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後悔

  胡小雲拿起對講機，大聲說：「閉嘴！」看不出這小丫頭，也有潑辣的時候。

  然後她問我：「小強，怎麼了。」

  我掩飾著說：「沒事，踩錯剎車了。」

  但其實，我剛才之所以心中發毛，是因為我看到一隻未成年喪屍走進餐廳，六七歲的樣子，穿著一件血一樣紅的裙子，依稀就是周小小。

  但我不能實話實說，既然大家推我當了頭兒，有些話就不能再隨便說出口，那無疑會在團隊中引起恐慌。

  我用力擺擺頭，開車進了服務區，說服自己，剛才只是眼花，否則周小小一個小女孩兒，怎麼能跑贏四個車輪，搶在我們前頭來到了服務區？

  我停下車，拿起射日弩衝進餐廳。

  餐廳里一聲屍嚎，一隻成年女屍蹣跚過來，我用武器扎進女屍眼窩，背上涼颼颼的，女屍也穿著大紅的裙子，但很顯然，我分得清成年和未成年。

  換句話說，我剛才看見的不是這隻女屍。

  可搜遍餐廳，再沒有其他喪屍了。

  大家下車休息一會兒，安靜帶著三個女孩做飯，飯後，我讓大家早點休息。

  張昌兵滿不在乎地看我一眼，帶著鼻音哼了一聲：「睡那麼早幹什麼，哪天掛了，就睡一輩子。我帶了撲克，有誰要玩？」

  沒有人理他，胡小雲一瞪眼，就要動怒，我攔著胡小雲，說：「今晚是他值班，他想睡也沒得睡。」

  明寒和陳格生了一籠大火，所有的人都圍在火邊，坐了一天車，都很疲倦，攻擊一熏，都昏昏欲睡。

  我睡到半夜，出去小解，聽到花池中傳出可疑的聲音，那聲音不好形容，好像是「為了不發出動靜而發出動靜的聲音」。

  我立馬警覺起來，端著射日弩走過去查看，池子裡的花草茂盛得像野地，我用電筒一照，驚得倒退兩步，一條青綠大蛇盤在花池中，蛇信子一吞一縮。

  第二天，這條大蛇成了一鍋蛇湯。

  解好手，我偶爾一抬頭，忽見來時的路上似乎有光線一晃，心中一驚：「誰在那邊？」

  光線一閃即滅，黑暗中不好估摸距離，但最少離服務區還有三四里地。我決心查個水落石出，一個人駕駛著悍馬開了過去。

  我沒有開車燈，悍馬車速不快，二十幾分鐘後，看見路上停著一輛麵包車。

  看第一眼，我就知道車上肯定有人，別問我怎麼知道，車前擋玻璃雨刮器掃過的地方，兩道弧形區域反射月光，乾淨著呢。

  車頭對著車頭，我突然打開車燈，兩道雪亮的光線罩住了麵包車，駕駛座上一人正在抽菸，我定睛一看，驚道：「蘇展！」

  我跳下車，走過去用弩指著蘇展，問：「你怎麼來了？」

  蘇展用手擋著燈光，等認出是我的時候，連忙開門下車，語帶驚喜的說：「我正找你們呢？」

  我冷冷地說：「你不是回魔都了嗎？」

  蘇展說：「我改變主意了，一個人孤零零的，還是人多的好。咦，其他人呢？」

  我反問：「你怎麼知道我們上了高速。」

  蘇展說：「我不知道啊，我開著開著，就上了高速。」

  我說：「這話，怕你自己也不相信。」

  蘇展說：「真的。」

  我哼一聲：「就你一個人？」問這話時，從打開的車門往裡掃了一眼，突然間背上一涼，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車後排座位上，周小小粉嫩的臉蛋正沖我笑！

  我全身發毛，呯的一腳踢關上車門，跳開兩步，弩口在麵包車和蘇展身上來回指著，大聲喊問：「是她讓你來的？」

  蘇展「啊」的一聲：「小……小強哥，你別嚇我，我就是一個人開車來的……車……車上能有什麼人？」

  蘇展面色蒼白，神情不似作偽，他或許被控制住了還不自知。

  噠噠噠！！！

  我手中的射日弩突然動手，射向麵包車的油箱，轟的一聲大響，油箱爆燃起火，轉眼間熊熊大火吞噬了整個車身。

  蘇展一下暈倒在地，我把他拖離麵包車，只聽大火之中，周小小稚嫩的聲音尖聲尖氣的說：「小強哥，你好心狠咧。」

  熱浪逼人，我身上卻一陣冷似一陣，額角沁出黃豆大的冷汗，大聲叫喊著，對著麵包車打空了弩箭。

  雙眼死死盯著熊熊火光，不管她周小小是人是鬼，斷無再活下來的可能。

  我鬆了口大氣，猛聽身後喇叭聲響，隱隱聽到胡小雲大聲叫喊：「小強，小強！」

  我提起蘇展，啪啪啪幾耳光，打醒了他，咬牙切齒地說：「等下其他人問起，你就說你後悔一個人留在魔都，開車找來了，到了這裡，出來車禍！」

  蘇展迷迷瞪瞪地點點頭：「好，好。」

  我重重一耳光，又扇在蘇展臉上：「好什麼好？」

  蘇展一下清醒過來：「我說我來找你們，出了車禍。」

  剎車聲響，明寒駕駛的大眾途昂停在近處，兩邊車門打開，胡小雲、明寒、張昌兵、鄭至清四人跳下車來。

  胡小雲神色焦急：「小強，小強，怎麼了？」

  我定一定神：「沒有什麼，蘇展來找我們，出了車禍。」

  蘇展跟著說：「我一和大家分開，就……就後悔了。」

  張昌兵滿臉狐疑：「車停在路中間，怎麼出的車禍？」

  蘇展結結巴巴地說：「是……是……可能是自燃。」

  張昌兵哼一聲，轉頭看我，又看向蘇展，厲聲說：「你撒謊！」

  明寒說：「我看很有可能，車停久了，本來故障就多。」

  我朝明寒點點頭，說道：「大家回去。」心想明寒是察覺到了我有什麼難言之隱，在給我開脫。

  第二天再出發的時候，我和明寒換了車，我駕駛大眾途昂在車隊最後，我要看看，周小小還會不會跟來。

  我把陳格和王冬都趕到悍馬車上，胡小雲死活要和我一個車。

  我不斷地看向倒車鏡，高速路上空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