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偽裝生活

  雅典娜一直等著，這時三人一起坐下，吳澤勇給每個餐盤裡盛了麵條，雅典娜雙手握在身前，低聲念道：「感謝主，賜予我們食物，阿門！」

  吳澤勇一愣，看向雅典娜：「大美女，莫非你不覺得，應該感謝的是我吧？」

  雅典娜微微一笑：「吳先生，也感謝你。」

  吳澤勇嘿嘿一聲：「要你什麼感謝？吃麵，吃麵！」

  我尋思：「一個末世里活到現在還能保持信仰的人，應該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不禁對雅典娜又增加了幾分好感。

  吳澤勇操起刀叉，插在麵條里一轉，叉起一大圈麵條塞進嘴裡，胡哧哧地吃得倍兒歡。

  我笑著說：「吳老哥，就你這吃相，硬是吃出了街頭涼麵攤的風光。」

  吳澤勇瞪我一眼：「這一大盆麵條，還塞不住你的嘴？」

  我叉起麵條，塞進嘴裡大嚼，吳澤勇笑著說：「小強，你吃像也不咋地呀。哈哈！」

  吳澤勇又吃幾口面，問我和雅典娜：「怎麼樣，味道？」

  我說：「還行，和老家的涼麵味道差不多，就是不咸不淡，有醋嗎？」

  吳澤勇很不屑地看著我：「你要拿來當涼麵吃，就自個兒去廚房找醋吧？」

  我和雅典娜相視一笑，強迫自己吃完了這盤土樣結合的意面，免得吳澤勇受到打擊後，明天就不給花心思做飯了。

  吃了晚飯，天空漸漸暗淡了下來，我在屋子裡找到蠟燭，拉上窗簾，又加了一床毛毯遮光後，才點上了蠟燭。

  桔紅的燭光中，吳澤勇愜意地抽著香菸，說道：「明天給你們做三明治。」

  雅典娜拍手說：「吳先生，你真是好人，我好想念三明治清香的味道。」

  吳澤勇擺擺手：「別叫先生，也別說我是好人，我只不過是閒得太無聊了，得找些事情打發時間。」、

  雅典娜笑道：「那也得感謝你。作為交換，晚上你就不用守夜了，我替你守夜。」

  我笑了笑：「雅典娜果然是不願意占別人一丁點便宜。」

  吳澤勇點點頭：「好，成交。」頓了頓，又說，「確實要沒有人守夜，怎麼睡也不踏實。」

  我和雅典娜分攤了守夜的任務，我守上半夜交班以後，一覺睡醒也是第二天中午。睜眼一看，客廳里沒有人，廚房裡傳來叮叮噹噹的響聲。

  我走進廚房，見吳澤勇捧著他的中外廚藝大全，一邊看書，一邊在合麵粉。

  見我進來，吳澤勇視線也沒有離開書本，說道：「雅典娜還在睡，等她起床，就可以吃三明治了。」

  我嗯了一聲，問：「你哪來的水，要是飲水機里的水，得給我燒沸了，別吃壞肚子。」

  吳澤勇頭也不抬地說：「天台汲的雨水，你放心好了，我澄清亮了，又燒開的。」

  我轉身要走，吳澤勇又叫住我：「哎，你給我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小蘇打，我發麵用。」

  我打開櫥櫃門，吳澤勇抬起頭來：「你幹什麼？」

  我說：「找小蘇打呀。」

  吳澤勇說：「在這兒找？在這兒找我還不會自己找？」

  我說：「那去哪兒找？對面超市買一罐？」

  吳澤勇哭笑不得地看著我：「大哥，你不會去其他屋子找？」

  我嘿嘿一笑：「不早說。」一邊出了門。

  吳澤勇叫道：「你是睡迷糊了吧？」

  我走進對面屋子，在廚房裡翻騰一會，拿回一瓶小蘇打，順便拿了一包白糖交給吳澤勇，然後小跑上天台，鍛鍊身體去了。

  我繞著天台小跑，一邊打量著荒廢的陽山市，目之所及，一股股地屍群在馬路上川流不息，我倒是有離開陽山市的方法，就不知道雅典娜能不能接受。

  跑了一通大汗，我下了天台，走進十二樓的一戶屋子，提起飲水機上的桶裝水，來到衛生間，呼啦啦地沖了個涼，然後穿上衣服，拿了條有些發黃的白毛巾，一邊擦頭，一邊往樓下走。

  雅典娜已經起床，正幫著吳澤勇擺刀叉，我說：「不就是個三明治嗎？一人拿著一坨啃，不就得了？」

  吳澤勇看著我：「能不能不用『坨』這個字？」

  雅典娜說：「好好坐著吃吧，生活有時候，需要一些儀式感。」

  我說：「得，聽你們的。」

  我坐下，吳澤勇變魔術似的，從身後拿出一瓶紅酒，拔開瓶塞，倒進三個洗得亮鋥鋥的高腳酒杯里。

  「紅酒配三明治？」我笑嘻嘻地看著吳澤勇，「差不多等於茅台下臭豆腐了。」

  「哈哈！」我忍不住大笑，以為吳澤勇會惱羞成怒地發飆，誰知道他嗯了一聲點頭說，「是有些不那麼般配。」

  荒涼死寂，活死人橫行，充滿死亡氣息的陽山城裡，吳澤勇在假裝生活在恍如隔世的文明時代。

  雅典娜照例做了禱告，然後端起酒杯說：「祝我們活得開心。」

  我心中動了動，心想，是呀，只要開心，在哪裡不都一樣？

  一塊三明治沒有吃完，我已經漲得瞪圓了眼珠，吳澤勇下料很足，一塊三明治，將近兩斤！

  這不是三明治，這是大餅。

  我端起酒杯，見雅典娜正望著自己的盤中的三明治發愁，再看看吳澤勇，同樣是一臉苦相。

  我笑著說：「喝酒，吃不完就別吃了嘛。」

  吳澤勇和雅典娜如遇皇帝老兒大赦天下，同時端起了酒杯。

  「乾杯。」我喝了一口，放下酒杯說：「給你們說一件事。」

  吳澤勇掏出香菸，散給我和雅典娜，問：「什麼事兒？」

  我說：「我們要出陽山城，其實也不太難。」

  雅典娜來了興趣：「怎麼做？」

  我說：「很簡單，肢解一隻喪屍，把腐血腐肉塗抹在身上，雖然說不是百分之百的保險，但……」

  嗷——

  我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雅典娜推開桌子，急衝上陽台，吐了個昏天黑地。

  吳澤勇看著我：「小強，你這個辦法當真噁心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