒是跟我們學藝術的人很像……」

  「……也許你看上去我很憔悴，但是我覺得我自己精神狀態很好……」

  「……陳醫生，你覺得人在什麼時候看待這個世界會不一樣呢……」

  「……包括心裡揣著內疚和歉意，奄奄一息的時候嗎……」

  「……有些答案你應該更確定一些……」

  「對！對對對！我知道了！我確定！」杜冷定有些興奮地喊道，他高興地昂著頭，看著腦袋上一根根宏江大橋的鐵鎖，他知道為什麼公寓樓下的人會日復一日拉繩子了，他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些詭異的景象了。

  杜冷定太興奮了，趕緊跑到橋頭想要攔車，差點一個不注意絆了一跤，跌進一輛車的車輪下面。

  「吱」一聲汽車的急剎車，司機搖下窗戶罵道，「你看著點走路，撞死了誰負責？」

  旁邊一個大嬸甚至熱心地拉了拉杜冷定，還問道，「小伙子，你沒事吧。」

  來往的汽車、行人、自行車都在這一瞬間停了一下，有些的是被迫急剎，有的是想看看熱鬧，有的當然就像是大嬸一樣熱心腸。

  什麼突發事件會把你不認識的陌生人集中在一起，什麼突發事件會讓人流血產生幻覺，什麼突發事件會讓人對親人懺悔不已，讓自己陷入深深地內疚跟自責中。並且跟宏江大橋聯繫在一起？

  沒錯！就是車禍！李建引起的車禍！

  坐在前往公寓的計程車里，杜冷定覺得一切都有了解釋，多虧了那副畫，那副李建無法面對又深深自責的畫，如果不是畫上沒有汽車，杜冷定還真沒有辦法結合之前的一切信息推論出這是一場車禍。

  進了自己的臥室之後，杜冷定飛快地掏出手機，離十二點還有五分鐘，這就是他為什麼沒有去診所留信息而直接選擇了回公寓的原因。

  杜冷定找了一張紙，在上面寫道：宏江大橋即將發生車禍！我跟林海峰都處在瀕死的李建的混亂意識里！務必救活他！其中蹊蹺通過劇情後再解釋！

  將紙張壓在鬧鐘底下，設置鬧鐘之後，十二點準時達到，杜冷定也失去了扮演「陳浩」的最後一分鐘，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二月二十八號，藝術學院大門口。

  穿著光鮮亮麗的男生一臉幸福地拿著手機跟未婚妻通著電話，「廖可，什麼時候才能出來啊？我跟我爸都到了。」

  「哎喲喲，李建，這可是你自己自說自話安排的，我什麼時候答應過見你爸了？」電話那頭傳來調皮的聲音。

  李建趕緊說道，「你就別拿捏我了，趕緊出來吧。我車也買了，造型也弄了，就等你了。」

  「誰要你那破大眾，我要的阿斯頓馬丁呢？再不濟也得寶馬Z4吧。還有，就你那造型，再怎麼弄跟吳彥祖能比嗎？」廖可還是在電話那頭一味的嬌嗔。

  「我說……哎喲！」李建正說著的時候，忽然感覺眼睛被誰蒙住了，拉開手往後一看，正是廖可。

  「我的祖宗，你可別逗了，上車吧。晚飯位子都訂好了。」李建說著，就把廖可拉上了車。

  廖可嘻嘻笑笑著上了車，並沒我刁蠻任性，剛才完全是逗著自己男友玩的。

  「李叔叔，您好些了嗎？」坐上車之後，廖可就對李建的父親李方田問道。

  李方田略微嘆了嘆氣說道，「眼睛還是那個看樣子，啥也看不見。不過，能把你們倆的事了了，我就算徹底放心了。下去見他媽也能有個交代。哎，他媽那天就倒在廚房裡，一灘血在那，再也沒醒來了。」

  廖可聽得有些心酸，趕緊拿一些寬慰的話勸住了李方田。車內的氣氛頓時就又好了不少。

  「爸，你就別一天天的胡思亂想了，今後我跟廖可結婚了，你就跟著我們過。去什麼養老院，我還沒死呢！」李建很豪氣地對李方田說道。

  「你多大本事我還不知道，你把廖可照顧好就行了，就別管我了。」李方田回了兒子一句。

  李建一邊開車一邊說話，「爸，你真別說，我這畫賣出去。至少弄個首付，你就別管，聽我安排就行了。咱們這就上宏江大橋，過了橋就到頤和飯店了！好吃好喝的，您就等著吧。」

  「我看你……哎喲……」

  「李建……」

  「嘭！」

  一聲爆胎的尖銳響聲過後，隨之而來的是汽車碰撞發出的刺耳的巨大聲音。

  喊叫聲、哭啼聲、碰撞聲還有痛苦的哀嚎聲在宏江大橋上匯成了一鍋粥。

  李建感覺腦袋好像很清醒，他能知道自己這時候是躺在地上，半截身子卡在了車裡，他想喊父親和廖可的名字，但是完全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只能看著，眼睜睜地看著宏江大橋上的鐵鎖，這些鐵鎖好像掉防護欄的繩子，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想起這個，周圍逐漸有人圍了上來。

  「小伙子，你怎麼樣了？你沒事吧？」一個女人率先蹲了下來，拍了拍李建的臉。

  李建把視線落在女人戴的胸牌上，上面寫著XX銀行櫃員金玉。

  「你……你不會有事吧，我……我可不會急救……」金玉說著，感覺李建的情況有些不妙，趕緊就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李建！李建！看著我！看著我！」

  突然，一個男人沖了過來，立刻就蹲在了李建的身邊，一邊扶著他的腦袋一邊喊道，「我叫陳浩！我是人民醫院的醫生！相信我，你會沒事！不要閉眼，不要睡覺！」

  這時候一個女人也從人群中跑了過來，蹲在李建的身邊，撕扯下了他的衣服，把一直流血的手腕給扎了起來，然後抬頭對李建說道，「我是中心醫院的護士許倩，你叫什麼名字，不要睡覺！跟我說話！你受傷不嚴重，你說話，你可以說的。」

  許倩對李建說完，又朝身後喊了一聲，「林琳，把文件放下，趕緊過來幫忙。」

  帶著鹹鹹味道的海風……一根根筆直又似乎有些彎曲的鐵鎖……身邊那些陌生的名字……父親女友的不明……還有已經遠去的母親……

  一切一切在腦海里生成了一個個場景，李建閉上了眼睛……

  二月二十八號，晚上十一點，市人民醫院重症監護室。

  一雙眼睛緩緩地睜開，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呼吸機刺耳的聲音，蒼白的天花板，有些輕微晃動的輸液瓶……

  一個護士走過來看了看，然後就離開了，她走到醫生辦公室，輕輕地敲了敲辦公室半掩的門，然後說道，「陳醫生，李建醒了。」

  總算努力沒白費！石柴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成功逃脫空間！】

  【劇情得分：85】

  【任務完成獎勵：想像力＋1；當前等級f；滿級s。】

  【任務完成獎勵：感知力＋1；當前等級c；滿級s。】

  【任務完成獎勵：經驗值：900；當前等級：9.】

  【任務完成獎勵：附加團隊榮譽點數：10；由於你們的卓越表現。】

  獎勵榮譽點數，這一點還真是讓杜冷定沒有想到，不過相當於暫時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卵用的經驗，他覺得能夠救人的榮譽點數會更好。

  【任務完成獎勵：遊戲幣：800】

  【任務完成獎勵：榮譽點數：15】

  已經有70點榮譽點數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100，希望下次展開拯救劇情的時候，能夠見到杜冷川。杜冷定在心裡默默地想著。

  【任務完成獎勵：現金：640萬元；你和你的隊友共同分享了2560萬元。】

  【提示：請以語音的形式告訴系統，你的開戶行以及銀行帳戶。】

  老狐狸可真有錢，不知道撒出去多少白花花的銀子，杜冷定想著，忽然轉念又一想，這些可都是買命錢，得活著才能用。

  多少人又能活著出去呢？杜冷定不免想到那個巨大的萬人坑，這樣一想，估計老狐狸發的錢也不會太多。

  【嘀——】

  小遊戲準時地出現了，杜冷定還有點小小的期待，幫助自己通過這個劇情的【時間墨水】，就是小遊戲得來的。

  【附加：探長接到警方的電話，說有一個經常在野外進行地質考察的學者，在草原考察時意外死亡了，請他前去協助調查。探長到達現場後發現：學者躺在大樹底下搭的帳篷里，一個年輕的學生正在回答警方的詢問，他說自己和老師一起出來考察，昨天晚上住在這裡，結果今天早上發現老師死了。

  法醫判斷學者是誤服了毒蘑菇身亡的。可是探長卻認定這個學生在說謊。

  請問：探長做出判斷的依據是什麼？】

  我又不是這個所謂的探長，我怎麼知道，杜冷定這次學聰明了，選擇在心裡默默地吐槽。

  槽是要吐，這個題也是要解的，杜冷定思來想去，覺得其實這也就是一個腦筋急轉彎，或者考常識的問題吧，真的要遇上做解剖不就得了嘛。

  常識……這個詞突然蹦出在了杜冷定腦海里，他已經知道答案了。

  「有經驗的野營者搭帳篷不會在大樹底下，若遇下雨的天氣易遭電擊。

  所以帳篷不是『經常在野外進行地質考察的學者』搭的。」

  【解題成功！獲得榮譽點數30點！】

  榮譽點數是白菜嗎？怎麼這一次嘩啦啦地給這麼多？杜冷定覺得有些疑惑，雖然說對於獲得更多榮譽點數這件事是喜聞樂見的，但是這一次未免有些太過了吧。

  【提示：您已經擁有了115點榮譽點數，您可以用100榮譽點數換取一次拯救玩家的劇情，系統將從被困劇情中的玩家裡隨機抽出十名玩家，他們為了獲得您的拯救，將會奉上自己許諾的酬勞，而您可以隨意選擇其中一名玩家進行拯救。若通過拯救劇情，您將獲得該玩家許諾的酬勞；若失敗或您在拯救劇情中死亡，您將自動退出拯救劇情，不會受到任何損失，當然也不會獲得任何酬勞。無論您成功與否，只要您選擇「是」，系統將自動扣除您100點榮譽點數，請您慎重考慮。】

  杜冷定想了想，還是不能放棄這次機會，雖然各個方面都似乎透著一些問題，但是榮譽點數是可以得的。

  杜冷定回答了——【是！】他希望這一次能夠抽取到杜冷川吧。

  【正在隨即抽取十名被困玩家抽取完成，請選擇您願意拯救的玩家。】

  系統提示一結束，杜冷定面前立刻出現了十個人的影像，跟上一次完全一樣，這十個人只是站著不動，表情呆滯，同樣只是系統創造的影像，而不是他們本人。

  杜冷定一個個仔細看過去，突然渾身一震，視線停留在了一個人身上，不是杜冷川，而是——任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