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誰會是下一隻黑羊

  我勃然道：「有我在，誰敢把小微當成黑羊，活得不耐煩了？」

  陳如雪說：「你誤解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說柳小微是會被當成黑羊，我的意思是，不管誰是黑羊，他的忍耐也是有限的，黑羊一旦忍受不了爆發，逮著誰就殺誰，萬一黑羊對柳小微下手，你能保證柳小微運氣就那麼好？下一次還有你幫她殺了黑羊？」

  我想了想，點頭說：「我答應你，會保護下一隻黑羊。」稍一停頓，問道，「陳大姐，你能預測誰會是一下只黑羊嗎？」

  陳如雪說：「謝謝你了。不過，這個我預測不了。」沉吟道，「有可能是游鴻明吧，他說話總是陰陽怪氣，老愛得罪人。」

  我說：「要是保護這傢伙，可真讓人不爽。」

  陳如雪凝視著我：「還有，我希望你能保持初心，白羊也就罷了，可千萬別當屠夫。」

  我說：「這個你倒可以放心，我做事有自己的原則，不會輕易殺死一個人。」

  陳如雪說：「那就最好了。」忽而嘆口氣，「可說實話，我也不敢相信，你一直會這樣下去。」

  我說：「為什麼？」

  陳如雪說：「你知道路西法效應嗎？」

  我說：「第一次聽說。」

  陳如雪說：「路西法效應就是，當一個人更認可他所在的團隊的時候，情緒極易被感染……個人的判斷能力急劇下降——你有可能違背本心，從天使墮落成惡魔。」

  我說：「你擔心我時間久了，我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放心吧，不會的。」

  陳如雪笑一笑說：「別那麼自信，其實我們大多數人都不會希望自己成為一個壞人，可是往往你自己變壞了，自己很難擦覺，還以為自己做的事是正確的，是為了大多數人的利益。如果我今天不跟你說這些話，你有可能殺了游鴻明後，還以為自己站在正義的至高點上。」

  我點點頭：「你別說，還真有這種可能。」

  陳如雪說：「所以你要明白，個人在團體中被同化有多麼的可怕，因為群體意識，它會讓人喪失理智，做出讓魔鬼都膽寒的事來。」

  我點點頭，有一種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的感覺。心想：「其實這個世界上，只有人會變成魔鬼。」

  為什麼你什麼也沒有做，就受到別人的冤枉和攻擊？

  為什麼越多人堅持的觀點越有可能是錯的？

  為什麼人都不願意去面對內心的「陰暗」？

  為什麼打架都會爭著做「好人」？

  只要想想，只要再進一步的想想，人心真是無法直視的魔鬼。

  比起人心來，什麼喪屍跟夜魔，簡直就是「好人」。

  說著話，我和陳如雪已經繞著人工湖走了一圈，兩人走出金銀島的卡通大門，來到隔壁的民俗大街。

  大街兩旁都是仿古的建築，朱門碧瓦，磚雕精緻，屋頂蓋的琉璃瓦，以大明的建築風格為主。

  陳如雪推開一家店鋪的店門，說道：「這些店鋪都鋪好了貨，只是再也沒有機會開業了。」

  我說：「也幸虧這樣，讓你們有了一個避難所。」

  走進門去，見這店面是家客店，再到客房裡看看，客店外表是仿古建築，客房內的陳設倒都是現代化的布置。席夢思大床、書桌電腦、空調冰箱一應俱全。

  客房裡到處都是灰塵，觸鼻子一股霉味，我走出客房，使勁叫喊了幾聲。

  陳如雪奇道：「幹什麼？」

  我說：「一家家店鋪的搜查，太麻煩，叫幾聲，老田要是聽到了，會嚎叫的。」說完，又「啊啊啊」的叫了幾聲。

  我叫喊聲一停，周圍又是一團死寂，看來老田沒有遊蕩到這兒。對陳如雪說：「回去吧，老田不在這兒。」

  兩人回到餐廳，李大奎、高松原、柳小微、周丹四人都回來了，只有顧修傑和游鴻明的小組沒有回來。

  又過了半個小時左右，餐廳外腳步聲響，顧修傑和游鴻明走進門來，顧修傑搖著頭：「哪兒都找過了，沒有看見老田，你們怎麼樣？」

  我說：「和你一樣，都沒有找到老田。吃過午飯，下午繼續找。」

  游鴻明搖搖頭：「累死了，非要找老田幹什麼嘛？」

  我說：「不找到，老田要是變異成喪屍還好說，要是變異成夜魔，不一定哪天晚上就要了你的命。」

  游鴻明無奈地點點頭：「死老田，死了也不讓人安心。」

  下午一點，大家吃過飯休息了一會兒，又繼續尋找老田。

  這次，我和陳如雪到百花湖周圍尋找，這地兒李大奎和高松原早上搜查過，但我擔心兩人敷衍了事，自己親自搜查了一遍。

  但一下午找尋後，還是沒有發現老田的影子。

  此後三天，我們又相互交叉尋遍了歡樂谷的每個角落，可老田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找不到了。

  我看大家都非常厭倦了，只好停止了尋找，心想老田或許變異成了夜魔，翻牆跳出歡樂谷了。

  半個月後的一天，風和日麗，大家吃過午飯後在餐廳外的草坪上閒聊。

  這段時間以來，李大奎、高松原、游鴻明也習慣了我和顧修傑的存在，大家相互之間融洽了許多，說話也不那麼充滿火味了。

  有時候，相互之間甚至還會開一些玩笑。

  我拿出香菸，散了一圈。

  李大奎點著了火，深深吸了一口，看向我說：「高松原、游鴻明還有我，我們三個都是三十年煙齡的老菸鬼，抽了五年，遊樂場裡面的香菸快給我們抽光了。以後斷炊可怎麼辦？」

  高松原附和道：「是啊，怎麼辦呀？」

  高松原人長得高大，但卻沒有自己的主見，一般李大奎說什麼，他就跟著附和什麼。

  我說：「能怎麼辦？要不戒菸，要不就去外面找唄。」

  顧修傑說：「好辦呀，鑽下水道過去就是大院，那些辦公室裡面，嘿嘿，肯定不缺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