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古怪

  當天中午，我和王可兵吃飯的時候，正在說起杜子燕和宋佳明的事，杜子滕給我打了電話，約我見面。

  我們當時剛剛開吃，懶得跑，就報了地址，讓杜子滕過來找我。

  酒酣耳熱之時，杜子滕到了，兩眼血紅，一看就是徹夜未睡的模樣。

  「坐吧杜哥，這是我兄弟，發小，不影響我們說話。」我給王可兵和杜子滕介紹了一下。

  杜子滕坐了下來，喝了一杯酒，聲音沙啞地問道：「那個妖人到底是誰，問出來了嗎？」

  「這事沒法問，只能順藤摸瓜去尋找。」我依計行事，道：「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帶著你去尋找妖人的老巢。」

  「下午就用空，去哪找？」杜子滕問道。

  「好，你先吃飯，我回去準備一下。下午四點鐘，你去鴨塘沖找我。」我抹抹嘴巴，帶著王可兵告辭，叮囑杜子滕給我們結帳。

  和王可兵一道回鴨塘沖，我首先在路邊的地攤上買了一塊羅盤，然後回到出租房裡，胡亂拿了幾張符咒。那符咒，是上次從張德旺那裡沒收來的。

  老傢伙李峻峰不來，一切都要靠自己。我要忽悠杜子滕，就必須有幾件道具。

  準備妥當了，我倒在床上睡覺。

  王可兵酒喝多了，給白如雲點了香，坐在牌位前嘀嘀咕咕，對著白如雲數落他老爹的不是，哭訴自己身在豆腐匠家庭的悲慘遭遇……

  下午四點，杜子滕準時趕到。

  好像經過這兩小時的休息，杜子滕的臉色也稍有好轉，不像中午那麼可怕。

  「莫老弟，怎麼尋找妖人，說吧。」杜子滕的聲音沉穩，道：「這妖人，害了我姐姐的家庭，我不能放過他。」

  我點點頭，取出一張符燒了，然後裝模作樣地看著羅盤，道：「咦，好像是……棋盤山方向！」

  杜子滕哪裡懂這些？被我騙的團團轉，當即駕車，帶著我和王可兵向棋盤山而去。

  在每一個路口，我都會停一下，然後拿出羅盤「查看」，一個多小時後，終於成功地把杜子滕帶到了桃花沖。

  「杜哥，根據羅盤對鬼氣的追蹤來看，小鬼的老巢，就在這戶人家！」我遠遠地指著包文祥家的後院，說道：「可是，怎麼樣，才能光明正大地進去搜查？」

  杜子滕點了一根煙，道：「需要搜查證。這樣吧，我先回去辦手續，我們明天再過來。」

  「好，遲則生變，越快越好！」我說道。

  杜子滕點點頭，道：「明天一早我就過來，你請個假，別上課了。」

  計議已定，我們乘車返回。

  當天無話。王可兵回了江淮體院，我繼續留在出租屋，給白如雲點香，試圖喚醒她。

  第二天一早，杜子滕來到鴨塘沖接我，讓我一起去桃花沖。

  這次，杜子滕是一身戎裝，而且帶了五六名同事，一共開了三輛車。

  車隊風馳電掣，向著桃花沖飛馳而去。

  進了村子，杜子滕為了製造聲勢，拉響了警笛。

  當地的派出所早已經接到了配合的指令，也開了一輛車，來了三名幹警。

  之所以會有這麼大的陣仗，是因為我跟杜子滕保證過，說今天的搜查必有收穫。我認為，起出白如雲的屍體，就是收穫。聲勢鬧得再大，只要出結果，就不會有惡劣影響。

  在村幹部的見證下，杜子滕打開了包文祥家的院門。我們一窩蜂地涌了進去，東張西望。

  我裝模作樣地看了一圈，然後指著廂房的門，道：「打開廂房，進去看一看。」

  廂房很快被打開，我們走了進去。

  拿眼一掃，那一塊新做的地面，還是老樣子，我鬆了一口氣。

  「這塊地坪有問題，新做的！」杜子滕也一眼看出了不對，說道。

  我點點頭，低聲道：「下面埋有東西，挖出來看看！」

  杜子滕一揮手，他手下的幾個丁兄就地取材，找了一把大錘，在地面上捶了起來。

  雖然工具不專業，好在水泥地坪也不夠結實，漸漸地出現了裂紋。杜子滕又找來鋤頭和鐵鍬，扎在裂紋里撬動，終於破開了地面。

  繼續下挖，半個小時後，露出了一個塑膠袋子的一角。

  「有東西，下面真的埋有東西！」眾人竊竊私語，停止了動作。

  杜子滕臉色鐵青，查看了一番，道：「繼續挖，動作輕一點。」

  我更加緊張，脊背冒汗。白如雲的屍體，就要起出來了，會是什麼樣的一個形象？

  可是就在這時，我的胸前一陣發涼，白如雲的牌位，在我的胸前微微一跳。

  難道是白如雲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我急忙出了廂房，來到院外，遠遠地走開，低聲問道：「白如雲，你醒過來了嗎？」

  「莫……少華，那廂房的地下，埋的不是我的屍體，而是……一隻死羊。」白如雲的聲音弱弱傳來，幾不可聞。

  「白如雲，你醒了？」久違了的聲音啊，我激動萬分，又問道：「死羊？他為什麼要埋一個死羊下去？」

  「他說、他說你們一定會懷疑，一定會報警，然後挖出一個死羊出來，……才好玩。」白如雲有氣無力，道：「他這樣做，應該是讓警察對你們失望，以後不相信你的話……」

  我愣了一下，急忙問道：「可是，他把你的屍體藏哪裡去了，快說。」

  「我也不知道，我傷得很嚴重，我……要休息。」白如雲勉強擠出幾個字來，又沒了聲音。

  猶豫片刻，我重新走進包文祥家的後院，看到杜子滕等人，已經起出了那個塑膠袋子。

  杜子滕看著我，低聲問道：「這裡面，會是什麼東西？」

  「應該是……，用來做法的東西。」我含含糊糊，道：「打開看看吧，注意安全，捂住口鼻。」

  杜子滕點點頭，命令大家站遠一點，然後用包文祥家的鐮刀，輕輕地割開了塑膠袋子。

  果然是一隻死羊，屍體還沒有腐化，毛皮完好，身上也不見傷口。

  「奇怪，一隻死羊而已，為什麼埋得這麼神秘，還用水泥澆築起來？」眾人都是不解，一起圍過來，指指點點。

  忽然間，我看見死羊的肚子微微一動，像是還有心跳和呼吸一樣。

  「死羊的肚子在動，大家注意安全，離開遠一點！」我知道古怪，不由得大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