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夜路攔客

  「是我，白班司機齊師傅。」

  外面那個聲音我很熟悉，一聽是齊師傅我才放下心，打開門問道：「發生什麼事？怎么半夜來找我？」

  齊師傅一臉焦急：「老王死了，快來看看吧，就在公交車的下面。」

  我一聽也慌了神，換好衣服就跟齊師傅下樓了，老王是我們客運站的管理員，昨天還好好地和我說話呢，怎麼突然就死了，我問齊師傅發生了什麼事。

  齊師傅說他也不知道，晚上突然找不到老王了，最後才在公交車的底盤下面找到了，不過人已經死了。

  我們趕到客運站大院，天突然下起了雨，我問齊師傅報警了沒有，他說報警了，一會兒警察就到。

  我用手電筒照了照公交車的底下，見一個人給卷到車下面的固定盤裡面，夾在轉向系和制動系機器中間，而且整個屍體懸空著，根本沒有碰到地面。

  我心中突突直跳，我想起來剛才收車返程時，感覺車下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卡住了，難不成那個時候老王就在下面嗎？

  客運站這地方很偏僻，距離市中心比較遠，又過了五分鐘，警車才到，還是上次處理案件的中年警官，他一看到我就奇怪地問：「怎麼又是你？」

  我無奈地笑了笑，我也不想啊，可偏偏這些事情就發生在我身邊，法醫很快鑑定出了結果，老王是被人謀殺的，兇器是刀，之後才移屍到了公交車底下，齊師傅跟警察回去做筆錄，而中年警官告訴我不要離開住所，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隨時有可能找我調查案件。

  我點點頭目送兩輛警車離開，心中感慨萬千，老張死了，小杜死了，現在老王也死了，下一個會不會是我呢？慌亂下我想到了瘋老頭，他告訴我要想保命就要遠離紅衣女孩。

  如此多的詭異事情，加上身邊不斷有人死亡，讓我一貫堅持的無神論觀點產生了動搖。這一切都是誰在搞鬼？難道真有鬼嗎？我突然想到了那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最有問題的就是她了，我房間裡的那隻兒童鞋可能就是她的。

  天已經微微亮了，我回到家裡，收拾了一下東西，這個房間是不想待了，我要去客運站宿舍和齊師傅一起住，最起碼兩人可以作伴。

  我把那隻兒童鞋和芭比娃娃都扔了，決定下次看到那個小女孩不讓她上車，拿著行李箱，鎖好門，我就直奔客運站宿舍樓而去。

  雖然206路公交車只剩下我和齊師傅兩個司機了，但整個宿舍樓還是有很多司機住在這裡，他們都是其他線路公交車的司機，因為家距離客運站太遠，所以都選擇在宿舍樓休息。只是我剛來和其他司機師傅都不熟，只和齊師傅可以說上話。

  宿舍樓里打呼嚕的聲音此起彼伏，我走到三樓自己的房間，想著還是人多好，比一個人在屋內有安全感，我躺在床上想了想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還是非常想念小曼，微信給她發了信息可她一直不回，沒多久我就睡著了。

  晚上十點準時發車，這一天晚上乘客挺多的，不過沒見到什麼奇怪的人，也沒見到熟悉的面孔，小曼和瘋老頭都沒出現，到了終點站暉山殯儀館，那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又出現了。

  我趕緊關上車門不讓她上來，小女孩在車門外使勁拍門，但我不理她，調頭要返程的時候，見到小女孩的臉上帶著莫名其妙的笑容，那個笑容看著人心裡發毛，她就一直目送著我離開。

  返程的路上每個站點都有三三兩兩的乘客，開車的時候我感到車盤下面有東西在，總感覺彆扭，而且那個「咯噔咯噔」的聲音又出現了，另外剎車還有些不靈，我心中大驚，聯想到老王死得那麼慘，會不會還有人趴在我的車下面呢。

  到了土管所站點，我下車用手電筒往車底盤照了照，發現什麼都沒有，附近正好有一家汽車維修店，店裡面有人住，我半夜把他們叫醒了，修車師傅非常不高興，不過還是接待了我。

  修車師傅鑽到車下面，拿出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跟我說：「小伙子，很幸運，這個東西卡在剎車片的滾輪中，差點讓剎車片報廢，那樣剎車就會失靈，你就危險了。」

  我只感到後怕，腦門都冒出了冷汗，接過那個黑乎乎的東西，完全看不出來是什麼。也不知道是誰給我動的手腳，我想到了老王，但他沒有理由害我呀。

  「我給你換了新的剎車片，以後要注意。」修車大叔說道。

  「多謝了。」

  我付完錢就往回開，一路到了小王莊總站，沒有再出現什麼異常，我用礦泉水沖了沖那個黑乎乎的東西，看著有點像是燒焦的骨頭，心想不會是火葬場裡的骨灰渣吧，突然感到特別晦氣，趕緊把那個黑乎乎的東西扔掉。

  本來我想，那些乘客雖然古怪了一些，但只要不威脅到我，我也不會在乎，但這次經歷讓我清醒地認識到，危險就在我身邊，而且還在向我步步逼近，這就讓我坐立不安了，回到宿舍，齊師傅還沒有回來，他這一整天都在配合公安局調查。

  第二天醒來，滿腦子都是那個奇怪的夢，瘋老頭知道夢的內容，說明不光是我一個人做過這個夢，可能其他司機也做過這個夢，也許瘋老頭自己就做過這個夢。

  晚上十點上班，這天的乘客非常少，到了五爺廟的時候瘋老頭上車了，他上來後一言不發，而我也沒有說話，這時車上沒有其他乘客，瘋老頭又變得正常了，沒有罵罵咧咧。我發現車上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瘋老頭都是正常的。

  車在正常行駛中，我開的遠光燈，兩道大燈明亮亮地照射幾十米遠，可就在大燈照射的前方，突然出現一個人影站立在公路的中間一動不動。

  「啊」「啊」

  等我把車開近了，剎車減速，我和瘋老頭同時看清那人的面容後，我們兩個人同時發出了驚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