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低調的富二代

  「頭兒不是帶著對講機嗎？快拿出來呼叫，說不定他能收到。」

  明寒說：「對呀，我怎麼沒想到？」當下掏出對講機呼叫，卻沒有回應。

  鍾小成也不氣妥，說道：「以後我們走到哪兒，就在哪兒呼叫，總有找到頭兒的一天。」

  周濤說：「鍾大哥，不是我打擊你，這個辦法好倒是好，省時又省力，就怕頭兒的對講機早沒電了，又或者弄丟了。」

  鍾小成一聽，又沮喪起來。

  明寒說：「放心，那麼重要的東西，他多半不會弄丟。」

  昨晚一夜沒睡，四人說了一會兒話，都感到很是疲倦，於是下了天台，走進頂樓一間辦公室。

  辦公室里舖著地毯，但長沙發只有一張，關上房門，明寒把長沙發讓給了左文文，在明寒的眼裡，還是把左文文當成了女孩。

  左文文卻很要強，又把沙發讓給了鍾小成，自己同明寒和周濤一樣，隨便往地毯上一躺，說道：「睡地毯舒服多了。」

  第二天，四人開車繼續朝城市中心出發，但其實如此龐大的城市，很難確定哪兒是中心。一天下來，仍然什麼也沒有發現。

  這以後，明寒四人就如同幽靈一樣，在這墳場一樣死寂的鷹城裡尋找我的下落，但希望像裊裊青煙，越來越是縹緲。

  時間長了，四人也懶散下來，再不如一開始那樣滿懷希望，往往睡到天大亮後，才又開車在城裡遊蕩，與其說是在尋找我，還不如說是打發無聊的時間。

  這天，四人一覺睡醒，已經是下午兩點，隨便吃了點東西，繼續開車行駛在空曠的大街上。

  左文文突然說道：「我記得我還很小的時候，站在家門口的台階上，眺望胡同口，我總以為，那兒就是地的盡頭。因為太陽從那兒掉下去的時候，它的背後空空的，好像什麼也沒有。」

  明寒三人搞不懂左文文為什麼提起她小時候的事，都靜靜聽著。

  左文文繼續說：「終於有一天，爺爺領我走出胡同口，我才發現那兒更像是一個喧囂世界的開端，有更多的樹，更多的人，更多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

  「我說：『這兒是哪兒呀？爺爺。』爺爺說：『啊，哪兒是哪兒？』我說：『這兒呀。』爺爺說：『這兒就是這兒嘍。』」

  「我把眼睛睜得大大的，可是眼睛睜大了，就容易瞌睡。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到家了，我分不清楚現實和夢境，以為只是做了一場夢。」

  左文文說到這兒，呆呆地望著車窗外。

  明寒轉頭看了看她，說道：「你懷疑現在也是在做夢？」

  左文文輕輕嘆了一聲：「嗯。」

  明寒淡淡地說：「離做夢還早。」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臨近傍晚，明寒把車直接開進一間叫做金輝的大酒店。

  下了車，只見一樓大廳冷冷清清，前台桌面上灰塵寸積。

  周濤在前台抽屜里拿到鑰匙，四人上到三樓，住進了一間總統套房。

  左文文在房裡走來走去：「嗬，這兒真不錯，有三間臥室、兩間浴室、兩間客廳，還有書房、撞球室，咦，這間房好奇怪，說是臥室，怎麼又沒有床？」

  周濤笑著說：「這是寵物間，不是給人住的，是給客人的貓貓狗狗住的。」

  左文文不相信地看著周濤：「不會吧，房間看起來這麼高端，能是給小貓小狗住的？」

  周濤說：「我騙你幹什麼？你看那玻璃櫃裡，還有貓糧狗糧呢。」

  左文文瞪著眼睛：「還真是。」頓一頓又道，「我以前住的單身公寓還沒有這兒好，真是人不如狗呀。」

  鍾小成插話說：「周濤，那這兒住一晚上，得多少錢？」

  周濤笑著說：「這兒多少錢我不知道，不過我以前住酒店，像這種檔次的，一般在十二萬左右。」

  左文文哈哈大笑：「周濤，你就吹吧，這套房雖然舒適，但說什麼也不值得十二萬一晚吧，再說了，你能有錢住十二萬一晚的酒店？」

  周濤微微一笑：「我騙你幹什麼？」

  左文文見周濤態度認真，不由有些相信，說道：「你哪兒來那麼多錢，莫非……莫非你家以前很有錢，你是富二代？」

  周濤輕描淡寫的說：「算是吧。」

  左文文「嘿」的一聲，拍拍周濤的肩膀：「還真看不出來呦！」往寬大的紅木沙發上一坐，「給我們說說，你家以前做的生意有多大？」

  周濤說：「也沒有多大，不過就是搞搞房地產，有時候也做做期貨、外貿什麼的，碧騰集團聽說過吧，老總周遠海，就是我爸。」

  明寒聽到「碧騰集團」和「周遠海」這七個字，心中動了動，但沒有說話，點上一根香菸，靜靜地凝望著馬路對面昏暗的樓房。

  左文文說：「啊！原來你是周遠海的兒子，你爸真了不起，聽說壟斷了很大份額的房地產市場，子承父業，你一定很想成為他吧？」

  周濤說：「你錯了，我這輩子最討厭的事情，就是成為他。」

  左文文很奇怪地說：「為什麼？」

  周濤笑了笑，笑容中卻帶著一絲苦澀，說道：「我也不知道。」

  左文文搖搖頭：「你好奇怪，含著金湯匙出生，卻不懂得珍惜。」

  明寒說：「在以前，富二代我也認識幾個，不過像你周濤一樣低調的，倒是不多見。」說這話時，聲音有些冷淡，一雙眼睛仍然望向馬路對面的樓房。

  周濤苦笑一聲：「那已經是以前的事情了，現在大家都平等，都是苦苦掙扎的倖存者。鈔票已經沒有用……」

  周濤一句話沒有說完，明寒突然一下站起，低聲說：「對面有人！」

  周濤三人吃了一驚，一齊望向窗外，左文文說：「哪……哪兒有人？」

  明寒說：「四樓左手邊第二個窗子，是不是有個人？」

  左文文定睛一看，只見輕薄的窗簾後面，影影綽綽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似乎正低頭凝望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