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三名倖存者
2023-12-05 01:01:00 作者: 在下尹天仇
他用電筒往下一照,毫不遲疑跳了下去,撲通一聲,套房裡已經灌了不少海水。
這時候必須當機立斷,否則被困在郵輪內部只能活活淹死,我們三人跟著跳下,從陽台門潛出郵輪,拼命往上蹬水。
一出水面,只見郵輪龐大的身軀,正緩緩滑下水中,下沉的速度雖慢,卻是毫不停止,我一把抓住胡小雲,緊緊抱住,大叫:「抱緊了!」明寒和卓慧娜同時抱在一起。
郵輪下滑速度越來越快,附近水面捲起巨大的旋渦,一瞬間,我們都被拖入了水底。
身子不受控制的急速旋轉,硬生生地將我和胡小雲分開了。
我憋著一口氣,雙手亂抓,感覺胸口都要爆炸了,但知道人力根本抵抗不了強勁的下拉旋轉力,只有旋渦消失,才能浮上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浮出水面,頭一露出來,頓時嚇一大跳,趕緊又潛下水去,周圍漂著無數的腦袋,都是被甩出郵輪的喪屍,不斷還有腦袋冒出水面。
我在水底游開十幾米,再次露出頭來,周圍一片屍嚎聲嘈雜,扭著腦袋四下尋找,沒有看到胡小雲三人。
「胡小雲!」我一邊大叫,一邊驚慌地尋找,猛聽身後一聲喊:「小強,我在這兒!」
我心頭一塊石頭落地,忙繞過十幾隻喪屍,游到胡小雲身邊,胡小雲笑著說:「我好高興。」
我喘著氣問:「高興什麼?小命差點都沒了!」
胡小雲說:「你開始在乎我了。」
我白她一眼:「看見明寒和卓慧娜沒有?」
胡小雲用手一指:「哪來的船?」
我轉頭一看,心中大喜,只見明寒和卓慧娜坐在一條救生艇上,船頭推開落水的喪屍,正往這邊劃。
水面上人頭浮動,喪屍不少,不過這些惡魔不會游泳,只能幹瞪眼。
我抱住胡小雲的腰,往上一托,明寒將她拖上救生艇,說道:「運氣不錯,郵輪上脫落下來的。」
這時候死裡逃生,又有條船,本該是件欣喜若狂的事情,但明寒眼神陰沉,語氣平淡,似乎沒有覺得是多麼慶幸的事情。
我心想:「心理素質很強呀。」但轉而一想,似乎有些強過了頭,反而不正常。
我濕漉漉的爬到救生艇上,見雷達委頓地趴著一動不動。卓慧娜說:「我浮出水面,貓兒剛好在我身邊,就把它救了。」
胡小雲忙抱起雷達,貼在臉上,說:「太謝謝你了,它叫雷達,從我懷裡給捲走了。」
我站起來一看,整個橫沙島,就遠近幾座山頭露出個尖尖,其餘都成了水底遺址,不知道若干年後,會不會還有人潛水考古?
明寒說:「往哪兒劃?」
我接過卓慧娜手裡的船槳,說:「先靠岸吧。」
卓慧娜說:「去魔都。」
明寒說:「好。」
胡小雲往魔都方向望了望,沒有好氣地說:「還去魔都幹什麼?你們看,快淹沒了。」
昔日高樓林立、氣勢恢宏的魔都城,如今遠遠望去,就只能看見一大片露出水面的鋼筋水泥,恍如一座巨大的孤島。
明寒看向我,語氣誠摯地說:「卓慧娜父親的公司在魔都,她牽掛父親,能先送我們去嗎?」
我心想反正去哪兒也所謂,於是點頭說:「也好。」苦笑一聲,「又要回魔都了。」
救生艇推開無數喪屍漂浮的腦袋,劃出幾十米後,一隻喪屍突然斜刺里遊了過來,我吃了一驚,定睛一看,衝口而出:「還有個活人!!!」
明寒、卓慧娜、胡小雲都大吃一驚,划船迎了上去,只見這人高鼻深目,是個禿頂的西方白人,大約四十左右的年紀。
我們四人之中,只有卓慧娜外語流利,我把西方白人拉上船後,卓慧娜問:「你也是藍鑽號郵輪的乘客?」
西方白人從口袋裡掏出一本護照,卓慧娜接過來,小心翼翼翻開濕漉漉的封面,念道:「劉易斯,羨國人?」
劉易斯驚嚇過度,疲憊不堪地躺下。
卓慧娜指著明寒,感嘆著:「我和他也藏在郵輪上啊,沒有想到……沒有想到除了我倆,還有人活著。」
劉易斯閉口不言,雙手打著手勢。
卓慧娜奇道:「你有殘疾,不會說話?」
劉易斯咿咿呀呀的,又是一通比劃。
卓慧娜說:「抱歉,我也不會手語啊。」
明寒說:「你會手語也沒用,手語也不是全球通用的。是嗎?劉易斯。」
劉易斯雙眼木然,卓慧娜說:「他是啞巴,你問他他也聽不到。」
明寒說:「啞巴不一定是聾子。」
卓慧娜說:「十聾九啞,逆向推理,啞巴多半也是聾子。」
海浪一波接一波地湧向魔都方向,四個小時後,魔都城再次展現在眼前,只不過搖身一變,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水上威尼斯。
低矮的樓房統統沉沒在水底,剩下的高樓如同一座座孤島。
唯一還值得欣慰的是,海嘯掀起的三次超級大浪潮,滌盪了城市的每個角落,成千成萬的活死人,被回浪帶入大海,「大街小巷」,極少見到有漂浮的喪屍。
湛藍的海水下,一條巨大的黑影慢慢游過,胡小雲叫起來:「這是鯊魚還是鯨魚?」
我曲著手指敲打額頭,心中大惑不解:海嘯過後,海水為什麼不見消退?
難道是深海隆起了巨大的山峰?將海面排擠抬升,否則任你多大的海嘯肆虐過後,海水也要退回去呀。
魔都成了汪洋澤國,再熟悉的景物也變了模樣,卓慧娜有些找不到南北了,我們又一夜沒睡都很睏倦,於是大家商量,明天接著再找。
我和明寒劃著名救生艇,靠向一棟大廈,落地窗玻璃已經被巨浪打碎,直接由窗戶划進了客廳。
這兒也不知道是幾樓,我跳下水去,水深及腰。
明寒把救生艇拴在臥室的把手上,我們又上了兩層樓,見左邊人家的防盜門虛掩,我拉門進去,見地板上厚厚一層灰,沒有腳印,說道:「就這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