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紙條

  夏明朗揉著有些發疼的太陽穴，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的人影顯得有些朦朧，「這是哪？我怎麼會……」一時間，夏明朗似乎有些失憶了。

  「今天一大早我叫你起床，發現你額頭有些發燙，就讓去給你弄了點藥，現在已經是下午了，你好點了嗎？」李川站在夏明朗的川邊，關切地問道。

  「哦，好多了。」夏明朗感覺身子好像還有些疲乏，不過已經沒有暈眩的症狀了。

  「那就好，我們先去上課了，你就在寢室好好休息吧。」李川囑咐了一句，就叫上劉傑一同走了出去。

  「嘭！」一聲，寢室門關上，隔絕了走廊外的陽光，整個寢室頓時陷入了黑暗。

  夏明朗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腦海里一團漿糊，有些片段閃過，但是一時間又聯繫不起來。

  「哎！還是先找點吃的吧。」夏明朗搖了搖頭，不去想那些事，於是便坐了起來。

  「啪！」一張紙落在地上，似乎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夏明朗如是想著，俯身將紙片撿了起來。

  由於寢室太過黑暗，就在門邊的夏明朗順手就將寢室門打開了一個縫隙，陽光透過縫隙鑽了進來，準確地落在了紙張上面。

  「……不……應該……存在……」夏明朗一字一頓地念出來。

  「啪！」忽然，一個瞬間，昨夜的事全部無比清晰地呈現在腦海里，夏明朗上手一抖，紙片又掉在了地上，後背一陣發麻。

  也不知從哪吹來的風，適時地將門刮關上了，寢室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夏明朗也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坐在床上好半天都一動不動，眼神空洞地看著虛空的黑暗。

  「不對！」夏明朗忽然發現了什麼，開始絮絮地自言自語，「為什麼我昏迷在樓上，卻一早醒來在寢室。」

  夏明朗覺得疑惑，好奇心給了他勇氣，他想要弄明白其中的來龍去脈，於是，夏明朗撿起了紙片，將其揣進包里，打開寢室門，準備先上樓去昨夜昏倒的地方看看。

  夏日裡充沛的陽光給了夏明朗增添了勇氣和信心，夏明朗朝著外面看了看，似乎大家還在課外活動，於是便朝著樓上走去。

  白天兩個樓層的間的鐵門照常打開著，夏明朗很容易就上了樓，似乎由於白天的緣故，腳步聲聽起來也沒有夜晚那般刺耳了。

  女生住的樓層和男生一模一樣，就連爬山虎遮蓋的範圍都是那般相像，廁所的那邊極為地幽暗，甚至在夏日裡都能感受到一絲莫名其妙的瘮人涼意。

  「應該就是這兒。」夏明朗默默念著，看了一眼長長的走廊，在白天好像也沒有那麼深長了。

  夏明朗往前走了兩步，仔細回憶了一番昨夜的情景。

  「我來到這裡，發現沒有一個人，然後就看到腳下的紙片。」夏明朗說著，還拿出了紙片，原模原樣地還原著昨夜的情形。

  「然後俯身下去撿起紙片來。」說著，夏明朗俯身將扔在腳下的紙片撿起來。

  「然後……」夏明朗忽然感覺一陣涼風吹過，還沒來得及起身，就急忙抬頭看了看，空曠的走廊上什麼也沒有，這才大舒了一口氣，「然後，起身就……」

  夏明朗猛然往後退了兩步，驟然收縮的瞳孔上赫然映著一個人。

  「你……你是誰？怎麼會在這兒？」夏明朗按壓著狂跳不已的心臟似乎擔心它隨時都有可能跳出來一般。

  又是一陣涼風起，吹拂起了女子的長髮，被頭髮遮蓋著白皙得有些慘澹的側臉露了出來。

  「原來是你！」夏明朗認得這張面容，分明就是坐在角落裡那個安靜的女生。

  女生微微側過頭，嘴角向上翹了翹，似乎在對夏明朗笑，只是卻一直沒有轉過頭來。

  「你為什麼不說話呢？昨晚上我見到的是不是你？」夏明朗追問道。

  女生忽然低了低頭，讓頭髮重新遮住了臉龐，淡淡地說道：「你不該……」

  「夏明朗！」

  一聲喊打斷了女生的說話，夏明朗本能地朝著樓道里看去，正巧見著劉傑氣喘吁吁地跑了上來。

  「夏明朗你不是在寢室里休息嗎？怎麼會跑到上面來了。」劉傑還在樓道里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我……」夏明朗還沒說完，忽然一轉頭，夏日裡悠長得有些陰涼的走廊被風颳起了一片爬山虎葉，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你怎麼了？怎麼發愣？」劉傑好不容易走了上來，撐著膝蓋喘氣，順著夏明朗的目光看去，「怎麼了你？什麼都沒有你在看什麼？」

  劉傑捋順了氣，拍著夏明朗的肩膀道，「走吧！別發愣了，秦老師叫我們去呢，有個同學出事了。」

  「出事了？出什麼事？」夏明朗這才回過神來。

  「去了就知道了。」

  不大的醫務室原本是用來堆放雜物的，後來被騰了出來作為醫務室，說是醫務室其實也就是擺放著一張可供休息的床，堆放著一些從城裡帶回來的簡單藥物而已，連常規的醫療設施都沒有。

  「哎！怎麼會這樣。」李川站在門口嘆氣道。

  夏明朗問了幾句，便知道了來龍去脈，原來女生是在上操場上活動的時候忽然就暈倒了，立刻就被秦老師送到了醫務室里來。

  「秦老師呢？」夏明朗問班長鄧戀雨。

  鄧戀雨皺著眉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上下打量著夏明朗，這夏明朗覺得有些不太舒服。

  「秦老師去請醫生了。」鄧戀雨淡淡地說了一句，暗地裡扯了扯李川的衣角。李川會意地和鄧戀雨退出了人群，而夏明朗卻並沒有看到。

  夏明朗的父親是一位著名的法醫，自然從小到大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醫學和生理常識，見周圍人都在竊竊議論，夏明朗便走了進去。

  躺在床上的女生嘴唇緊閉發白，扎著兩根辮子，夏明朗伸手摸了摸女生的手腕，發現她的心臟已經停止了跳動。

  死了！夏明朗為這個都還沒說過一句話的女生感到有些惋惜，嘆了嘆氣，正想退出房間，忽然不經意間瞥見了女生的嘴角似乎有什麼東西。

  夏明朗伸手摸了摸，在指尖上一捻，似乎是白色的粉末，伸出舌頭嘗了嘗，極為苦澀。

  這是什麼東西，夏明朗在心頭暗想著，一時間沒有頭緒。

  「秦老師來了！秦老師來了！」人群忽然嘈雜起來，繼而讓開了一條路。

  秦磊帶著一個醫生模樣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陳醫生，你快幫忙看看孩子吧。」秦磊皺著眉頭，急得滿頭大汗。

  姓陳的醫生點點頭，探了探女孩的呼吸，又翻開女孩的眼皮看了看瞳孔，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沒希望了。」

  「這……陳醫生，麻煩你再看看吧，這孩子的父母都在外地打工，這叫學校該如何向他們交待。」秦磊著急得快要原地打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