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不應該存在的人

  夏明朗略的喘氣聲透過自己的耳膜聽來顯得異常沉重，他不知道自己會面對什麼。

  一扇開著縫隙的門，後面就是夏明朗要得到的答案。

  夏明朗深呼吸了一口氣，捏了捏拳頭，抹去了額頭上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汗水，伸手推開了門。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四張床鋪整齊得一目了然，學生們都回家了，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夏明朗下意識地向床底下看了一眼，黑洞洞的一片看不清楚，於是便走了進去，來到了第一張床邊上蹲下，「呼啦」一聲，撩開床單，夏明朗的心也跟著一跳，眼前是一片漆黑什麼也沒有。

  夏明朗放下床單，來到了第二張床邊蹲下，伸手撩開床單，還是什麼都沒有。

  不對！為什麼光線……夏明朗忽然覺得走廊里的光線暗了些許，猛然一回頭，一雙深紅而呆滯的瞳孔正對著自己眼睛。

  夏明朗深吸一口氣，心臟一緊，驀然昏了過去。

  瘮人的夜風，冰涼的雨滴，睡夢中的夏明朗皺了皺眉頭，打了一個寒顫，睜開了雙眼。

  「這是……天……台……」夏明朗看了看周遭的環境，殘存的睡意立刻被一掃而空。

  「噼啪！」一道驚雷閃過，夜雨依舊如潮的兇猛。

  夏明朗呆了兩秒，似乎想起了什麼，猛然一轉身，映照視網膜上的場景讓他頓時僵在了當場，赫然是一個身著白衣長發飛舞的女生背影。

  夏明朗使勁兒地甩了甩頭，仿佛是想讓自己從這個噩夢中清醒過來，但是睜開眼睛，眼前依舊是這幅幾個小時之前見過的畫面。

  夏明朗咬著牙捏緊拳頭，一步步重重地踏了過去，離著女生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夏明朗停住了腳步，高聲喊道，「你是誰？為什麼要害死鄧戀雨？」

  出乎夏明朗意料的是女生竟然慢慢地轉過頭來，在閃電雷鳴中，那一張臉讓夏明朗大吃一驚。

  「原來是你！」

  夏明朗認識這張臉，那個坐在角落裡沉默寡言而又神秘異常的女生。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害死那麼多同學！」夏明朗指著女生呵問道。

  女生淡淡地牽起嘴角，笑容里儘是苦澀，聲音空靈得仿佛是來自另一個世界，「我？我是不應該存在的人，這一切都是我的錯，破壞了規矩，喚醒了詛咒。」

  「你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是怎麼會到這裡，剛才明明看你掉下去，為什麼又會是鄧戀雨？」夏明朗大聲地喊著，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問。

  「一切都太晚了，只要我死了，詛咒就能結束，他說得對。」女生淒楚的聲音在雨夜中顯得格外薄涼。

  「他是誰？」

  夏明朗剛一問出口，沒想到女生身體一傾，便向樓下墜去，夏明朗出手想要抓住女生，但卻終究晚了一步。

  「嘭！」一聲墜地的悶響即便在大雨傾盆的夜晚也顯得格外響亮。

  夏明朗不顧一切地瘋狂跑下了樓，兩具一模一樣裝束的屍體緊緊地重迭在了一起，血水混雜著雨水流了一地。

  夏明朗身體仿佛是被抽空了一樣，一夜之間，自己竟然莫名其妙親眼見到了兩位同學死在自己面前，他垂頭喪氣慢慢地走近了兩人，女生屍體上的數字28在白色的衣服上格外顯眼。

  夏明朗覺這一夜的經歷太累太累，自己已經承受不住那麼的東西了，驀然眼前一黑，累倒在了地上。

  所有的經歷讓夏明朗不堪重負終於病了，這下一連在寢室里躺了幾天，而學校的學生也陸陸續續地走了個乾淨。

  躺在床上，夏明朗疲憊地看著天花板，想著這幾天以來的事還有那個詛咒。從同學們那裡得來的消息說，學校要拆掉初中年級和縣裡的初中合併，又說自從鄧戀雨死後，學校再沒有出過任何事，神秘的數字也沒有再出現過，還有一條消息便是秦老師要辭職了，既然沒有初中年級，秦老師自然也就該回縣城了。

  「哎！」夏明朗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心中還有一個疙瘩沒有解開，但是他一直不敢去朝那方面想，「也許我真的不該來這個地方。」

  「小偵探，嘆什麼氣？」

  「史警官！」夏明朗側頭一看，正是史森站在了寢室門口，便立刻坐了起來。

  史森依舊帶著一副滄桑的笑容，「聽說你病了，身體好點了嗎？」

  夏明朗神色頓時黯淡了下來，「我沒事，但是班長他們。」

  「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你這幾天有沒有什麼發現？」史森好奇地問道。

  夏明朗想了想，遂將自己這幾天的經歷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史森。

  史森聽完，微微一笑，「我要找的人也已經找到了，你現在想不想去親眼看看纏繞在這個小鎮的詛咒？」

  夏明朗頓時來了精神，立刻穿戴好就隨著史森而去。

  「史警官，我們這是要去哪？」夏明朗見史森似乎帶著他往教師宿舍而去。

  「叫上秦老師，咱們三一起。」史森解釋了一句。

  兩人來到秦磊的宿舍，正巧碰見秦磊在收拾行李。

  「明朗你來了，正要去叫你，身體好點了嗎？」秦磊見夏明朗和史森來了，連忙招呼兩人就坐。

  「好多了。」夏明朗回了一句。

  「史警官這些天學校的事麻煩你了，這裡亂糟糟的，隨便坐吧。」秦老師很是熱情。

  史森打量一圈不大的空間問道，「聽說秦老師要離開了？」

  「是啊，初中部撤銷了，我這個老師留著也沒什麼用了，還得親手把明朗帶還給他父母，這些天讓他擔驚受怕了。」秦磊笑著回應。

  「秦老師來倉鎮已經有七年了吧？」史森隨口問道。

  秦磊點點頭笑道，「確實是有七年了。」

  「那……秦老師有沒有聽說過倉鎮……不對，應該是這所學校的什麼傳聞呢？」史森依舊是漫不經心地問道。

  「傳聞？倒是聽過一些，不知道史警官指的是什麼？」秦磊依舊忙著收拾自己的東西，隨口應付著史森。

  「比如說……」史森停頓了一頓，「詛咒！」

  秦磊放下手中的書，扶了扶眼鏡笑著道，「都是些流言蜚語，即便偶然聽過，也都忘了。」

  史森靠著椅子伸了伸肩膀，做出一個慵懶的姿勢，「看來秦老師記性不是太好。不知道秦老師有沒有興趣聽聽我知道的一個故事。」

  「史警官請隨意。」秦磊依舊笑得和善。

  夏明朗在一邊聽著他們的對話感覺有些雲裡霧裡，不便多插嘴也就只有安靜地聽著。

  史森便開始娓娓道來，「十年前，這裡是一個祥和寧靜的小鎮，小鎮的中心便是這座學校，這裡也是這個鎮子所有人的驕傲，直到有一天學校里初三年級的的四個孩子一同下河游泳，但是不幸的是只回來了三個。」

  「那還有一個孩子呢？」夏明朗忍不住插了嘴。

  「死了。」史森淡淡地答道，「其他三個孩子回來告訴大人們，那個孩子溺水了，不過一會兒就沉進了河裡，再也找不到了。」

  「史警官倒是見多識廣，我都還從未聽過呢。」秦磊笑著回應史森。

  史森翹起了二郎腿，瞧著秦磊，「那是因為那時候秦老師還沒來。後來，為了紀念這個成績優異的同學，整個班級所有的同學和老師達成了一個默契。」

  「什麼默契？」夏明朗又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