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為老不尊

  「來呀，表演一個，耍的好，我給你鼓掌。」我抬起手，吊兒郎當地說道。

  老胖子看著我，忽然嘆了一口氣，收起紙符，道：「算了算了，江湖人混飯吃的小把戲，怎麼瞞得過你們這樣的精明人？走了，兩位爺，多多保重吧。」

  我和王可兵對視了一眼，都覺得老胖子這話說的心酸。這年頭，騙子也不容易。

  不過老頭要走，我也懶得留他，默默地看著他收拾東西。

  等到老胖子收拾好了帆布包，我才把煙槍遞過去，道：「慢走吧，老頭。」

  老胖子點點頭，把帆布包背在肩上，又看了一眼白如雲的牌位，緩緩搖頭，轉身走向門外。

  王可兵打開房門，把在門邊，做送客的樣子。

  「陰陽無極，人間有法！」老胖子走到門邊，卻突然一轉身，右手擺了一個很奇怪的造型，向著白如雲的牌位一指。

  我吃了一驚，急忙問道：「你幹什麼？」

  老胖子卻不理我，閉上眼睛，指著牌位，口中念念有詞。

  我和王可兵對視一眼，順著老頭的手指看向牌位。初時不見有動靜，但是一分鐘過後，卻見牌位之上，漸漸地有煙氣盤旋，凝聚不散。

  然後，那些淡淡的煙氣，竟然幻化出了白如雲的身影來！

  雖然影子很稀薄，但是眉眼盈盈惟妙惟肖，的確是白如雲的模樣。

  「白如雲，你還在這裡？」我又驚又喜，撲了過去。

  可是牌位上的煙氣，卻在這時忽然消散，白如雲的身影也消失無蹤。

  再看老胖子，已經鬆開了手指，正在抬袖子擦汗。

  「老、老人家，你用的是什麼法術？」我知道怪異，急忙拉住胖老頭的衣袖，問道。

  他可以讓白如雲的影像顯現出來，這本事，確實有些神乎其神。現在，我有點相信他是茅山掌門了。

  老胖子卻冷冷一笑，看著牌位，問道：「你養的鬼？」

  「是，……不是！」我點頭又搖頭，道：「我一個朋友，被人害死的。昨天，一個妖人追到這裡，收走了她的魂魄。」

  老胖子搖搖頭，轉身就走。

  「老人家留步！」我死死扯住老胖子的胳膊，道：「我朋友好可憐，老人家，求求你幫幫她！」

  王可兵也攔在老頭的身前，道：「是啊老頭，我現在看你，還真不像一個騙子。你要是有本事，就幫我們一把吧，那個女鬼，真的好可憐。」

  「可憐？」老胖子冷笑，道：「還能比你們可憐嗎？你們中了屍毒吧？沒多久的命了，還想著女鬼！」

  「你也知道我們中了屍毒？」我和王可兵大驚，面面相覷。

  「身上都快有屍臭，臉上都快長屍斑了，我看不出來？」老胖子繼續冷笑。

  有屍臭？

  我嚇了一跳，捲起衣袖抬起胳膊，放在鼻子下使勁地聞著。

  王可兵也在和我做一樣的動作，抽了半天鼻子，道：「哪裡有屍臭？瞎扯淡！我昨晚和一個妹子在一起，人家也沒說我身上有屍臭。」

  「現在沒有，不過以後會有的。」老胖子幸災樂禍地一笑。

  「老人家，來根煙。」王可兵的三角眼一轉，掏出煙來套近乎。

  胖老頭也不客氣，接過捲菸，揪碎了按在煙鍋里。

  我急忙湊過去，給老傢伙點火。

  吧嗒吧嗒地抽著旱菸，老傢伙一臉的享受。

  「老人家，你既然是茅山掌門，那麼一定有很大的牛逼，對吧？」王可兵陪著笑，問道。

  「很大的牛逼？沒有，老頭子我又不是母牛。」老胖子陰陽怪氣地說道。

  如此為老不尊，真的是茅山掌門嗎？

  我哭笑不得，道：「我們的意思，是說你有很大的本事。」

  「本事當然有，沒本事也敢出來行走江湖？」老胖子又抽了一口煙，噴了我一臉的煙霧。

  我揮手驅散眼前的煙霧，問道：「那麼，你會不會治療屍毒？」

  「當然會，這世上，有我不會的東西嗎？」老胖子給了我一個白眼。

  「嘿嘿……，茅山掌門果然牛逼。」王可兵搓著手，問道：「老人家，剛才都是誤會。你大人大量，能不能不計前嫌，幫我們治療屍毒？」

  「可以啊，不過你剛才砸我一磚頭，怎麼辦？」胖老頭瞪著我們。

  王可兵臉上一抽，想了半天，提起地上的半瓶酒，給老頭遞了過去，道：「你在我腦袋上砸一下，我們扯平了，行不？」

  「這還差不多。」老胖子嘿嘿一笑，終於坐下來，仰起酒瓶灌了一口酒。

  原來老傢伙愛酒？我急忙把剩下的滷菜也推到了老胖子的面前，小心伺候。

  老胖子一邊喝酒一邊吃菜，旁若無人，不亦樂乎。

  王可兵又揪碎了一根煙，在煙鍋里壓實，給老胖子遞了過去。

  老傢伙把我剩下的酒菜一掃而光，這才抹抹嘴，點上了旱菸，吞雲吐霧起來。

  「老人家，我們的屍毒，該怎麼治療？」我小心翼翼地問。

  「嗯，毒已入骨，有些麻煩，需要慢慢來。」老胖子說道。

  我點點頭，指著白如雲的牌位，道：「我朋友，被一個妖人抓去了，我要怎麼辦，才能把她找回來？」

  「被誰抓去了，怎麼抓的，跟我說說。」老胖子道。

  我清了清嗓子，從頭開始，把認識白如雲的始末，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老傢伙一邊抽菸，一邊微微點頭。

  當我說到昨天下午，包文祥跟著我，來到出租屋收了白如雲的時候，老胖子一巴掌拍在牆上，霍然站起。

  「怎麼了，老人家？」我狐疑地問道。

  「善惡若無報，乾坤必有私！」老胖子臉上肥肉抖動，咬牙切齒，道：「這個包文祥如此邪惡，老子饒不了他！你們放心，我給你們撐腰，前往桃花沖，捉拿這個妖人！」

  我和王可兵大喜，同時問道：「老人家，我們這就動身去桃花沖嗎？」

  「呃……，我喝了酒以後，就要睡覺。」老胖子磕了磕煙鍋，道：

  「我現在睡一覺，到了晚上，才好行動。你們先去找一輛車備用，對了，買些酒菜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