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無限的懲罰

  李顯看著醫生，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忙不迭地點頭，「要我怎麼做，我一定照做。」

  「我會對你進行催眠，在你陷入被催眠的狀態里，那天的所有細節，將會以一種誇張詭誕的方式出現，我也會出現在你催眠的狀態里。你可以不相信催眠里的一切，不相信你眼睛看到的一切，但是你必須相信我。」醫生的聲音堅定而不抗拒。

  「那要如何抹掉這段記憶？」

  「我會帶你以另一種方式重現當天的一切，最後，這些東西和場景會因為嚴重背離邏輯而被大腦否定掉。然後，你醒來，會擁有一段全新的關於那天的記憶。」

  「真……真的可以？」

  「我說過，相信我。」醫生的微笑讓人溫暖安定。

  「現在，你必須記住一個背離邏輯的事，否則，你的大腦一旦在催眠過程出現差錯中認定了那些不合乎邏輯的事，你的一生都會陷入混亂。」醫生說得鄭重其事。

  「背離邏輯的事……」李顯想了想，忽然記起了一件事，「半年前，烤肉店對面的A大廈還在，現在被拆掉了。」

  「很好，就用這個。」醫生笑著點頭同意。

  「在催眠的過程中，我會把你帶出去，並不是全程在這個辦公室里進行的。」醫生站起身來，接著說，「當我說，現在閉上眼睛，你就會進入催眠狀態。當我用這盞黃燈，照你的眼睛時，你就會清醒過來。記住一切都是虛構……虛構……」

  李顯點點頭，示意聽懂了。

  「現在閉上眼睛……」

  李顯看到了火場外的陽光，他能夠感受到身體受到的灼熱疼痛，他拼命地跑到了外面，重重地倒在了地上，閉眼之前他似乎看到了匆匆跑來的許謙醫生。

  「這裡發生什麼事了？」提著菜籃子的大爺立在一家燒得面目全非的店鋪門口，周圍熙熙攘攘地擠了好些人圍觀。

  「您不知道？剛才就是這裡發生火災了，裡面燒傷了一個人。」看熱鬧的大媽趕緊接嘴。

  「又發生火災？半年前不是剛出過這事兒嗎。」旁邊戴著眼鏡的男人詢問道。

  「誰說不是呢，半年前可比這次慘多了。那會兒啊，A大廈還沒拆呢，聽說一些剛考完高考的學生在這兒吃烤肉，結果不知道怎麼的，就忽然燃起了大火，那火可不是一般的大。」繪聲繪色說話的中年婦女忽然壓低聲音，「聽說，十幾個學生，全都燒死在裡面了，還有店老闆娘和她那個還在吃奶的娃。」

  「不對，我記得半年前跑出來了一個學生。好像……就是剛才跑出來的那人！」站在一旁的中年婦女插話，渾身忍不住一個哆嗦。

  幾個小時後，救護車、警車和消防車紛紛撤離了現場，只剩下孤零零地隔離帶。

  「李顯，認識他們嗎？我的妻兒……」許謙醫生小心地摸了摸鏡框裡的妻兒的照片，隨即將一家三口合照扣在了桌子上，抬起頭來一張臉猙獰得可怕。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頭上裹著厚厚紗布的青年雙手張牙舞爪地揮動著，雙眼空洞無物，完全聽不懂許謙在說些什麼。

  許謙拿著一針鎮定劑，很熟練地給李顯注射了下去，看著緩緩安靜下來的李顯，許謙笑了笑說道，「獨自求生……哼，這是你自己做出的選擇，怪不得別人，你應該永遠留在那個世界裡。」

  許謙俯下身子湊到李顯耳邊，「李顯，現在閉上眼睛……」

  「呼！呼！呼！」杜冷定猛地喘了幾口氣，用袖子抹去了額頭上的汗珠，手上的人生放大鏡已經消失，面前只有一個痴痴呆呆的李顯。

  失去自己的人格，徹底地去體驗另一個人的人生竟然是這樣的，杜冷定一如既往地很快鎮定了下來，忍不住長出一口氣，人性的複雜被這個破遊戲拿捏精準得跟手術刀一樣，一般人還真承受不了。

  「咚咚咚！杜警官，時間到了！」門口準時地響起了許謙的聲音。

  杜冷定再次坐回到了許謙的辦公室，對許謙提出要求說道，「我要求帶李顯出院。」

  許謙微微一笑，臉上露出的是醫生的關切和仁慈說道，「我必須為我的病人負責，很抱歉，不可以！」

  「那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或許聽完了這個故事，你會改變主意。」杜冷定直視著許謙的眼神，他發現從許謙的眼神里居然完完全全地看不到一丁點的慌張跟內疚，滿滿的都是一個醫生的溫柔和謙和。

  杜冷定忍不住感嘆，現實中的人還好沒有遊戲裡的NPC一樣強大。

  「請講！」許謙雙手放在胸前，很認真地開始聽杜冷定講故事。

  「所有爛俗的故事開頭都是從前，我這個也不例外。從前，有一個精神科醫生，他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他的妻子經營著一家生意很好的烤肉點，一邊做著生意一邊帶著孩子。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幸福，直到……」杜冷定用很是低沉的聲音把他從人生放大鏡中看到的一切告訴給了許謙。

  許謙的笑容謙和逐漸變得凝固，最後渾身輕微的顫抖眼眶泛紅，但是一直沒有說一句話。

  「醫生為了懲罰拋棄自己孩子獨自求生的學生，不僅催眠了他加重了他的痛苦。甚至為了強化這種催眠，還帶著他去了火災現場，重新又點了一把火，讓他徹徹底底沉淪在了負罪的世界裡，永永遠遠無法自拔。」杜冷定講完了這個故事，然後拿起了一直蓋在許謙桌子上的相框，裡面是溫馨的一家三口，他用袖子擦了擦相框，然後對許謙說道，「放過李顯，也是放過你自己。你每一次催眠讓他重新經歷痛苦，也是讓你自己重新經歷一次痛苦。」

  【提示：說服成功！】

  系統彈出提示之後，許謙深深地看了照片一眼，然後在李顯的出院證明上簽了字。

  【拯救任務完成！獲得物品四件！】

  不是系統的小遊戲應該不會坑爹吧，再怎麼說也是罕見級別的，我可是對你們很有信心的哦！杜冷定在心裡默默地念著，要是再來一份肯德基豪華套餐，他得崩了。

  【名稱：流浪者的背包。】

  【品質：罕見。】

  【類型：其它。】

  【屬性：格子*15.】

  【是否能帶出該劇情：是】

  【備註：當你在這個世界裡流浪的時候，你總是需要攜帶很多的東西，也許它並不能排解的內心的孤獨。但是相信它能夠給你帶來可靠的幫助。】

  妥妥兒的！這玩意兒好啊！罕見品質果然不坑爹！杜冷定很是激動地想著，然後掏出了他的精光盾還有……土狗全部給放進了流浪者的背包里。

  做完這些事，第二件物品立刻就彈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