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 悲傷籠罩

  森山就像是故意人間蒸發了一樣，就算是拿出手機在聊天工具裡面呼喚他，最終的結果仍是沒有人回答。

  趙白安像之前一樣，開始聯繫不到森山了。

  趙白安直接癱軟在地上，她此刻雖然感知不到外界的刺激，但是內里的刺激卻是風起雲湧，好像就要死掉了一般。

  她的耳邊不斷迴響著森山對自己的喃喃。

  我沒有女朋友啊……

  這是我室友的女朋友……

  我一定會等你回來的，放心地去飛吧……大膽地往前沖吧……

  之類的各種話語和各種曾經的承諾，如今就如同是風箏斷了線一樣，任其飄遠。

  趙白安如今是怎樣的想去抓住，可終究沒有辦法將曾經逝去的美好牢牢地綁在自己的身邊。

  她是身不由己的，同時也是拒絕不了的。

  趙白安此刻真的很無助，她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在此刻凝結，然後自己周身開始發冷，就好像置身在冰庫里一樣。

  她不由得用雙手環抱住自己的雙肩，自己擁抱自己，整個人開始向內縮卷。

  她把頭埋進了自己的膝蓋，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

  她顫抖著，獨自吞咽著這份傷悲，同時也不住的擔心著森山。

  蹉跎了稍許之後，因為無奈，趙白安只能又拿起了手機。

  她雖然知道森山不一定會接電話，但還是再一次把電話撥了過去。

  趙白安的心裡還殘存著一絲希望，但是這絲希望……終究還是這被殘忍的現實給徹底地碾碎了，森山終究沒有接電話。

  當那電話裡面的鈴聲自動截止掛斷之後，趙白安的思緒在這一瞬間出現了自我倒轉和自問自答。

  她並非刻意如此，只是有一句話不期而遇的從腦海之中飄蕩了出來，然後就開始不斷的循環。

  所以……這一切全都是騙人的嗎？全都是一場謊言嗎？

  這一切都是騙人的嗎，森山你真的騙了我嗎？全都是一場謊言嗎？

  她在這句話當中不停的警醒著，不斷的在自我反省著，同時也自我感慨著。

  她猶記得自己幾乎不相信任何人，但是她從年少時期就開始無條件地相信森山，相信他所說的一切話語。

  對此趙白安說不出是為什麼，是為了什麼，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更不知道她這沒來由的信任到底源自於哪裡。

  她從來都沒去探究其背後的深層次含義，只是喜歡著，默認了，習慣了這種模式。

  她習慣了對森山的那種感覺，她把這種感覺當成一種命中注定，當成一種不可逃避。

  趙白安不得不承認，她幾乎不會依賴別人，但是她太需要森山了。

  她曾以為森山真的會像他所說的那樣，他們曾經一起展望未來，甚至已經在說買什麼房子用什麼裝修買什麼樣的電視機。

  她還記得兩個人在一起的那份甜蜜，還記得森山對自己說的每一句話。

  她曾經以為，那些話堆砌如山就是兩人的天長地久。

  她覺得那就是兩個人期待美好的將來，也是兩個人憧憬之後的現實生活。

  可現在她怎麼也想不到這一切的一切，竟然是如此的虛幻，竟然就這麼如此如此輕而易舉地破碎。

  她怎麼也想不到曾經視若珍寶，捧在手心放在心底珍重的這些海誓山盟，原來是如此的不真實。

  真是無情啊！

  趙白安忍不住的在想著。

  森山現在竟然只需要一句輕飄飄的「算了吧」，就能夠讓她所有的憧憬就這樣瞬間變成粉末。

  這是多麼的可笑啊！

  想到這，趙白安突然體會到了跟森山剛才一模一樣的情緒，她難以自控的向著地面躺了下去。

  她那樣直挺挺地躺在冰涼的地面上，如同瘋了一般狂笑，不停地自言自語重複著笑著笑著笑著。

  苦澀的笑容。

  她一直保持著這樣的狀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趙白安感覺自己臉上的肌肉都僵硬了。

  她這才慢慢的回過神來，下意識的伸手去觸碰自己的臉頰，卻在自己大笑著的臉上摸到了一手的淚。

  笑和哭，似乎並沒有什麼區別。

  趙白安摸著臉頰上四處布滿的微乾的淚痕，心思逐漸沉澱。

  她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手撐著地面，那種感覺就像小孩剛學會走路一樣。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好疼好疼，好像被人硬生生的扒了皮抽了筋一般，鮮血淋漓。

  她真的很痛很痛，此時此刻，已經沒有力氣再去講那麼多，再去計較那麼多了，痛得她直打顫，已經沒有再去傷心的餘地了。

  她拖著沉重的身體想要慢慢回到床上去，可是走過衣櫃旁邊的時候，衣櫃門上鑲嵌的鏡子裡倒映出了一個人。

  趙白安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雙眼通紅，面如紙白，真真像一個死人。

  她突然間想到了一個詞，隨生猶死。

  她此時此刻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悲傷到了極點，人就已沒有了知覺。

  她現在就是這個樣子，被傷得體無完膚，被傷得一蹶不振。

  突然，那種暈旋要栽倒的感覺再度猛烈襲來，趙白安被迫閉上眼睛。

  而後她的眼前控制不了地不斷浮現畫面，無法抑制。

  最後她只能順其發展，新影像不停的閃過，她看見了夢中森山和那女生走進樓里的場景，一邊一邊反反覆覆。

  趙白安簡直就要崩潰了，下意識地睜開了眼睛。

  她想要結束這一切，可偏偏在這個時候她突然腦海之中轟隆隆炸響。

  接著耳邊就出現了剌剌風聲，隨後就是砰的一聲！

  那聲音似乎就在他的身後，很響很大，而且連續重複很多次。

  「砰！砰！砰！」

  趙白安被嚇了一跳，她猛然間轉頭，眼前竟然開始粘貼複製夢中的那個場景。

  她雖然沒有在那棟大樓之下，雖然沒有在那個環境之中，可是卻再一次看見了從高樓上墜落的人。

  那個人就那樣血肉模糊地躺在自己的身後，趙白安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顫。

  她的第六感開始不斷地暗示她，那不是幻想，那是一種預兆！

  一塊塊的碎片開始串聯拼接，趙白安結合森山過往的事跡，以及森山剛剛在電話里表達的一切。

  突然間深深深深地覺得，跳樓的那個人真的就會是森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