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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5 04:09:37 作者: 姜以紓
一個小伙子舉手,「因為畫畫使我快樂。」
北夏相信,當成愛好當然快樂,但要是事業呢?一生的事業呢?
又有人說:「因為我媽說,我得掌握一門手藝,將來考不上大學可以走藝體。」
北夏倒沒有機會感同身受,她從小學習就好。但她可以理解,她身邊有同樣的人。
「你呢?」她看向給她助理畫肖像那姑娘。
她似乎是想了很久,「我不知道我為什麼畫畫。」
北夏目光一顫,助理立馬懂了。
這場見面會,只有這個姑娘留下了。
她叫郝美。
助理問北夏,「為什麼是她呢?」
北夏說:「我以為她不畫五官是不會畫,刻意製造抽象感抖機靈,原來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在畫紙上表達對一個人的感覺,這種很容易引導,不用……有個詞怎麼說?哦對,洗髓。」
已經成型的畫家,她會給他機會發現自我。
而將成未成的,她會一路引導,把他打造成市場最需要的。
她是個藝術推手不假,但也是個商人。
第6章
忙了一天,回到家,玄陳在一樓露台。
從天上看,露台跟蝙蝠一個形狀,不規則的毫無道理,北夏曾想過,她手裡有哪個畫家可以把類似於蝙蝠腳趾的凸形、彎曲的磚瓦畫的大巧不工,很遺憾,一個沒有。
她哂笑一聲,輕手輕腳的走過去。
玄陳在彈吉他,他是唱歌兒的?
北夏帶著這個疑惑再靠近。
他凌亂在額前的髮絲很囂張,遮住他三分之一的眼,竟然也很好看。
偏心的上帝!
玄陳手指撥弄琴弦,倒像那麼回事兒,只是隔著玻璃,她聽不見,不能品析一番。
正想著,玄陳扭頭,『嘩啦』一聲拉開門,「你偷偷摸摸在幹什麼?」
北夏直起身子,「我在我自己家,為什麼要偷偷摸摸。」
玄陳手撐著腦袋,嘴角帶笑,「那你是正大光明的看我了?」
北夏瞥過去,「記住我比你大九歲,就算我允許你不用對我使用敬語,也不能太放肆了。」
玄陳笑容不減,沒說話,也不知道聽沒聽懂。
北夏轉身上樓,發現自己昨天換下來的衣服,已經洗乾淨,放在床上,還有她的胸罩,她拿起來,竟然還是內衣劑的味道,他拿手洗的?
她走到露台,往下看,叫他,「你把我衣服洗了?」
玄陳抬頭,跟她四目相對,「順手。」
北夏:「你那麼愛順手,怎麼不順手幫街道清潔工把垃圾收了?」
玄陳認真想了一下,「要有時間,我會的。」
北夏轉身,把露台門拉上。
換衣服下樓,玄陳在廚房。
她對他的廚藝沒有期待,昨晚上那隻烤雞,一看就是外面買的。
在沙發上,她給腳趾甲塗著指甲油,等她的外賣。
十個腳趾頭塗完,她的外賣還沒來,廚房倒是傳出一股香味兒。
她聞著味兒走過去,透過汽鍋透明鍋蓋去看裡頭的排骨,看起來真好吃。
看的正過癮,頭頂飄來悠悠的一句,「想吃?」
她本來就心虛,這一聲更是嚇得她往後躲,然後就撞上玄陳的胸膛。
真結實。
她下意識往前,可前頭是火,還有鍋。
玄陳摁住她肩膀,「燙!」
北夏不敢動了,後背印上他腹肌的形狀。
玄陳把她挪到一邊,端下鍋來,打開蓋子,香味兒伴在哈氣里,湧出來。
北夏回神,「為什麼我家會有這麼危險的東西?」
玄陳說:「這叫高壓鍋。」
原來叫高壓鍋。「為什麼我家會有高壓鍋。」
玄陳伸手打開柜子,「你家不止有高壓鍋。」
北夏才發現,她家廚具那麼齊全。
玄陳笑她的反應,「看的出來,你沒用過。」
北夏不想承認,「我只是沒用過高壓鍋,上邊這些,我都用過。」
玄陳不跟她爭了,笑,「嗯,你用過。」
北夏總覺得他在嘲笑她,「你這個語氣是不信?說我沒用過你有根據嗎?」
玄陳拉起她的手,舉起,看了看她手高和柜子把手的距離,「你夠不著。」
北夏:「……」
玄陳從鍋里盛出一碗排骨,走到桌前。
與此同時,北夏的外賣到了。
是塑身餐,說的好聽點,叫營養均衡,說的難聽點,都是草。
她跟玄陳坐在餐桌兩邊,看看自己碗裡的草,然後再看看他碗裡的排骨……
怎麼就那麼心酸呢?
玄陳抬起頭來,大發慈悲似得,「要換一換嗎?」
北夏有骨氣,「不換。」
玄陳笑起來很好看,「好。」
北夏吃完就上樓睡覺了,本來想看個韓劇消磨下綿長的夜晚時光,但一樓都是排骨味兒,她肚子疼。
玄陳也沒看球,洗完澡抱著枕頭去找北夏。
北夏這次連門都沒開,「昨天是最後一晚,說是最後一晚,就是最後一晚。」
玄陳有后手,端了一碗排骨上樓,就放在北夏門口,「我拿排骨跟你換,再一晚。」
排骨味兒飄得滿房間都是,她咬著牙開門,「最後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