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要有僥倖的心理

  在末世發生的第七天，我第一次殺掉了一隻喪屍，也是第一次對活下去，燃起了信心！

  過了一會兒，我站起來環視了一遍屋子，用沙發坐墊擦去刀身上的血跡，轉身打開了房門。

  樓道里靜悄悄的，我沿著樓梯往上走，很意外的沒有碰到一隻喪屍，爬到三十七樓的樓頂天台，蕭瑟的魔都城就這樣展現在了眼前。

  末日發生僅僅七天，作為擁有人口二千四百多萬的國際大都市，它外表看起來似乎還沒有什麼變化，高樓林立，戶外超大的廣告牌依然鮮艷奪目。

  但我知道沒有了人，這座揮卷宏大的超級城市，逐漸荒涼以至於最終廢墟化，只是時間的問題。

  太陽已經落到了城市的天際線下，暮色蒼茫中，六七條馬路外的一棟高樓上，突然亮起了火光。

  我心中一動，跟著大喜，太好了，還有活人！

  七天下來，意外的火災早已燃燒乾淨，這時的大火自然是人為生起的，目的多半是聯繫殘存的倖存者。我心說：「就是嘛，不可能只有我一個人活著。」

  能找到幾個同伴，大家抱團取暖，自然要比一個人單打獨鬥強得多，我心中開始盤算，明天怎麼通過大街小巷，去到那棟樓上。

  我一邊想著，下了天台，我上來的時候，發現三十一層的3102房，是這個單元唯一房門打開的屋子，我今晚可以在那兒過夜。

  來到門前，我把防盜門大大敞開，自己抓著刀慢慢進去，房門不關，如果屋子裡有三隻以上的喪屍，我立馬轉身逃出。

  三十一層的高樓上，馬路上的屍嚎聲傳不上來，屋裡一團死寂，安靜得可怕。

  我幾間屋子看了一遍，確定屋裡沒有一個「人」，這才關上防盜門，走進廚房。

  電已經斷了，煤氣管道里還有些許殘餘的煤氣，不過一鍋水沒有燒開，氣就耗光了。

  我只好找來兩本書，劈碎兩隻抽屜，就在客廳里生起了一籠火，廚房裡有麵條，冰箱裡有雞蛋，青煙繚繞中，我睜著一雙熏得紅腫的眼睛，給自己下了一碗雞蛋面。

  填飽肚子，我心滿意足地半躺在沙發上，拿起茶几上的一盒黃鶴樓，愜意地抽了起來。

  雀占鳩巢，這在兩天前我還有一些不習慣，可現在，我把雙腳搭在茶几上一搖一晃，隨意得就像自己的家一樣。人的適應能力，可真是強啊！

  我想通了，屍變前我都快要吃不起飯了，可現在不愁吃喝，不愁沒有地方住，說句很陰暗沒有人性的話，末日對我來說，未始不是一件好事。

  人嘛，活著就要朝好處去想，就要學會自我安慰。

  過足菸癮，我在屋子裡到處翻騰，找到一隻雙肩背包，一把電筒，一副望遠鏡，還有一卷拇指粗細的尼龍繩子，我把這三樣東西裝進背包里，至於食物和飲水，都只帶了少量當作備用。

  不是親身經歷，誰都會想當然的認為，囤積食物是末世生存的第一要務，其實在城市裡，滿大街的商場超市，到處的高樓人家，沿街的飯館酒樓，走到哪兒會缺了吃喝？

  東西不能帶得太多，否則和喪屍周旋的時候，不夠靈活。

  末日裡最缺的，反而是人。不過是一周的時間無人說話，我已經感到開口有些生澀了。

  我自言自語地說：「以後，我要學會自言自語。」

  沙發上掉了一部蘋果手機，我拿起來打開，可惜需要指紋解碼，不過手機信號已經沒有了，能不能開機倒也無所謂了。

  躺著躺著，我睡了過去，一夜噩夢連連，驚醒了好幾次。

  第二天睡醒，我背上背包，把刀鞘上的兩根帶子也綁在背上，挺挺胸膛，倒有些「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涼。

  出門下到一樓，從單元對講門的柵欄縫隙中望出去，只見大院空地上，遊蕩著三四十隻喪屍。

  我昨晚已經考慮過，要去到六七條馬路外的那棟高樓，光憑兩條腿，肯定沖不過滿街喪屍的圍追堵截，因此我的想法是搞一輛車代步。

  大院南牆下，一溜停放著十七八輛各種類型的家用汽車，可是怎麼找到車鑰匙？倒是一個難題。

  這時，幾聲屍嚎響起，片刻功夫，七八隻喪屍走過對講門前。我眼睛忽然一亮，一隻禿頂喪屍的後腰帶上，掛著一把遙控車鑰匙。

  我趕緊咳嗽兩聲，這幾隻喪屍忽地一回頭，咧開的嘴巴里露出白森森的牙齒，聚攏在了門前。

  看著它們死人一樣蒼白的臉近在咫尺，儘管隔著單元鐵門沒有危險，我還是感到汗毛倒豎，定一定神，才從柵欄縫隙里伸出刀鋒力貫雙臂，猛戳了進去。

  我吐出口長氣，忍著噁心，如法炮製，把剩下的七隻喪屍一一幹掉，大院裡的其他喪屍在遠處遊蕩，沒有發現這裡的動靜。

  推開對講門，我從禿頂喪屍的後腰帶上一把扯下遙控車鑰匙，一邊朝南牆下跑去，一邊按下開門鍵，只聽嘟嘟兩聲，一輛黑色的SUV閃了兩下車燈。

  這一下，終於驚動了別的喪屍，不過等它們三面圍上來的時候，我已經上車發動引擎，一腳地板油踩下去，衝出了大院鐵門。

  SUV像頭咆哮的老牛衝上斜坡，經過排骨女躲藏的綠化帶時，我特意放慢了車速，明知她活下來的希望不大，還是接連按響了幾聲喇叭，見周圍沒有什麼動靜，才加速沖了過去。

  每條馬路上，或多或少都有活死人遊蕩的身影，看見汽車橫衝直撞疾馳過來，都一窩蜂地跟在後面。

  按我的想法，駕駛汽車通過六七條馬路應該不成問題，但我輕忽了一個重要問題，這差點要了我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