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大山深處的送陰燈

  小曼卻有些急了：「快說，他人去哪了？」

  過了半晌老漢才開口：「小娃娃，告訴你們，會嚇到你們。」

  我見老漢不願意說了，便趕緊催他，軟磨硬泡之下，老漢才說：「可能是趁俺不注意，他溜下山了。」

  我和小曼離開了那個老漢，我知道老漢執意不肯說，因此也就不多問了。

  我們再次走到距離邢大柱家三十米遠的柳樹下坐著，見到邢大柱家裡非常安靜，天色已經黑了，但他家卻沒點燈。

  「劉浩，剛才那位老爺爺肯定是看到了什麼，但他不肯說。」小曼輕聲說道。

  我點點頭：「嗯，我也是這麼認為的，還得我們自己跟過去看看才能知道。」

  「劉浩，我這幾天想來想去，邢大柱一個人出門，他家裡沒有人，我猜那個跳舞的女人就藏在旅行箱裡。」

  「我也這麼假設過，但旅行箱那么小，怎麼會裝下一個人呢？」

  我非常疑惑地看著小曼，小曼的眼睛轉了一圈說道：「很多學舞蹈的人身子非常柔軟，而且那個女人身材嬌小，可能就被藏在旅行箱中。」

  我點點頭，覺得有道理，不過又覺得不對勁：「邢大柱經常拉著那個女人去墳地，這不正常啊，而且旅行箱裡還有一股臭味。」

  小曼把大拇指放進嘴裡，雪白的牙齒輕輕咬住拇指的指甲，皺著眉頭，一臉迷思的樣子，想了一會兒她才開口。

  「不會是把那個女人殺了，分屍後埋進墳地了吧？旅行箱就是運屍體的工具。」

  我點點頭，說道：「確實有這種可能，但之前這裡的鄉親說過，幾乎天天晚上邢大柱家都有女人跳舞，那邢大柱得殺多少人啊。」

  我拿出手機查找本地新聞，看看最近有沒有大量女性失蹤，找了半天都沒有相關報導，因此我覺得應該不是邢大柱殺人了。

  我和小曼又討論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得出結論，之後都沉默了，有足足半個小時我們都沒有說一句話，我一看時間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

  想到一會兒要跟著邢大柱去墳地就有些害怕，我猜小曼應該也有些擔心，我想調節一下氣氛，開口問：「小曼，你是怎麼知道那個男同學家里情況的。」

  小曼這次沒有生氣，也非常平靜，對我說：「看新聞知道的，我挺同情那個叫王娜的女生，也很痛恨她的男同學，但我真得不是死去的王娜。」

  我盯著小曼的眼睛看，她的眼神非常透徹，沒有一點閃爍，瞳孔也沒有往右上方看，顯然她非常真誠，並沒有說謊。

  「好吧，是我弄錯了，你是小曼，不是死去的王娜。」我鬆了一口氣。

  臨近十二點的時候，邢大柱家裡又出現了微弱的光，窗簾上再次出現窈窕女人的身影，而且還跳起了古代的舞蹈，記得小曼告訴我是唐朝的舞蹈。

  我小聲對小曼說：「看來邢大柱沒有殺人，那個女人又出現了，看身材就是前幾天那個女人。」

  等女人跳完舞，邢大柱就從屋內走了出來，他仍然拎著一個拉杆旅行箱。

  走出院子大門的時候，他有些慌張，東張西望了一下，見四周沒人才往西方大山里走。

  我和小曼特意躲在柳樹後面觀察，這邊光線暗，邢大柱肯定看不到，見邢大柱一瘸一拐地往山里走，我和小曼趕緊跟了過去。

  當天晚上有微弱的月光，能清楚看到一個人影在前面走，還時不時回頭張望，我和小曼不敢跟太近，大概隔了五十米遠。

  走到山路陡峭的地方，邢大柱就把旅行箱提了起來，看他吃力的樣子就知道旅行箱裡面挺重的。

  邢大柱雙手抬著旅行箱越走越快，我和小曼不得不加快腳步，但即使這樣追起來還是挺費勁的。

  我心中覺得不對勁，他是個殘疾人，平時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怎麼進入山里，走路就那麼快了。

  山裡的路特別難走，正常腿腳的人走起來都費勁，但邢大柱就像腳下生風了一樣，「嗖嗖」飛奔。

  跟了一會兒，小曼停了下來，彎著腰，大口喘著氣，小聲跟我說走不動了，我見邢大柱越走越快，越走越遠，拉起小曼就繼續追過去。

  「小曼，再堅持一下，可能快到了。」

  追到上次來的三道岔路口，見邢大柱往中間那條路走，我們趕緊跟過去。

  又跟了五分鐘左右，進入一片密林之中，四周的樹木很高，密林中光線有些暗。

  在密林中跟了一段路，邢大柱突然不見了，我向四周看了看，左右兩邊各出現了一條林中小道。

  這兩條路是人工開鑿出來的，路邊的樹被砍伐過，把道路加寬了，兩條路上都是光禿禿的，沒有長草，顯然這裡經常有人走。

  可兩條路上再也見不到邢大柱的身影了，不知道他走向了哪邊。這時右邊的樹林裡突然傳出動靜，是摩擦樹枝的聲音。

  我和小曼對視了一眼，都點點頭，然後就向右邊走去，走了一會兒，右邊的路就走到了盡頭，再往前又是一片樹林。

  我們走進樹林中，見到裡面根本就沒有路，地上的雜草和枯樹枝堆積得特別高，我和小曼走路的時候都是躡手躡腳的，生怕弄出動靜來。

  走了一會兒，仍然是沒有見到邢大柱的身影，不過卻看到樹上有一個人影，我還以為是邢大柱爬樹上了，用手電筒照了照，嚇了我一跳。

  是一個上吊的死人，還是個老太太。

  小曼差點叫出來，被我摁住了，要是邢大柱在附近可不能讓他聽到。

  我輕聲對小曼說山里上吊自殺的事情時有發生，沒什麼稀奇，我小時候就見過我們村旁邊的山溝里有老人自殺。

  我拉著小曼繼續往樹林裡面走，不一會兒見到兩邊的樹上掛著送陰燈，送陰燈是特製的燈籠，光亮很弱，離遠了看不到。

  我爺爺曾經告訴過我，送陰燈是給鬼魂指路的。

  在前面走路的小曼突然停住了，她伸手指了指前面，用顫抖的聲音告訴我：「不能再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