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刺耳的嘀嘀聲打破了沉靜的夜晚，耀眼的警示燈不停的閃爍——！

  醫生和護士將擔架床飛速的向手術室推動——！

  慌亂的腳步——

  驚異的人群四散開來，生怕擋住了救人的路途——！

  燈光這麼耀眼。

  戰夜晨面色蒼白，護士一邊隨著擔架床小跑，一邊將氧氣罩蓋在他乾枯的唇瓣上——

  「快讓開！快點！」

  濃濃的血跡，還掛在戰夜晨的額角，雙眼緊閉著，毫無生氣的身子隨著擔架床劇烈的擺動——

  終於，右手緩緩從床架上跌落。

  一枚耀眼的水晶，隨之落地，如同那段，痛徹心扉的感情般，脫離手心。

  也在那一瞬間，心臟，停止了跳動。

  停止了，最後的跳動，也許，在他離開那扇門時，就早已停止了最後的跳動吧。。。。。。。。

  「小夜！小夜你醒醒啊！」

  戰夜晨的父母緊張的隨著擔架床快步移動著，看著兒子滿身血跡，老眼裡，滿滿的淚水。

  手術室的大門猛地打開——！

  砰——！

  手術室的大門又猛地關上！

  戰夜晨的父母被拒之門外，手術門緩緩關上，漸漸看不見兒子的身影。

  「小夜。。。。嗚嗚嗚。。。。小夜。。。。」

  「小淑。。。。別哭了，夜晨會沒事的。」

  手術室紅燈亮起。

  手術台上，醫生和護士忙成一團——！

  。。。。。。。

  。。。。。。。。。。

  「哇！！戰夜晨！！我們贏了贏了！快！留影紀念一張！」

  她笑得那麼天真無邪，眼裡猶如星星般閃亮。。。。。。

  。。。。。。

  。。。。。。。。。。。。。。。

  「啊！通關！哇！好多的幣幣~~哈哈！」

  她激動的擁過來，身上淡淡的薄荷香隨之而來，享受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

  。。。。。。。。。。。。。。。。

  「哇！戰夜晨，你好帥哦！」

  「是嘛是嘛，那小夕陽還不賞我一個嘴嘴。」

  「滾犢子。。。。」她調皮的一記飛腳。。。。還好他躲得快。。。。

  。。。。。。。。。。

  。。。。。。。。。。。。。。。

  「啊，戰夜晨往左點，要抓到了！我要那個兔子！抓抓抓！啊！！抓到了！哈哈！」

  抓到了那隻她很喜歡的流氓兔，自己也耍耍流氓。。。。

  「那好吧，大爺親你一個。」

  。。。。。。。。。。

  。。。。。。。。。。。。。。

  戰夜晨眉頭緊皺，髮絲緊貼在滿是鮮血的面頰上——

  堅實的胸口在醫生的手下起伏著——

  醫生還在不斷的進行心臟按壓——

  戰夜晨卻依舊緊皺眉頭，絲毫沒有生命的跡象。

  。。。。。。。。。。

  。。。。。。。。。。。。。。。。

  「夕筱陽。。。。我踏出這個房間的那一刻。。。。你我就真的結束了。。。。真的。。。結束了。。。。現在後悔真的來得及。。。」

  他的心在滴血，此時，已經別無選擇了嗎。。。。

  。。。。。。。。。。

  。。。。。。。。。。。。。。。

  「你是。。。。。獅子座吧，我訂做了一個。。。。水晶擺件，五天前就。。。。想送你的，你看。。。。這裡有永遠。。。。不會凋謝的七彩水晶玫瑰，你聽。。。。」

  五天前。。。。其實這是認識她第一天就定做的吧。。。只是五天前才剛剛做好而已。。。。

  多清脆的響聲。。。。忘了告訴你。。。。這個水晶擺件。。。。上面擺著我愛你到凋謝的七彩水晶玫瑰。。。。想愛你，到它凋謝。。。。

  。。。。。。。。。。

  。。。。。。。。。。。。。。。

  「結束吧。。。。我不會後悔。。。。」

  她簡單的一句話，卻狠狠的割碎了他全部的血脈。

  「最可悲的挽留都不捨得給我嗎。。。。夕筱陽，希望你不要後悔。」

  有時，失去了命脈，和死掉有什麼區別呢。。。。。。

  就這麼死掉吧。。。。。不用再踐踏自己僅剩的尊嚴。。。。為什麼。。。。會為了一個認識了七天的女生變得這麼無能呢。。。。呵呵。。。還真是丟臉。。。。

  。。。。。。。。。。

  。。。。。。。。。。。。。。。。

  嘀————

  手忙腳亂的醫生和護士都順聲望去——

  一條紅紅的直線，一聲提示音，仿佛在宣告著，他的生命就此結束。

  醫生皺眉，轉過身大喊道：「電擊板——！」

  戴著口罩的醫生，聲音格外陰沉！

  護士迅速將電擊板遞給醫生滿是鮮血的手裡——！

  「準備！」

  「電擊——！」

  砰——！

  戰夜晨隨之彈起！

  心臟儀上，一條直直的紅線，依舊毫無反應。

  「加大電流！調到200！」

  醫生將兩塊電板搓在一起，繼續搶救——

  「準備！」

  「電擊——！！」

  砰———！！

  他就像是斷了線的木偶，毫無聲息。

  嘀————

  心臟儀發出的提示音，仍舊不停，刺耳的聲音打破了整個搶救室。

  而心臟，卻一直沒有跳動。

  「再給我加大電流！！快點！！」

  「準備！」

  「電擊——！！」

  砰———！！！美美旳粉絲叫美人，那，邇是美人嘛？

  「再加大——！準備！電擊——！」

  砰————！！

  戰夜晨無力的身子隨之猛烈的彈起。

  又無力猛然的落下。

  就在醫師也要絕望之際。

  嘀。。。。。嘀。。。

  「心跳恢復了！！」

  醫生欣喜的準備繼續手術，大聲說道：「好！輸血手術——！快點！」

  護士低聲道：「醫師。。。他是rh陰性血，本來血漿就少，血庫好像只剩一點了。。。」

  醫生腦子一震，急忙大聲喊：「rh陰性血？！快點出去問家屬有沒有人能輸血的！！」

  護士急忙跑出手術室。

  「好！！」

  見護士出來，戰爸爸戰媽媽立即走上前——

  「護士小姐！夜晨他——」

  護士急忙打斷他們，大聲問道：「請問你們誰是rh陰性血？！病人急需輸血！」

  戰夜晨的父母卻為之一愣，神色怪異的對視一眼，「我。。。。我們。。。。」

  護士急得直跺腳，「哎呀！快點有沒有啊！別耽誤手術啊！你們是親人的父母嗎？！應該有一個是的！」

  「這。。。。」他們的神情里，有些異樣，焦急里卻有些躲避。

  「我是rh陰性，需要多少血都可以從我這裡取。」

  如此動聽的聲音，三個人不約而同的望去，一個仿如童話中的王子般的人款款走來，燈光下，有些異樣的俊美。

  手術整整持續了四個小時，終於宣布成功了。

  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放下了，西子漠按著手臂上的止血棉，眼底有些異樣的光芒閃爍著。

  一個禮拜後。

  空蕩蕩的特護病房內，只有戰夜晨一人安靜的躺著。

  手指，微微顫動。

  ——————

  清晨。

  愛慈醫院。

  窗外還在下著點點雨滴，卻奇異的平靜了很多。

  西子漠坐在沙發上已經很久很久，還有尚慧慧。

  接到西子漠的電話，戰夜晨為了夕筱陽已經四天吃不下睡不好了，濃濃的醋意和怒意包圍了她整個心智。

  不顧一切的放棄國外的學業，她要回來——！她要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可是。。。。剛剛下飛機，就接到了伯父伯母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伯母的哭泣聲，隨之的，是一句令她撕心裂肺般疼痛的話語。

  夜晨出車禍了。

  西子漠和慧慧安靜的坐在一旁，因為，他們不知從何問起。

  戰夜晨呆呆的望著窗外，又是雨滴。。。。。

  晶瑩的液體順著針管流向他冰冷的手臂。

  雪白的病服，仿佛也沒有他此刻的面容蒼白。

  「夕筱陽。。。。。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那麼我。。。。成全你。。。。。」

  她依舊背對著自己，單薄的背影，那麼耀眼。

  她似乎笑了，「那麼，謝謝。」

  「夕筱陽。。。。我踏出這個房間的那一刻。。。。你我就真的結束了。。。。真的。。。結束了。。。。現在後悔真的來得及。。。」

  「結束吧。。。。我不會後悔。。。」

  「最可悲的挽留都不捨得給我嗎。。。。夕筱陽，希望你不要後悔。」

  終於，尚慧慧再也按耐不住——！

  猛然從沙發上站起，擋住他發呆的視線，嘶吼道：「戰夜晨，你還要這樣落魄到什麼時候？！你以為你這樣做她就把你放在眼裡了？想什麼呢你？！她可以把我這個救命恩人，將近兩年的朋友都毫不猶豫的背叛了！更何況是不過是一星期的你？！」

  戰夜晨目光渙散，唇瓣有些乾裂，沒有反駁，沒有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