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討債索命

  「那麼，那麼我們就去呀。可是怎麼去？我……我和小軒，真不敢走出這棟樓。」

  胡大成一拍瘦骨嶙峋的胸膛，神色凜然地說：「劉局，只要你一句話，我就再跑一趟，讓那些人把飛機停到樓頂天台，那樣你和小軒，就不用走出樓了。」

  劉春芳兀自不敢全部相信：「你，你幹什麼對我和我女兒這樣好？」

  林雅軒叫起來：「媽，你別上當，老東西要是對我們好，會那樣子對我？」

  劉春芳當然也不傻，但一來胡大成扮孫子的樣兒裝得太像，二來自己和女兒也得靠他養著，不敢徹底翻臉。

  「唉。」

  我嘆口氣，心想：「心理正常的人，真很難理解胡大成的所作所為。反過來，長期壓抑的生活，使胡大成在自己的人生以外，也很難理解什麼是包容、什麼是尊嚴，不知道什麼是正常的出路。他對自己的尊嚴尚不在意，又怎麼會顧及別人的尊嚴？」

  「但追本溯源，他也是首先沒有感到別人的尊敬，才會變成今天這樣，所以說這世界上的惡是守恆的，也有反噬到自身的一天。」

  這樣一來，劉春芳和林雅軒心中再有懷疑，也真的認為胡大成上了林雅軒，確實是毛病發作的時候，身不由己。

  劉春芳道：「胡大成，你何必這樣，快，快包起來。」從身上掏出塊手帕，給胡大成包紮了傷口。

  胡大成神情痛苦，嘴角卻浮出一絲奸猾，說道：「只要小軒原諒我，又有什麼？」

  劉春芳道：「誒，我該怎樣報答你？」改口道，「胡大哥你放心，我一定讓你有好工作。」

  這女人，比胡大成也好不到哪裡，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自作聰明，企圖矇混胡大成。

  胡大成苦笑著說：「叫我胡大成就好了。」

  劉春芳一愣：「胡大哥，你，你不相信我？」

  胡大成說：「不是不相信，我是怕自己活不了那麼長。」

  劉春芳說：「哪，哪我怎樣報答你？」

  胡大成笑了笑，也許是認為火候也到，說道：

  「也不用怎樣，小軒這麼漂亮，嗯，我回來的時候，在一家服裝店給她帶回來一條裙子，只要她穿上讓我看看，再叫我一聲乾爹，我就心滿意足了。」

  「好啊！」林雅軒大怒，「你個老東西，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

  劇情反轉如此之大，劉春芳一錯愕之間，才反應了過來，母女倆一起瞪著胡大成，怒容滿面，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他。

  胡大成無所謂的一笑：「我也不強求，不過那什麼『星文明』組織的人說，他們最多等我兩天，過了兩天，如果我沒有回心轉意去找他們，他們就走飛走了，嘿嘿，錯過這次救援機會，以後恐怕就沒有了。」

  劉春芳母女被困在死氣沉沉的都市，每天活得提心弔膽，無時無刻不想要逃離，到了這個地步，都是寧可信其有，不敢信其無。

  胡大成抬起雙腿，說道：「都過來跪下，給我捏腿。」

  劉春芳母女委屈萬分，只好一人一邊跪下，給他捏腿。

  我雖然對三人都極度的厭惡，但實在看不下去了，用力一腳踹翻文件柜子，大步走進大廳怒氣沖沖地大罵：

  「胡大成，你真是夠了，你能不能再無恥變態一點？」

  胡大成「啊」的一聲跳起來：「你，你怎麼又回來了，你不是找到程勇搏了嗎？你不要抵賴，我躲在草叢裡面看見了，程勇搏在六樓窗戶朝你招手。」

  我鼻子裡哼了一聲，冷冷地說：「可是那個時候，程勇搏已經被喪屍咬了，只是還有一口氣在。我戰小強這次回來，哼，是討債索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