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頂罪
2023-12-03 15:53:03 作者: 星星先生
「那你之前說的那些是誰告訴你的?」嚴一帥又拋出了一個問題。
「我爸跟我爸說話的時候,我聽著的。」
邱國旺回答得理所當然,絲毫不覺得他說得有多怪異。當然,在場的其他三人都明白,他指的是葉平和邱大龍。
他說得雖然含糊,卻與陸無川之前推斷出的卻是差不多。葉平因為幾名死者的原因去了一個地方,得了病又傳染給妻子,致使這個家庭遭受了巨大的變故,家破人亡。
「這些事兒還有誰知道?」嚴一帥問。
「沒人知道了。」邱國旺極快地回答,可他的眼神中卻有些飄忽。
嚴一帥又拿了幾張照片過來:「你從這裡面把幾個死者挑出來。」
「剛才不是排過了嗎?」邱國旺十分不解地問。
「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嚴一帥把照片平鋪到審訊椅的擋板上。
邱國旺手忙腳亂地胡整一通,唯一排對的就是王宏安的照片。
嚴一帥又重複了之前的動作,拍照留下證據。
「你還有個妹妹,是吧?」一直沒有作聲的陸無川突然問道。
邱國旺微怔了怔,說:「有,但她跟我不是一個爸媽。」
「她多大了?」陸無川又問。
「二……二十六。」邱國旺說完,直勾勾地盯著他,就象要從他臉上看出什麼似的。
陸無川平靜地與他對視:「她現在在哪兒?」
「我不知道。」邱國旺故作鎮定,但眼神中卻充滿了警惕與不安。
「她是你妹妹,你怎麼會不知道她在哪兒?」
「又……又不是親妹妹。」邱國旺唬著臉,自認為很有道理地說,「就算是親妹妹,她都那麼大人了,也不歸我管。」
陸無川微勾起了唇角:「人是她殺的,你只不過是想替她頂罪。」
他的話讓在場的嚴一帥和蔣沐陽都暗吃了一驚,同時不自覺地看了他一眼。
邱國旺更是驚慌失措,雙手將審訊椅的擋板擂得咚咚直響:「你胡說!人是我殺的,跟她沒關係!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你說謊,人就是她殺的。」陸無川的語氣更加篤定。
「我沒說謊!你們這幫警察就會瞎說!她沒殺人,人都是我殺的!」邱國旺的情緒變得異常激動,如果不是被審訊椅桎棝著,他恐怕早就一個高蹦起來了。
「喊什麼喊!」蔣沐陽怒斥了一聲,「你要是沒說謊,這麼激動幹嘛!」
邱國旺雙眼通紅,反覆喊著:「我沒有,人是我殺的!都是我殺的!」
突然他尖叫一聲,身體向後仰去,並不停地抖動起來。
「我靠,什麼情況?」蔣沐陽驚呼出聲。
陸無川顧不得太多,直接撐著審訊桌翻出去到了邱國旺面前,同時喊了聲:「鑰匙!」
嚴一帥趕緊跟門外的警員要來鑰匙將審訊椅上的手銬、擋板打開。這個時候陸無川已經解開了邱國旺的衣領和腰帶,和蔣沐陽合力將人平放到地上。
邱國旺腰部拱起,身子象張弓似的向後彎著,全身象觸了電似的一個勁兒地抖著,眼睛向上翻著,黑眼球斜著向上,露出大片的眼白。
陸無川掰開他的嘴,確定沒有嘔吐物,把他的頭扭向一邊,拿了一包紙巾塞進去一半,墊住了牙齒。
這一番動作下來,邱國旺總算是平穩下來,眼球移動了幾下,唾液順著嘴角淌了下來。
嚴一帥皺著八字眉,問:「是癲癇嗎?」
陸無川「嗯」了一聲,點了點頭,俯身去查看邱國旺的眼睛:「這只是間歇,還會發生陣攣。沐陽,叫救護車。」
話音未落,邱國旺再次急劇抖動,反覆了幾次之後才漸漸平息。
大概又過了兩三分鐘,他的眼睛終於轉回到正常的位置,但還是呆滯著沒有焦點。
「這是緩過來了?」嚴一帥壓低聲音問。
癲癇他聽說過,但還是頭一次親眼看到癲癇發作,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應該沒事兒了,先別動他,等救護車來。」陸無川直起身來,朝門口看了一眼,大聲說道,「都別圍著,保持空氣通暢!」
圍觀的警員迅速散了個乾淨,將門口露了出來。
救護車很快將邱國旺拉去醫院,這次提審就在這種情況下被迫中止。
嚴一帥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這特麼的是犯沖啊,一審這小子就出狀況。」
回到特案隊辦公室,端末遞了一包消毒濕巾給陸無川。她知道他有輕微潔癖,剛剛又是在沒戴手套的情況下進行急救,如果不馬上消毒,他肯定會不舒服。
陸無川一根一根仔細擦拭著手指,說道:「東銘,把邱敏華的資料調出來。」
剛才的場面過於慌亂,嚴一帥這才想起來問:「對了,無川,你怎麼會想到她?」
「邱國旺並不擅長說謊,他說沒有兄弟的時候,從他的神色上來看,應該是真的。兇手用那麼極端殘忍的方式為葉平報仇,除了至親不可能是別人。邱國旺不是兇手,他又沒有兄弟,那就只能是姐妹了。」
陸無川把濕巾丟進垃圾桶,又抽了一張新的:「是我們先入為主把兇手定義為男人,尤其是張連義說他看到過一個奇怪的男人之後,我們就更堅定了這個想法。其實不然,你們仔細想想他描述的那個男人的體態外貌。」
錦繡園小區的那個啞巴張連義曾跟陸無川進行過一段手語對話,據他說那人不到一米七三到一米七八左右的身高,體型偏瘦。穿著連帽衫,帽子扣在頭上擋住了大部分的臉。當時手裡還夾了支煙。
這些特徵自然讓人想到的就是男人,可一米七幾甚至一米八的女人雖然不多,卻也並不少見。抽菸這一習慣,更是不限男女。當時天黑,又有帽子擋住了臉,看不清容貌。現在想想,女人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可邱敏華只是葉平妻子的侄女,兩家又不在一個城市,就算是父輩的關係好,她也不至於跟姑姑一家有那麼深的感情,非得殺人為他們報仇吧?」端末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不僅是她,其他幾人也同樣抱有這樣的想法。他們都看過案發現場,實在難以把那種血腥的場面與一個年輕姑娘聯想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