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2章 人生如夢

  只是在這之前，趙白安實在是一直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

  換句話說，她缺乏一個動力，她顧慮得太多想得太多。

  而今她不會這樣了，那些耳邊的呢喃與責罵竟然給了她鞭策的效果。

  趙白安如今就如同是大夢初醒一樣，不住在心中問自己：你在等什麼呢？你不是說自己很在乎森山麼？那既然如此，又何必去想其他無關緊要的事情呢？

  這一想法讓她愈發地激動，而電話那頭的嘟嘟聲還在繼續。

  趙白安決定不再等了，她決定將想法付諸在行動之上，可是就當她快要掛斷電話的那一刻，森山的聲音不預期的從電話里傳了出來。

  「餵……」那聲音生澀沙啞猶如病入膏肓。

  趙白安在這一刻，忍耐不住的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一般從眼眶中無法遏制地奪眶而出。

  而她卻沒有忘記趕緊回答森山：「森山，是我，你怎麼……一直不接電話？」

  趙白安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哽咽了，但為了讓森山不多想，也為了讓儘量不去影響森山的情緒，所以她還是極力保持著一定的平靜。

  森山在電話那頭聽出了不對，只不過他有些不能確定，只是下意識地詢問了一句：「你怎麼了？」

  趙白安並不想要讓森山察覺出什麼不對，她遲緩了一下，努力在電話那頭拉扯著嘴角，儘量用高昂的語調回應森山：「我沒事啊，倒是你，這些天怎麼樣了？」

  森山在電話那頭沉默了，而趙白安立刻緊張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自己好像要和森山分開了似的，她很害怕再次聯繫不到森山。

  心中的恐懼因為這般的沉默而無限放大，趙白安情緒頗為激動地呼喚著：「森山？森山！」

  原本隱藏好的情緒，突然間再也忍受不住迸發而出。

  她不自覺的發出嚶嚶之聲，而森山在電話那頭則輕輕皺了皺眉頭，這次他真的聽出了趙白安的不對，他的心隨之揪緊，隨後便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

  他不住的在想著自己是不是真的錯了？

  森山如今就像是腦袋遭了電擊一樣，猛然之間反應了過來。

  然後不停地開始反問自己，他在幹什麼？他是在傷害趙白安麼！他怎麼可以這樣？他怎麼可以去上海那個他深愛著的人啊！

  想到這兒，他再也繃不住了，在電話里不自禁地開始安慰趙白安：「是我不好，是我讓你擔心了，你別哭了，你這樣我的心裡真的好難受。」

  趙白安聽到了森山的聲音，難過之心漸漸緩和，她止住了哭聲，卻沒有忘記自己的問題。

  「森山，能告訴我嗎？你這些天到底怎麼樣了？我都擔心死了，我看到了成績，知道你一定很難受，可你……可你不能不見呀！」

  森山在電話那頭略微沉默了一下，只不過這次他並沒有像上次那般耗時很長時間，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然後回應道：「對不起，是我沒有做到對你的承諾，是我不好，是我將這一切都搞砸了。我不能和你一起去上學，我們分開了，我也不能在你身邊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不如再復讀一年吧？我做你的學弟吧？我……唔！」

  森山越說越激動，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劇烈的頭疼再一次襲來，他下意識的捂住了腦袋，呻吟了一聲。

  趙白安在電話那頭聽出了森山情緒和狀態的不對，她雖然沒有看到森山，但也知道他的情緒低落，她也能體會到他的痛苦。

  趙白安捏了捏拳頭，忍住自己的痛苦，然後將她腦中能想到的所有溫柔的詞彙全都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森山，你別這樣，我們沒有分開呀，我們只是上課的時候不在一起，上學的時候不在一起而已。」

  「等我放學了，放暑假寒假，我們還是可以在一起的，而且我們只是高中分開而已，還有大學，我們可以相約考同一所大學呀。到時候我們就不會分開了，我們再也不用分開了，我會永遠守著你，而且我要守著你一輩子。」

  「小傻瓜，別說什麼做我學弟之類的傻話，我們哪能傷得起這一年呀，拋開時間不說，這大把的精力也是要命的呀！」

  「森山，你知道嗎？我真的不能沒有你，你要好好的，要振作起來。你忘了嗎？你是我的指路明燈；你忘了嗎？你會一直在前方引導我。」

  「這段時間我之所以能堅持下來，都是因為你啊。所以森山，你要像我相信你一樣去相信我，好嗎？」

  趙白安說得真誠，同樣也說得可憐，她將自己心中所有的話在心中不斷搓揉，然後全都在這一刻倒了出來。她不指望森山能夠秒懂，她只希望這些話能成為森山前行路上的一個坐標、一個光電，讓他能夠從陰影當中解脫出來。

  因為只有他好，她才能真正地活過來。

  這些天，她是真的體驗到了什麼叫做相思成病，她體驗到了那種相思入骨，擔憂焦慮的心情是怎樣的一番境界。同時她更加體驗到了，影視劇當中經常會說的那幾個字——三生三世，是什麼意思。

  趙白安這一段時間以來就是這樣過的，人生如夢，人生如是，三生三世，三渡歷劫，三度清醒，三度迷醉。

  她總覺得自己渾渾噩噩的活著，就如同是死了的喪屍一樣。而如今她終於和森山聯繫上了，她就要盡其所能的把森山從痛苦的邊緣拉出來。

  當然這也是為了救自己，為了救他們已經快要塌陷的愛情。

  可趙白安到最後卻沒能得償所願，森山並沒有理解她。

  森山在電話那頭，針對她剛才的話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趙白安嘆了口氣，不過她還是快速地將自己的情緒整理，然後繼續安慰著森山。

  她又說了很多發自肺腑的話語。說到最後，連自己都受不了，痛哭流涕，這次她沒再隱瞞情緒，因為她也著實瞞不了了。她所有的情緒已經灌滿心間，失控般地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