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電話

  面對化學老師如此的話語，趙白安除了嘆氣與唏噓之外，貌似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那些言語心中聽著難受啊，可是……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就這麼聽著。

  到最後，趙白安甚至笑了，她再一次露出極其禮貌的、如同機器人一般的標準化笑容，態度良好地對化學老師說：「隨便吧。」

  化學老師簡直就要氣瘋了，但她和森山的媽媽一樣，眼下也無可奈何，她動搖不了眼前這個女孩的決心。她雖然有心想要將事情結束，但終究事實就是事實，再怎麼樣自己也不可能真的動手，更何況，動手了難道真的又會有什麼改變嗎？只會給自己招來麻煩。

  所以她跟趙白安的談話最終以失敗告終，自趙白安的話語之後，她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無奈的附上了一句，你好自為之吧，然後就擺了擺手。

  趙白安退出了辦公室，而森山媽媽則在這個時候從不遠處的另一個辦公室的角落看到了一切。

  她如今整個人都已經臨近了發瘋的邊緣，查了趙白安留在學校的資料之後，找到了其父母的電話。

  這一通電話打過去，裡面的言語雖然禮貌克制，但是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好聽的內容。

  責任的推脫，添油加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在電話那頭的趙白安的父母壓根就沒有接話的機會，他們就那樣一直聽著，衡量自己心中的天平。

  天平不斷傾斜，不知是否處於禮貌，還是真的愧疚，抑或是自責，他們下意識的跟森山媽媽道歉。

  森山媽媽對他們的道歉並不感冒，本著教師的身份，繼續說道：「你們管好自己的孩子吧，將心比心，作為一名家長，我想我也不用多說什麼了。」

  之後她便掛斷了電話，而正在趕回家中的趙白安並不知道這些。

  她只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極度的鬱悶，幾乎是精神恍惚地打開了自家的大門。

  她邁著沉重的步伐想如同往常那樣想先回自己的房間，可是媽媽卻做出了不同於以往的舉動。

  媽媽擋住了趙白安繼續前進的步伐，然後極其沉重的語氣呼喚她：「你過來，我們有話跟你說。」

  趙白安心中已經感受到了奇怪，但是她已然沒有更多的精力去快速思考，她抬頭看到了媽媽那陰沉的臉龐，還是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她只是聽話的慢慢向著客廳走去，然後乖巧地坐在了沙發上。

  趙白安的媽媽則在這個時候坐到了她的對面，她並沒有對趙白安彎彎繞，直截了當的說出了她的心裡話：「今天，你們有一個老師往家裡打了電話。」

  趙白安上一秒鐘還心思沉悶，這一下子整個人如遭了電擊一般。

  她猛的抬頭看向了自己的媽媽，然後下意識地詢問道：「森……額她說什麼了？」

  媽媽倒也沒有隱瞞，說出了大概的事實：「她說你和一個叫森山的男孩子在一起了，對學校而言，風氣的影響不太好。你在學校裡面經常和那個男生走得很近，二十四小時貼著人家。」

  「噗呵呵！」趙白安聽到這些話，她不禁輕笑出聲，覺得這簡直太可笑了。

  這果然是森山的媽媽沒跑了，而且說話也沒有什麼新意。

  而趙白安的媽媽看見女兒那副令人費解的樣子，心中不由得憂慮起來，在轉念一想，心裡不由得有些生氣。

  原本今天她莫名其妙的接到電話，心裏面就一肚子委屈，如今女兒又這般完全不當回事的樣子，更讓她心情跌落千丈。

  她原本想要對著心平氣和地釐清事實，可如今卻是有點控制不住了。

  雖然媽媽儘量的把語氣降低了下來，但還是用了比平時更為嚴肅的聲音對趙白安說：「你還笑，你還有臉笑，你知道你造成了多大的影響嗎？」

  趙白安媽媽抿了抿嘴，意識到自己說話有點重，但是趙白安啊卻沒有停止心中的自我腹誹，她雖然表面上沒有和媽媽說什麼，可心裡已經在暗自醞釀著火氣了。

  此刻她就像隨時可能要爆發的炸彈一樣，內里已經波濤洶湧，只需一個簡簡單單的火苗，就會引爆。

  只是這一個火苗，需要一個好的契機。

  她一直在壓抑，同時也一直在等待著爆發的那個契機。

  終於，媽媽受不住她如此漠視如此拒絕交流的態度，對著她說話的音量再一次拔高，拔高得成為今日之最。

  「趙白安！我想你也不是什麼天真幼稚的小孩子了吧？怎麼會欠考慮到如此地步呢？有喜歡的男孩子是很正常的事，但是你非要在這個時候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麼？如今你這麼做了，以後你要怎麼面對老師面對學校？你又想讓我們怎麼辦？你太丟人了！」

  趙白安聽著聽著，心中倒也真的酸楚不已，嘴角噙著的笑容逐漸消失，變成了一個向下微笑的弧度。

  熱血上涌，她同樣用高八調的音量對著媽媽大喊：「我丟人了？是，我丟人了！現在全世界都認為是我做錯了，既然如此，我是不是應該從這個世界消失，這樣你們才能滿意，才能覺得我不丟人？」

  一時沒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在說道最後幾個字的時候，趙白安的眼淚已然決堤，流滿了整片臉頰。

  而媽媽看著自己的女兒這個樣子，自然心疼極了，於心不忍。

  說到底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即使女兒再叛逆，做了再讓她感覺出乎意料的事情，但終歸她還是一位母親，對面的還是自己的孩子。

  爸爸媽媽就是這個樣子的，只要一看到孩子掉出了幾個眼淚，就心痛得如同刀割一樣。

  最終她的責備也只能化成無形，然後滿腔的憤懣也只能化成了無聲的嘆息：「唉！」

  而躲在房間裡聆聽談話的爸爸，此時內心也是糾結無比。

  他和媽媽的心境有所不同，可相同的是他也很在乎自己的女兒，或者說他也如此愛著自己的女兒。

  只是越在乎，他就越覺得不能任由女兒放縱自我，那關乎著女兒的一生，也關乎著女兒的名聲。剛才老師打電話的時候他也在旁邊，他也聽見老師那些犀利的語言，作為一個父親來說，他真的心痛如刀絞。

  他不想自己疼愛了好久，捧在手心裡的女兒最終會被人這樣的看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