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破碎教堂

  順利回到寢室之後，楊柳依依馬上就爬上了床，連刷牙洗臉都略過了。哪怕寢室里依舊敞亮著大燈，她也像高嫣然那樣腦袋一沾上枕頭就立刻睡著了。

  看來幾個小時的快樂「演唱會」對她來說的確是過大的消耗。

  或者是因為白天都在積極的換衣服所以才累壞了？

  哪個對她的消耗更大趙白安無從判別。

  趙白安洗完澡後穿著居家睡裙一邊吹著頭髮，一邊東想西想著。

  對於她來說，這是一個合理的解決等待時間的好辦法。

  恩姆，終於吹乾了！頭髮在洗完之後變得像絲綢那般柔滑，還香噴噴的，趙白安很滿意。就算在睡夢中大概也能聞到這股安心的香味吧？

  雖然她今天因為心血來潮只唱了一首歌，但可能是因為一大早就被楊柳依依拖起來的緣故吧，她現在也感覺十分疲憊。

  不管了，去睡覺吧！

  趙白安伸了個懶腰，拉開了浴室的門。

  一陣無源之風迎面吹來，垂在她胸前的頭髮全都向後飄去。

  浴室的門外第一眼進入視線的是那圍城一圈的白色圍欄，以及散落在它周圍的那一張大理石長椅。

  這是她第三次來到這裡的了吧？

  雖說每次都總是讓趙白安猝不及防，但這次她可淡定多了。

  「真是的。」趙白安小聲吐槽著自己。

  完全不知道她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睡著的啊，難道剛才那個舒服的熱水澡也全都是她的夢嗎？

  除了第一次莫名其妙地來到白色教堂之外，從這兩次已經可以推測出通往潛意識殿堂的路是與現實幾乎一模一樣的無縫銜接的夢境。

  哎，幸好趙白安在這裡擁有她所有的夢境以及現實的記憶，否則每次到達這裡的時候都會陷入一頓自我懷疑吧。

  趙白安頭也不回地向前走，順便帶上了浴室的門。

  乳白色的大門在她身後緩緩關閉，同時隔絕了洗完澡之後的熱氣，而她的睡裙自然也換成了白色的單衣和短褲。

  咦？

  為什麼……

  為什麼這裡會變成這樣？

  所有的一切都是破碎的、懸浮的，只有趙白安最初通過浴室門框看到的那一圈白色欄杆和那張長椅和她處在同一平面上。

  潛意識殿堂的地板、牆壁、穹頂……全都分崩離析，分裂成大小不等的碎塊，毫無規則地呈不同角度漂浮在空中。

  趙白安曾好奇在這座潛意識殿堂之外的到底是什麼，現在看來只是白茫茫的一片而已。

  穹頂之上、離她幾步之遙的碎裂地板之下，全是像濃霧一般的一片蒼茫。

  按照這麼推斷的話，平時潛意識殿堂應該就是如此懸浮在虛空中，而這兩扇門則能夠幫助她通往其他地方。

  恩姆，可是現在這樣她就完全被卡死了呀？

  趙白安看著前方的虛空，不過距離她三步之遙。

  乳白色大門上依舊有著那白色包漆的金屬枝葉向上盤繞。只不過，所有的白色葉片還有那頂上的白色花瓣，也全都是飄散在原本它們應該所在的位置周圍。兩塊大理石門板內部依舊有著隱隱約約卻看不太真切的浮雕。

  趙白安推了推門，紋絲不動。

  她抓住金屬枝條繼續加大力氣使勁推拉。

  「咔啦——」大門沒有絲毫的移動，可是卻出現了一條裂縫。

  看來如果她繼續用力推搡下去，這個大門恐怕也會像那地板與牆壁一樣四分五裂地飄散開來吧。

  真是進退兩難的境地呢！趙白安不知道如何是好。

  「唔……？」有點熟悉的聲音從背後上方一些的位置傳來。

  趙白安一轉頭，看到離白色圍欄不遠處背對著她懸浮著的大理石長椅上坐起來一個人影。

  「小白，你終於來了啊！我等你等得都睡著了。」長椅上睡眼惺忪的正是紅皇后樣子的火三木。

  在紅心島已經讓趙白安無比熟悉的一身火紅色貴族禮服在全是白色的這裡又變得那麼地奪人眼球。

  雖然這個長椅幾乎呈60°傾斜，但是火三木看起來依舊能很輕鬆地和椅子保持同一個角度坐著而不滑下來。

  「快過來啊，小白。你傻站在哪裡幹什麼？」火三木一隻手搭靠在椅背上，一隻手朝趙白安招了招。

  「我怎麼過來啊？」只要再往前踏出一步，她就會墜入這無盡的白色中吧。

  「什麼怎麼過來啊？當然是走過來啊。」火三木對於她的提問感到不解。

  「可是……這沒法走啊，這一切都碎掉了啊！」

  「碎掉了？」火三木似乎並不能理解趙白安的意思。

  「是啊，這個白色的教堂……」趙白安把她眼中潛意識殿堂的模樣仔仔細細地和火三木描繪了一通。

  「真是奇怪啊，在我眼裡這就是和原來一模一樣啊。」

  「那這樣吧，我來帶著你走試試。」火三木從長椅上站起，整個人直接和趙白安所在的水平地面呈了30°角，感覺再差一點就要貼到水平面上去了。

  而火三木卻好像真的不受這破碎的影響一樣，一路坦然地走來，如履平地。從前一個碎塊邊緣跨出之後立刻就瞬移到了在沒有破碎前她應該踏到的地面所在的那塊碎片上。火三木就這麼輕鬆而又自然地走到趙白安的面前。

  「你看。」火三木聳聳肩，「我就說一切都沒有變化吧。」

  但在趙白安眼裡，的確是翻天覆地的變化啊。而對於火三木來說好像真的如此簡單。

  看著火三木從容的模樣，趙白安深刻地意識到了這似乎的確是她自己的問題。

  「來吧。」火三木朝趙白安伸出一隻手，「我們坐過去。」

  「恩姆，能不能換一下，就坐到那個椅子上？」趙白安伸手指了指那個唯一和她現在處於同一平面的大理石長椅，她生怕等下她坐在火三木剛才那張長椅上的話會覺得整個人都是歪的。

  「行啊。」火三木一把拉起趙白安的右手，向前走去。

  隨著趙白安的腳踏入虛無，視野中的碎片們全都轉換了一百八十度。

  啊！趙白安朝腳底看了看。不知不覺她也和火三木走來時一樣瞬移到了下一塊碎片上。

  之前她所在的那塊碎片已經完全翻了個個兒，原本開在頂部的白色金屬花朵現在似乎觸手可及。

  不，不對。趙白安終於意識到，不是它們轉換了一百八十度，而是她現在正站在一塊幾乎完全翻轉過來的地板碎塊上。

  如果在剛才的位置看現在的趙白安的話，應該是處於倒立的狀態吧。

  看來她特意換了一個位置也是多此一舉吶，只要她站在哪一塊碎片上，那這一塊碎片在她看來就代表了水平。

  火三木拉著趙白安繼續大步向前走著，如同她來時一般，她們走過了無數片碎片。

  雖然趙白安的視線始終保持著水平，但是周圍不斷旋轉的景色以及空間還是讓她感到陣陣頭暈到噁心。

  「到咯。」火三木鬆開了趙白安的手。

  視野正前方的乳白色大門又恢復到了最初它應有的水平。

  對於火三木而言輕鬆無比的一段距離，對趙白安來說卻是漫長而又艱難的一段旅途，她的額頭早已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呼~」趙白安深深吐了一口氣，抑制著噁心，閉著眼用雙手揉著太陽穴癱倒在長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