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節：拯救計劃

  系統提示一結束，杜冷定面前立刻出現了十個人的影像，不同於麥雅棠他們，這十個人只是站著不動，表情呆滯，應該只是系統創造的影像，而不是他們本人。

  杜冷定一個個仔細看過去，一顆期待的心落到了谷底，十個人裡面根本沒有杜冷川。

  哎！看來只有等下次了。杜冷定嘆了一聲，振作了精神，決定選取一個玩家進行拯救，榮譽點數不能浪費，而且這些玩家被困遊戲，應該都很痛苦。

  重新看過，杜冷定發現他們每個人的頭頂上都列出許諾的酬勞，有遊戲中的武器裝備等等，也有現實里的錢款房產。

  還是先救老人吧，其他的各位對不起了！杜冷定將視線定格在了一個老者的身上，老人大概有六十出頭，眉慈目善，額頭高闊，雙頰略顯瘦削，卓然而立很有風骨。

  杜冷定抬頭看了看老人給出的酬勞：四件顯示為【罕見】的裝備、還有就是一張寫著字的紙條。

  相交於其他人，老人給出的東西不能算是豐厚，甚至在這十人當中顯得有些寒酸，不過杜冷定還是覺得先救老人為妥，裝備錢什麼的將來還能得。

  【我選擇7號！】

  【正在生成劇情，請稍等。】

  不過一分鐘，杜冷定眼前的十個人影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寬大的顯示屏幕，上面寫著劇情概要。

  【劇情概要：你是B市的刑警隊長杜冷定，你在調查一起火災案件，調查過程當中，你發現了這件事和你的好友李文定之子李顯有關，而李顯此時正因患有精神疾病入院。你的好友李文定再三拜託你從醫院接出李顯，而要從精神病院接出李顯，則需要他的主任醫師開據證明。當你來到精神病病院時，你發現李顯似乎知道些什麼，而他的主任醫師許謙則不是那麼容易說情的人。】

  【通關要求：查清火災案件的來龍去脈，從精神病院接出李顯。】

  【劇情提示：來到精神病院，你只有三個小時的時間，若在這期間，你不能從李顯口中得知火災的實情，並說服許謙醫師帶走李顯，則劇情失敗。】

  三個小時，時間很倉促啊，杜冷定不僅暗想。

  【是否確認進入劇情：是/否。】

  「是！」

  四周驟然陷入黑暗……

  「杜警官，這裡就是李顯的病房了，他在三床，這裡全是輕微患者，沒有暴力傾向，您可以放心。」耳邊忽然傳來溫柔的聲音。

  「哦，多謝。」杜冷定及時反應過來，朝著護士點點頭。

  護士笑了笑，隨即就轉身離開了。

  夏日明媚的陽光透過藤蔓的縫隙灑落在走廊里，偶有鳥雀停留，傳來一陣陣生機勃勃的叫聲，若不是前面那位正在用大便往牆上畫畫的人猥瑣地看著杜冷定發笑，這裡的一切其實還挺美好。

  杜冷定剛推開101室的門，就迎頭撞上了一個穿著正裝夾著公文包的老者。

  「哎喲！你幹什麼？怎麼走路不看的，讓開讓開，耽誤我去發改委開會，你兜不住的。」老人不滿地朝著杜冷定抱怨。

  「對不起！」杜冷定道歉，就朝一邊側開。

  「哎！真是。」老人埋怨著就出了101室。

  杜冷定看了一圈寬敞的病房，只有四個床，其中一個已經空了，另外三張床上還有人，正對著門的位置掛著一個醒目的鐘，時間正好是兩點正。

  杜冷定朝著三號床位走了過去，三號床位上正做著一個三十出頭的人，頭髮有些亂，鬍子很深，看樣子是很多天沒有颳了，穿著病服，一臉好奇地看著杜冷定。

  「請問你是不是李顯？」杜冷定客氣地問道。

  男子點點頭，很認真地說道，「對，我就是李顯，你請坐吧。」順手指了指一旁的凳子，繼而問道，「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看樣子不像是精神病患者，倒是很正常，這樣就好辦了，杜冷定接著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關於火災的事？」

  「看樣子你是警察吧？」李顯笑著問杜冷定道。

  杜冷定先是一愣，忽然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哦，對，我是。」

  「那我就告訴你吧。」李顯說著，將腿盤了起來，很認真地杜冷定道，「那是在一間教室里，我記得我身邊有個好動的人總是騷擾我，我就給他說……」李顯說著，臉色黯淡了下來，聲音忽然低沉了，「你動一次我就打你一次，動一次打一次，動次打次，動次打次……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什麼樣的節奏是最呀最搖擺，什麼樣的歌聲才是最開懷……喲喲切克鬧……」

  杜冷定被突然起來的變故嚇得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連忙退後了幾步，而床上的李顯依舊在盡情釋放著。

  「喂！黃膳下來！別在李顯的床上亂跳，回你床上去！真是的！」

  杜冷定的身後忽然傳來護士的抱怨，轉頭一看，幾個護士拉著之前的去發改委開戶的老頭回來了。

  「給你說了多少次了，不准去醫生辦公室偷衣服穿！下次再偷可要受處罰了啊！」一個護士沒好氣地將老頭身上的西裝脫了下來。

  「哎！你們這些人啊真是愚昧啊！我不去發改委開會怎麼能成呢？我不去的話今年除了工資不漲，其他的什麼油啊房啊就又要漲了！」老頭一個勁兒地抱怨。

  「您就省省吧，別給我們添麻煩了好嗎。」幾個護士好不容易才勸服了老頭。

  「誒，杜警官你怎麼……哦，那個是黃鱔，就愛裝別人，現在回去的那人才是李顯，他平時思路還是挺清晰，很好說話的。許醫師應該很快就會來了，到時候你再去問問他吧。」之前領著杜冷定進屋的護士善意地告訴杜冷定。

  「多謝！」杜冷定向護士道謝，就朝著真正的李顯走去。

  看上去很陽光的大男孩，應該高中剛畢業的年紀，整個人很清瘦，一雙眼睛總像是有些失神。

  「你好！」杜冷定嘗試著上前打招呼。

  好一會兒，李顯有些游離的眼神才轉向杜冷定，「你好。」

  杜冷定順勢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能不能告訴我你知道的…關於火災的事？」

  「火……災……」李顯的眼神再一次變得游離起來，似乎在回憶著什麼，杜冷定安靜地等著。

  「不……不……不！！！！」

  原本安靜的李顯忽然變得抓狂起來，死死地扯著頭髮，拼命地叫喊。劇烈的叫喊聲立刻就引來了醫生和護士。

  「先給他打一針，讓他鎮靜！」帶著金絲眼鏡的男人很冷靜地站在一旁吩咐，周圍的幾個護士手忙腳亂地按住了李顯，給他注射地了一針鎮靜劑。

  有些狂躁的李顯漸漸地安靜了下來，伸出手向著護士喏喏地喊，「娃娃…娃娃…」

  一個護士俯身從柜子里拿出了一個娃娃交到了李顯手裡，李顯徹底安靜了下來。

  「咳……你就是許醫師吧？你好，我是杜冷定。」杜冷定朝著身邊的醫生伸出了手。

  許謙禮貌地和杜冷定握了握手道，「到我辦公室談吧，李顯打了針，要睡上半個鐘頭。」

  「好」杜冷定點頭答應，目前時間還比較充裕。

  兩人來到許謙的辦公室，這裡離著病房並不遠。

  「請坐吧。」許謙說著，給杜冷定泡上了一杯茶。

  不大的醫生辦公室收拾得很整潔，乾淨的辦公桌上放著一些文件和一張三口之家的照片。

  既然已經見到了許謙，杜冷定試著問道，「不知道我能不能帶李顯回家呢？」

  許謙禮貌地笑了笑，搖頭道，「雖然您是警察，但是一切都得尊重醫學和法律法規，您剛才也已經看到了，李顯目前已經出現了傷害自己的傾向，不排除他極有可能會發展成為重度暴力傾向，傷害其他人。所以，本著為患者和家屬考慮的角度，我們醫院不能讓李顯回家。」

  這套說辭還真夠冠冕堂皇，無非就是為了賺錢吧，杜冷定暗自腹誹，繼而又問道，「如何才能夠讓李顯出院？」

  「除非他的病情出現了明顯的好轉。」

  許謙的話讓杜冷定徹底打消了從正常渠道帶走人的念頭，三個小時怎麼可能出現明顯好轉。

  「許醫師知道有關於李顯的事嗎？」杜冷定旁敲側擊，想要得到一些線索。

  許謙依舊露出禮貌的笑容，「這算是調查嗎？」

  「呵呵」杜冷定笑了笑回應道，並不否認。

  許謙扶了扶眼睛，便開口道，「我只知道他是一場火災的倖存者，經歷這場火災之後，他就出現了精神問題，就被送來了這裡。」

  簡潔了當，沒有多餘的一句話，顯然是不太想說更多，杜冷定心裡明白許謙的想法。

  杜冷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雖然是在遊戲裡，當時茶葉的清香和茶水入喉的感覺一如現實。

  「不知道許醫師能不能讓我和李顯單獨談談？」杜冷定提出要求，在他想來，既然這個許謙猶如廁所里的石頭又臭又硬，那就只能從當事人李顯身上下手了。

  許謙猶豫了片刻，說道，「以李顯當下的狀態，你們單獨交談對你和對他都不大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