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渡江

  隨即只聽她的聲音在另一個地方響起：「都是你們逼的！」語氣陰森森的，充滿了無邊無際的怨毒，

  我又叫：「是你媽先害死了程勇搏！」一句話說完，又滾到一邊。打定注意，今天絕不能放過這心腸歹毒的人。

  我大叫一聲，隨即凝神靜聽林雅軒的動靜。

  聲一停，辦事大廳又恢復了死一樣的寂靜，良久，走廊上的玻璃泛起一層淡淡的灰白，映出一個模糊的黑影。」

  「是月亮出來了！」我心中一喜，「你還想逃嗎？」兩手左右開關，那黑影晃了兩晃，一頭栽倒在地。

  「終於殺死你了！」我心想，「活人再少，這樣惡毒的人也不該留在世上。」

  不能確定林雅軒的死活，我又等了大半天，才伸手拿下一進天鵬大廈、就熄滅了的頭燈，一按亮，就丟到辦事大廳中間位置，免得林雅軒如果沒有完全完蛋。

  但突然間，我差點失聲驚呼出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大廳內竟然多出了不少喪屍！

  頭燈亮光一晃，喪屍都朝亮光圍了上去，我趕緊摸到收費室門口，摟著衣￥抓到鑰匙，躲了進去。

  藉助頭燈微弱的光亮，隱隱約約看見胡大成縮成一團，兩手抱膝蹲坐在櫃檯下面，低聲問我：「你殺死了林雅軒？」

  我搖頭說：「不能確定。」這時回想起來，那走廊上的黑影腰身佝僂，倒像是一隻喪屍。問道，「這些喪屍哪兒來的？」

  胡大成說：「隔壁辦事大廳一間辦公室，裡面一直困得有很多喪屍，應該是林雅軒過去放出來的。」

  我聽胡大成說話時，語氣里竟然有些欣慰，跟著想起一事，罵道：「王八蛋，蠟燭是你弄滅的吧？你為什麼要幫林雅軒逃跑？」

  胡大成不以為然，說道：「小黃毛丫頭，再厲害，能厲害到哪裡去？我剛才那一聲尖叫，說她媽在她後面，她不就上當了？哼哼，我總有再抓到她的一天。」

  我沒好氣地說：「你以前要去當演員，奧斯卡小金人都非你莫屬。哼，林雅軒逃走了，還會回來？」

  「會回來，會回來，她不親手殺了我，會甘心？」胡大成砸著嘴巴，噠噠地響，「到時候抓住她。」

  「人渣！」

  胡大成在黑暗中呵呵兩聲，不再說話，似乎在自得其樂地暢想。

  ……

  天亮以後，我看清楚外面大廳的喪屍，不過區區二十來只，於是開門出去，一陣統統幹掉，死屍里沒有林雅軒，這人，果然逃了。

  我回頭朝胡大成喝道：「你要真抓到那人，最好滅了，別連自己的命都弄丟了。」

  離開天鵬大廈，我抄近路趕到黃浦江邊，新都莊園所在的白沙區，位於黃浦江下游對岸，沿著江岸過去，要快捷得多。

  黃浦江全長約113公里，河寬300至770米，是魔都的地標河流，將魔都分成浦西和浦東，兩岸薈萃了魔都城市景觀的精華。

  我沿著江邊景觀大道走出兩公里不到，就實在無法再往前走了，到處都是喪屍，絡繹不絕的川流不息，除非我能隱身，否則絕難通過。

  我躲進江邊的一間冷飲售賣亭里，正無法可想的時候，忽見上游漂來一條小船，漂到近處，是一條垃圾打撈船。

  江水兩岸，各種類型的船隻不少，遊船、駁船、水泥船……可那些都是大傢伙，我能操控的，也只有這種憑人力划動的垃圾打撈船了。

  小船離岸七八米遠，我划水遊了過去，扒在船舷上一看，船艙里堆滿了塑料瓶子和雜物，一根船槳橫在上面。

  我雙手用力一撐，爬到小船上，操起船槳劃向對岸，江水裡不時能看見喝飽了江水的浮屍，圓滾滾的，就像發漲的皮球。

  小船順江而下二十多公里，從一座跨江大橋下穿過去後，只見離江岸邊三百來米遠的地方，一坐矮山上樹木蔥蘢，綠葉搖曳間樓閣隱現，那就是寸土寸金的新都莊園了。

  據說為了在鋼筋水泥的都市裡打造出田野風光，讓新都莊園的「莊園」二字名副其實，開發商故意沒有削平原址上的矮山，而是依山就勢，幾十棟別墅散布在山頭山腳，盡顯野趣。

  我把小船劃靠岸邊，走上十幾級台階後，伸頭一看，沿江大道上活死人也不少。於是瞅准一個空檔，快跑穿過路面，藏進一家酒吧里。

  從江邊到新都莊園雖然不遠，但也不近，三百來米的距離，估計也要橫穿過好幾條街道，保險起見，還是晚上行動的好。

  酒吧不大，一眼望到頭，吧檯前晃悠著三隻女屍，黑髮披肩，長裙曳地，生前應該都是城市美女吧，不過現在看起來，反而顯得越發的鬼氣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