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1章 耳語

  媽媽在一旁看著，心中猶如刀絞一般，到最後她還是拗不過女兒，先投了降。

  她把盛餛飩的碗放在了一邊，然後把手伸進了衣服口袋中，將趙白安把手機還給了她。

  趙白安看到手機那一刻呆愣住了，隨後她有些不明白的看向了媽媽。

  「唉！」媽媽無奈地再次嘆息了一聲，隨後不留一句話便轉頭離開。

  而趙白安看著媽媽的背影，心緒複雜，久久難以回神。她此刻拿著手機，心裡總覺得沉甸甸的，對於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她總覺得心中像是蘊藏了一塊大石頭，壓的自己透不過氣。

  她如今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其實這一刻，她本想再次打電話給森山，可是媽媽剛才的話卻猶然在耳。加之她無故又想起了多天之前那次她和森山媽媽很不愉快的照面，頓時感覺有些怯懦了。

  糾結片刻，最終趙白安還是採取了比較保守的方式，她沒有打電話，而是在聊天工具裡面找到了森山的頭像。

  點開之後，她以留言的方式發給了森山這樣一句話。

  ——森山，我知道考試成績下來你一定不好受，但是請你給我個機會，讓我能夠做點什麼，請你給我個機會，讓我能陪在你身邊。

  之後，趙白安便開始在一旁靜靜的等待，在等待的過程中她時不時的會翻動手機，希望森山可以快點回復自己。

  可每次的結果卻是不盡人意，漸漸的，失落不已的她也沒有太多的心情去盯著手機。

  她窩在了被窩裡面，陷入了一陣有一陣感情的浪潮之中。

  就這樣，趙白安一直在這種失望、等待、彷徨與無助中，悄然度過了假期僅剩的日子。

  而這期間之內，森山就像是突然間消失，從人間蒸發了一樣。

  趙白安無論怎麼嘗試與他溝通，可其結果還是如同最初的那般失落。

  轉眼之間，迎來了一年一度的開學季，按照慣例，趙白安要離開家裡去新的高中去報到了。

  臨出發的當天晚上，因為失落與不甘心，趙白安再一次嘗試與森山聯繫。

  只不過很顯然，這次她依然得到了那個令人失望的結果，一如將石頭投入了沼澤地里，沒有任何的漣漪能夠作為回應，一絲一毫都沒有。

  趙白安徹底地放棄了，徹底沒有了任何的辦法，她已把所有的希望全都消耗殆盡，她已經徹底的進入到了絕望之中。

  本該是去面對嶄新的生活，可趙白安卻沒有任何一點點積極向上的態度。

  她如今就像是被掏空了的一個空殼一樣，思想不在了，情感不在了，靈魂也不在了。如今剩下的，簡直不足以讓她覺得自己還活著，甚至於說她早已失去了正常的感覺和行為。

  趙白安就那樣呆愣著，一動不動，一坐就坐到了半夜，明天要帶走的東西一樣都沒有收拾，她這樣彷徨無助，自我沉淪著。

  原本這些沉重無比的情緒就已經讓她難以釋懷，可偏偏這個時候，趙白安竟然在恍惚間看到自己的手機屏幕亮了，上面好像是一通電話。

  她沒有接通，可是電話那頭的聲音卻依舊不依不饒地在趙白安的耳邊響起。

  「你個狐狸精，你個喪門星，就是你害了他！你如今就要走了，你考上好學校，你的好學校里卻沒有他！你踩著他向上爬，你這個蛇蠍心腸的人，你不得好報，你不得好報！」

  趙白安捂住了耳朵，可是沒有用，這樣的聲音甚至變得更響了，就好像……就好像聲音的源頭就來自自己腦中一般。

  「他原來本來學習很好的，都是因為跟你在一起，他都是因為帶著你學習，是你拖累了他！」

  「是你自己學習不好，拖累了他，連累他現在這個樣子，你不應該得到這樣的結果，你應該落榜的！」

  「趙白安給我記住了，以後你每走的每一步，都是誰在背負著什麼。你別忘了，是誰成為了你的踏腳石，像你這樣一個心機頗深的女人，早晚會遭到報應的！」

  耳邊的聲音說了一大通，趙白安從最開始的痛苦，到現在的靜靜聽著，已經沒有太多的感覺了，因為她已經習慣了。

  事實上，她自從知道了考試結果之後，就其實一直是在這樣的日子當中度過了。

  雖說她從未能從中超脫，可是卻也可以說她早已經不以為然，這顆已經千瘡百孔的心早已經對這些話不再那麼在意了。

  她沒有回答她聽到的任何一句話，她直到這樣沒有意義。她就那樣失魂落魄地聽著，聽著耳邊的聲音越來越激動。就好似在得不到回應的同時，總有一種咽下蒼蠅的感覺，讓那個聲音覺得，這樣對趙白安來說簡直就是太便宜了她了。

  「我告訴你，你雖然在仕途上贏了，可是在感情上，你將會永遠一敗塗地。」

  「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到森山，你們兩個註定是兩條不可能交集的平行線。」

  「哈哈哈哈哈哈哈！」

  耳邊的聲音忽然開始狂笑，也不知道在笑些什麼，因為……你根本無法從中聽出任何一絲的笑意。

  趙白安在那邊聽著，終究還是難以敵得耳邊的字字珠心，她跟著狂笑著，跟著冰冷地笑著。

  笑著笑著……一種難以自控的心痛席捲了全身，疼痛遍布了全身各處。

  可接著……這似乎奇蹟般的竟讓她已經沉睡的細胞又再度醒了過來。

  笑聲停止了，而趙白安在此刻更加看清了自己的內心，她更加看清了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她也更加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她絕對不可能讓森山就這麼從自己生命之中消失，那樣她崩潰的！她會受不了的！

  她不想從今往後的餘生，都這樣孤獨地活著，她任由耳邊的聲音一直在那裡笑著，而自己則拿起了手機，焦急地再次嘗試與森山聯繫。

  她此時已經不管不顧了，趙白安一直在心裡想著：不管這次森山是不是接電話，自己說什麼今天也要得到森山消息，否則的話她就去找他！無論要走到哪裡，都要去找他！只要他存在於世界上，那不管在哪一個角落，她必定能找到他！

  趙白安不再管心裡的那份害怕，不再管那份顫動不安的情緒，她今天一定要得到一個結果，她一定要聽見森山的聲音。

  否則的話她絕不可能善罷甘休，這不是現在才有的心血來潮，而是她一直都蘊藏在心底的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