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我們真是這個世界的主宰嗎

  我搖搖頭：「還是我和明寒去就得了。」

  明寒知道我的意思，那東西是什麼也不知道，去的人多了，一是怕打草驚蛇，第二擔心有傷亡。

  明寒把三頭死羊提下車，大家七手八腳卸下太陽能板，我對老吳和鍾小成說：「給鐵絲網通上電也是大事，你們得抓緊完工。」

  老吳說：「你放心好了。」鍾小成說：「頭兒，你放心。」

  我上了車，見林爽和明寒在道別，林爽名如其人，性情爽快，雖然和明寒心心相印，卻不似小女兒般的惺惺作態。

  她理了理明寒的領口，吻了一下明寒，輕聲說：「去吧，一切小心。」

  明寒跳上車，我駕車出了大門，朝那東西消失的方向而去。快到那東西降落的區域時，我把車停在路邊，兩人步行過去。

  馬路兩邊高樓森森，兩人一路走過去，不時抬頭看向天空，走過七八條大街，也沒有發現那會飛的不明物體。

  明寒說：「到處都找不到，那東西多半飛到了別的地方。」

  我說：「再找找看。」

  兩人又走過幾條大街，太陽漸漸西斜，忽見十字路口一棟超高層大廈拔地而起，遠遠高於這片區域其他的樓房，我說：「上樓頂天台，居高臨下方便搜尋。」

  明寒點點頭：「好主意。」

  兩人走進大廈一樓，從安全通道往樓上爬，通道里黑乎乎的，我和明寒都是弩箭上膛，以防樓道里藏著夜魔。

  這大廈共有一百二十八層，兩人歇了好幾氣，才到了樓頂天台。夜魔倒沒有撞見，只是都累得氣喘吁吁。

  一出天台轎頂門，我和明寒都是一愣，跟著歡喜起來，原來這天台被打造成了空中花園，紅花綠葉，煞是好看。

  眼看天色將晚，我掏出望遠鏡，先順著女兒牆走了一圈，觀察周圍的街道樓房，沒有發現那會飛的不明物體，才開始打量花園。

  這空中花園打造得很是精緻，只是無人管理修剪，花草瘋長得茂盛而坦蕩。

  花草叢中，生長著不少紅色果子，外觀如同草莓，只是比草莓大了不少，差不多和成人的拳頭，不相上下。

  我摘了一個大草莓，在衣服上擦了擦，放在嘴裡咬了一口，味道清甜多汁，既有草莓的香甜，又有青蘋果的乾脆。

  明寒也摘了個大草莓，張口大吃，紅色的汁液順著嘴角流了下來，連聲讚嘆味道不錯，回去的時候，也要給林爽等人帶上一些。

  我吃著吃著，忽而想到個問題，說道：「這樓頂空中花園沒有人澆水，這些花草怎麼沒有枯死。」

  不等明寒回答，也發現了答案，原來天台四個角，都有很大的蓄水罐，連著設計巧妙的澆灌系統，平常積蓄雨水，用來澆灌。

  兩人吃飽大草莓，夜幕也降臨了，一彎新月爬到城市的天際線上，像一隻眯縫著的獨眼，默默地注視著死氣沉沉的鷹城。

  我說：「星大陸的時間整整超過了我們一個世紀，但科學技術方面，似乎強不了我們多少。」

  明寒說：「這可能和他們祖先，長期生活在地下有關係吧。」

  我說：「看來環境對社會和科學的發展，還是很重要的。」

  明寒說：「那還用說？對了，我和林爽在一起，你不會多心吧，畢竟你以前說過，你也很喜歡她的。」

  我笑一笑說：「林爽確實很漂亮，不過你剛才都說了，我只是喜歡她，而不是愛她。」

  明寒跟著笑了笑，語氣里有釋然的意味，說道：「沒有想到林爽和冷霜，其實是一個人。」

  我說：「是呀，還真沒有想到。」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都不說話的時候，感覺世界安靜極了。

  過了一會兒，明寒說：「我們來星大陸總共二十人，到如今已經大半年了，死的死，失蹤的失蹤，現在就剩下你、我、左文文，還有鍾小成四個人了。」

  我一陣惆悵，說道：「可是到現在，還是沒有干成什麼大事。」

  明寒也嘆了口氣，說道：「慢慢來吧。」

  兩人沉默一會兒，我說：「不知道肖潛老伯他們怎麼樣了？」

  明寒說：「不管他們遇到什麼，我們隔著幾千公里，也沒有辦法，還是不要想的好，免得自尋煩惱。」

  我說：「等消滅了潛藏在鷹城的星人，可以考慮把肖伯他們接來，這兒比起雲嶺，強得太多了。」

  明寒沉默片刻，說道：「我有個懷疑。」

  我說：「什麼懷疑？」

  明寒說：「我懷疑星人的老巢，不在鷹城。」

  我說：「嗯，很有可能。」

  明寒說：「至於周濤、王騰他們失蹤，很可能是星人把這兒當成狩獵場。沒事出來走走，碰到人就抓回去。」

  我說：「那幫混蛋，是把我們當成獵物了。」

  明寒說：「誰叫咱們的科技，被人家碾壓得那麼慘。唉，不說了，下樓休息。」

  夜風輕拂，三百多米的高空，感覺離星空那麼近，我掏出煙盒，遞給明寒一根。說道：「抽根煙，再下去。」

  菸頭明滅不定，如同螢火蟲暗弱的光。

  忽而臉上一涼，幾點雨絲飄到臉上，逐漸的，雨點越來越大，猛然間轟隆一聲驚雷，瓢潑大雨傾盆而下，片刻，我和明寒都成了落湯雞。

  我一翻身跳起來，在大雨中哈哈大笑，感覺心中的不快也給沖刷得乾乾淨淨，取而代之的，是酣暢淋漓的痛快。

  明寒大叫：「真他媽舒服！太痛快了！」

  又是一道閃電划過天際，這道閃電有些奇怪，繞了個彎劃出橢圓的軌跡，接著橢圓中心，呼地一亮。

  明寒大聲說：「你看見了嗎？」

  我說：「看見了，好像一隻眼睛。」

  明寒笑著說：「就像是人在門縫中偷看一樣。」

  不知道是大雨中體溫下降，還是心中感到恐懼，我突然打了個冷戰，想起那個將人類比喻成螞蟻的故事：

  人其實被關在一個叫大氣層的玻璃瓶子裡，天上的閃電，就是巨人的眼睛。

  我們真是這個世界的主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