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學會生存

  程勇搏用力點點頭，認真的說：「小強哥，我保證！」

  我拉起弓弦，把弩箭卡在發射槽里，教會了程勇搏怎麼使用。

  程勇搏端起弩弓，朝著十幾米外的一排貨櫃手指一扣，騰的一聲，弩箭釘在貨柜上，箭尾不住顫抖。

  他吐吐舌頭：「耶，好強的威力！」

  我見箭柜上擺著十幾筒弩箭，總數約有三四百支，旁邊有個牛皮箭袋，就抓了一大把弩箭塞進牛皮箭袋裡，掛在程勇搏的肩上。

  心想這孩子初生牛犢不怕虎，好好培養，將來就是個得力的助手。

  我這想法，似乎有些自私和沒有人性，畢竟程勇搏小小年紀就要面對殺戮，聖母之心的人肯定感到不忍。不過他學會了本領，對他自己以後的生存也是個很強的加持。

  不管怎麼說，冷冰冰的末世不會因為他是小孩子，就會對他多一份仁慈，他得學會自己保護自己。

  程勇搏的臉上，因為激動變得興奮，說道：「小強哥，我會用了，咱們出去殺喪屍！」

  我微微一笑：「說到會用，還差得遠呢，不過弩箭不少，又能收回來再用，也不怕你浪費，你就在實戰中慢慢磨練準頭好了。」

  程勇搏大喜，實戰可比枯燥的訓練刺激多了，他又抓了一大把弩箭，兩人依然從防火通道下樓，準備從七樓居高臨下，將六樓的活死人一隻只幹掉。

  防火樓道靜悄悄的，並沒有喪屍闖進來。

  我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發覺活死人智商很是堪憂，它們並不會看到有門，就聯想到能推門進去，除非門後有什麼動靜。

  還有，如果隔著商場的櫥窗玻璃，喪屍看見我從走廊上經過，也只會撲到櫥窗玻璃上，呃呃地嘶吼要抓住我，而不會從大門繞出來攻擊。

  用一句不太恰當的話總結，喪屍的世界，就只有它們看得見的所有。

  兩人到了七樓，七樓走廊上也有一隻逸散上來的喪屍，看見我和程勇搏走出防火門，一聲屍嚎中帶著興奮，大步走了過來。

  程勇搏端著弩弓瞄準，嗖的一聲，弩箭從喪屍頭上飛過，起碼高了三尺。

  他有些難為情地笑笑，吃力地拉上弓弦，仔細瞄準了，又是一箭，這一箭仍然沒有射中，程勇搏見喪屍越來越近，已經到了十步的距離，驚慌之下，更加手足無措，一步跳到了我的身後。

  我舉起弩，幹掉了喪屍，一把將程勇搏提過來：「躲什麼躲？躲得了嗎？」

  程勇搏臉上一紅，自顧走到走廊邊上，趴在地上，瞄準六樓遊蕩的喪屍。這孩子，有股傲勁。

  六樓走廊和露台上的喪屍，比剛才又多了一些，大概有八九十隻。

  應該是穹頂天窗透下來的陽光，將先前尾追我們的喪屍，又引了一些出來。

  我在程勇搏身邊，也趴了下來，一邊發射鋼珠消滅喪屍，一邊教程勇搏一訣竅。

  有個人作伴，雖然只是個小孩子，不能指望他幫得了多少忙，但寂寞孤單的感覺，終究是大大減少。

  鋼珠和弩箭不斷往下飛，六樓上的屍群數量越來越少，過了中午，還剩下一二十隻。

  兩人肚子都餓了，我招呼程勇搏，兩人往後爬了幾步，站起來走到商場門前，我抽開一根木棍，走了進去。

  為了防止無意間上來的喪屍走進商場，我把商場大門都用棍子別上了，喪屍就是上來，也只能在走廊和露台上遊蕩，便於消滅。

  商場貨架上琳琅滿目都是食物，我拿了兩包蛋糕，兩瓶八寶粥，就坐在地上慢慢吃著。

  程勇搏是打開一盒餅乾，吃了兩塊，捨棄不要，再重新打開一包吃兩口，又丟在地上。不大功夫，滿地都是各種零食盒子。

  不過這商場除了我和程勇搏，恐怕以後也難得再有一個活人光顧，也就無所謂浪費了。

  填飽肚子，我們換了一個角度，見六樓的喪屍又增加了二十多隻，都是從商場裡面走出來的。

  不時又有喪屍來到環形走廊上，殺到商場裡光線越來越暗淡，再也無法看清楚，才回到八樓的一間商場辦公室。

  這段時間，我晚上都是在這裡過夜，辦公室有里外兩間，外間裝著防盜門，環境要安全得多。

  美中不足的是，兩間辦公室都沒有窗戶，防盜門一關上，辦公室就黑暗得如同墓穴。

  我點上蠟燭，把弩弓放在桌子上，對程勇搏說：「里外兩間都有長沙發，你要睡那一間。」

  程勇搏眼睛裡閃著亮光，又有些不解：「呵，小強哥，你儲備的物資很豐富啊。」

  辦公室幾張桌子上，都是我從商場裡面搬來的食物，什麼點心餅乾，飲料礦泉水，自然米飯和方便麵，應有盡有。

  這似乎有些多此一舉，走出辦公室這些東西唾手可得，不過既然自喻為老鼠，鼠窩裡自然應該隨時都備得有應急口糧，誰又能保證，哪一天不會被屍群堵在辦公室里呢？

  我在牆角架起鍋子，加上礦泉水，然後點上十幾根蠟燭用來燒水。

  程勇搏添著嘴唇：「晚飯吃什麼？」

  我撕開一盒自然米飯：「我吃這個，你想吃什麼自己選。」

  程勇搏突然眼圈一紅，哽咽道：「我在媽媽小吃店，不敢生火，都是抓著生米，一把把往嘴巴里塞，現在……現在……」

  我笑笑：「吃生米有什麼不好，你要學習老鼠，為了活命，什麼東西都吃得下。」

  程勇搏拿起一盒自熱米飯，有些不以為然：「我才不學老鼠，鬼鬼祟祟的。」

  我一笑，又想起那隻為了活命，咬斷自己後腿的老鼠。突然間感到有些悲涼，難道真要學習老鼠，人類才有活下去的希望嗎？強笑道：

  「老鼠來無影去無蹤，生存能力強，有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