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同舟共濟溪浪過

  「愣著幹什麼啊，趕緊開舟！」指揮的人喊道。

  無頭臼雖為假龍，但也可以同樣精彩。

  只見岸上的十幾人依舊無動於衷，除了個別中年人拿起船槳過去之外，剩下的大部分年輕人都露出嫌棄之色，很顯然，他們在意的是那兩艘新龍舟。

  「都別站在這裡了，大傢伙趕緊上船吧。」一旁的江海也規勸道，他知道這些人心裡在想什麼，但龍舟上的位置就那麼多個，已然沒辦法了。

  「走走走，真龍又怎麼樣，我們無頭臼同樣可以幹得過他們！」只見人群之中有個中年漢子走了出來，他沒穿龍舟隊服，想必是已經過了能上龍舟的那個年齡。

  就一般而言，能上龍舟當槳手的規定年齡是18歲至49歲，也就是成年到中年這個階段的人。除卻這些，未成年與五十歲以上的老人都不能當槳手了，一方太小，而一方太老。只有青年與壯年才有資格當龍舟槳手。

  當然了，舵手除外，只要你有那個實力，再老都是可以當舵手的。

  而且，特別值得一說的是，吉陽乃至整個潮汕地區的龍舟，都是對女性禁足的，不管是婦女還是女孩，都不能踏上龍舟半步。

  那名走出來的中年漢子是一名舵手，他是已經過了當龍舟槳手的年齡，但是對於划龍舟這樣喜慶的賽事來說，他內心依舊飽含熱情。

  當不了龍舟槳手，但還可以做個舵手啊！

  似乎被這位大叔的激情點燃，站在岸上的那些年青人紛紛挪動開來，踏上無頭臼，手拿船槳，看著那兩艘飛馳而過的龍舟，他們心中有千萬豪情在攀升。

  「這就對了嘛，在別的地方還流傳著真龍劃輸無頭臼的勵志現實呢，年青人，不能慫！」見後來的人都上無頭臼，指揮的人明顯很滿意地露出了微笑。

  當三三兩兩的人都上去時，另外一艘無頭臼也上人了，只不過這些人都顯得有些參差不齊，大多數都是年長者，也就是達到不能成為龍舟槳手的人，當然了，也會有未成年的小孩，大概十四、五歲這個樣子，但人齊了就好。

  兩艘無頭臼瞬間就蓄勢待發，等到銅鑼聲響，無頭臼乘破水面，向前划行。

  咚咚咚……

  啾啾啾……

  鑼與鼓齊響，期間龍頸之上臥龍閨的太子男童，他們紛紛擺著手上的葵扇，吹著哨子，伴隨著波光粼粼，相映成趣。

  「吼嘿吼～～」

  「吼嘿吼～～」

  一黑一紅的兩艘龍舟上，槳手們喊著口號，不知何時，他們已經在暗自較著勁了，手起槳落，濺起大片水花，推著龍舟前行。誰也不甘落後，兩艘龍舟齊頭並進，誰也不讓著誰，太子男童們迎著激情昂揚的嘶吼聲也揮扇與吹哨的速度也快了許多。

  隨著兩艘龍舟划行的速度越來越快，前方那簡單組成的龍門也已經近在眼前，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在發力，準備進入最後的衝刺階段。

  面前溪上的龍門，是臨時搭建的。所謂的龍門也只不過是在溪面對岸拉起一道橫渡，然後寫上祝語，一般都以風調雨順，合境平安居多。

  當然了，在龍門之下也會垂掛著兩顆籃球，這也就是相當於「龍珠」了。

  龍舟躍龍門，龍嘴銜龍球！

  卻見兩艘龍舟飛馳而過，坐在黑龍舟上的槳手們紛紛舉起船槳，拍打著掛在龍門上的籃球，緊接著之後就是一陣歡呼雀躍。

  從現場的情況來看，即使剛剛兩艘龍舟看起來有些不相上下，但實則是黑色龍舟更快了一些。

  「噫……」黑色龍舟上，槳手們紛紛對著紅色龍舟上的對手吁出了聲，勝敗是常事，當然得意忘形也是常事。

  「中年加油啊！」見紅色龍舟不敵黑色龍舟，指揮的人喊道。

  「老了，老了，你們年輕！」紅色龍舟上的傳來中年人們的調侃之聲。

  以前他們也這麼得意過……現在還不是歲月催人老，一代新人換舊人。

  多年以前，我是這樣看著別人的，而多年以後，是別人這樣看著我的。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罷了。

  「老什麼老，再來！」站在黑龍舟掌舵的江古溪喊道。此次他上黑龍舟掌舵，內心也是十分高興。還有就是他不得不承認王氏的造舟術也確實厲害，這尾舵控制起來，完全就很輕便靈巧。

  「呵呵，老古啊老古，上了青年龍舟氣勢就很不一樣嘛，看起來年輕多了……」江古溪作為培訓的掌舵手，自然被人熟知，此時在紅龍舟上就有人調侃他道。

  「哈哈，開玩笑，跟年青人玩，不年輕怎麼行！」江古溪也不以為意，照樣接侃而談。

  「大叔大伯們，你們這個樣子可不行啊，我們的古溪伯可是老當益壯，不像你們，才走上一圈就喊老了！」龍舟轉彎時，黑色龍舟上的年輕人激將道。

  「呦呵，還真被小瞧了，來就來！」這個時候，紅龍上的中年人也不甘示弱，大家都是男人，有的是血性。

  「等等我們啊！」還沒等兩艘龍舟完全調頭，就見兩艘無頭臼從前方穿行而來。

  「臥槽？無頭臼也想來湊熱鬧？」看見無頭臼上參差不齊的人群，這開口的人明顯有些不屑。

  「你們行不行的？」有人質疑道，無頭臼想跟真龍玩？這不是笑話嗎？

  「行，肯定行！」無頭臼上坐在首席的人應道，緊接他說：「兩艘真龍來來去去多沒意思啊，四艘一起才會更加精彩！」

  「得，你們竟然有這種膽量那就陪你們玩玩！」聽到那話之後，兩艘龍舟上的人也不拒絕，人多才好玩這話，同樣適合賽龍舟。

  「來來來，趕緊調頭列隊，別說我們龍舟坑你們無頭臼！」江古溪頓時也來了興趣，嘴裡叼著煙道。

  各地都會有賽龍舟，而且也會有各種各樣的特色，叼煙賽龍舟可以說就是代表潮汕地區的一種地方特色了。

  「還列什麼隊啊，讓他們先走，讓他們半艘龍舟的距離都行！」聽到江古溪的話，當即有人張狂地說笑道。

  無頭臼的船底太平，又短又粗重，這樣的結構起步往往會比龍舟低。

  「不用讓，不怕你們！」無頭臼的人聽不下去了，當即否定道。

  「哈哈，無知者無畏啊，到時候可別哭！」這句話一出，無論是紅龍舟還是黑龍舟的人齊齊大笑。

  兩艘龍舟的特性如何，他們先行划過的人已經知道了，無頭臼想劃贏新龍舟，在他們看來，無異於痴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