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建國以來妖怪是不能成精的

  一股獨特的河水味飄然而至，只見眼前視野突然變得開闊起來，水面波光粼粼，水位隨風起伏不定，岸邊立著一塊石碑……新夕河。河邊有個小渡口，簡簡單單，可見這裡水陸也不是很發達。

  「恩公，到了。」大漢說道。

  正一睜開眼睛，跳下牛車，舒展一下筋骨，失笑道：「叫我正一就行了，什麼恩公，多彆扭。」

  大漢搖了搖頭道：「不行，您是俺村的救命恩人，您就是俺們恩公。」

  正一見大漢執拗的樣子也不在這個問題做太多辯解，笑著說道：「那行，大叔，你先回去吧，我們在這裡等船就行。」

  「那不行，我得親自送你過去。」

  正一使了使眼色說道：「我還有事要辦，你先走，大叔。」

  大漢也是察言觀色之人，聽見正一刻意提醒他就知道辦哪種事，小心翼翼的說道：「用不用我回去叫人幫忙？」

  「不用，來了也沒什麼用處，你先走吧。」正一說道。

  大漢想了想也對，只能提醒正一小心，然後駕著牛車遠去。

  正一見大漢走遠，左轉右轉，刻意遠離河岸，顯然是不想讓別人看見什麼，不過按照現在的情形來看，除非船家來人，要不然還真見不到什麼人。

  「跟了這麼久，也該出來了吧。」正一對著正前方說了這麼一句話，可前面除了高聳的樹木之外，也沒什麼稀奇的。

  過了一會兒，還是毫無動靜。

  「哼！裝神弄鬼。」正一兩指捏住一枚金錢，彈射出去，對象正是其中一棵大樹。原本看起來很自然的一顆大樹突然間樹根蠕動，根尖快速豎起，與金錢碰撞，一聲炸響，白煙滾滾，顯露出一個人形老臉出來。

  說是人形，待白煙散盡，才看出是一隻樹妖偽裝人樣。乾巴褶皺的樹皮，雙手由無數條藤條組成，粗壯的樹根如同雙腳。深深凹進去的兩個樹眼像極年邁老人的一雙眼睛，只不過枝條纏繞的嘴巴顯得有點滲人。許多妖魔鬼怪很少顯露自己的本體，大多都類人形，這隻樹妖也不例外。這裡樹木叢生，對這隻樹妖來說可謂得天獨厚，便於偽裝自己。以至於剛才一直變換位置跟蹤正一。

  正一也是剛才想著徐方所講的學與思，偶然間發現有些異樣，沒想到出門就遇到妖…

  「有些本事。」那樹妖滲人的嘴巴突然間蹦出四個字來。

  「你不知道建國以來東西是不能成精的嗎？」正一調侃道。

  而這隻樹妖顯然不想多說什麼，聲音沙啞著說道：「少說廢話，把茅道印交出來。」

  正一內心有些震撼，又是一隻老妖怪，又是關於茅道印的。不過表面正一還是很淡定的說道：「茅道印，什麼是茅道印？」一副疑問不已的模樣是人就不會相信了。對，是人，而不是妖。

  「茅道印，哼，那是奪天地造化之物，那一絲「蓬萊之力」得之可上天成仙神，下地成鬼神，那是開啟得道之路的鑰匙，想當年…嗯？你竟敢套我的話，找死！」那隻看起來有些年紀的樹妖后知後覺的尖叫道。

  正一還聽著好好的，畢竟對於茅道印徐方還真沒對他多說過什麼，現在，找到這麼好的機會，不套幾句都對不起自己的困惑了。不過對於得之上天可成仙神，下地可成鬼神這一說法，正一還是嗤之以鼻的，要是這樣的話，那還修煉什麼，那自家的那個老頭不早就得道成仙，正果修成了嗎？茅道印肯定有秘密，但顯然不是這個，這些說法極有可能是以訛傳訛，故意誇大的。

  眼見樹妖突然暴走，沒有想繼續說下去的意思，正一又悠悠的說道：「你是自己特意過來逗逼的嗎？」

  樹妖雖然不知道什麼意思，但心裡清楚肯定不是讚美的話。立即伸出無數藤條，恨不得穿透正一心臟，來個透心涼。

  正一也沒想到這樹妖這麼經不起說，看起來年邁年邁的，脾氣還有點大。立即拿起金錢劍迎了上去。而至於白嬋，無疑被當成了空氣一般，站在那裡看著他們你一招我一招。

  劍影殘留，正一揮劍的速度已經達到極致。這也難怪，樹妖的藤條斷了再生，貌似無窮無盡，而且絲毫不見其有虛弱的現象。

  正一反手拋出幾張符，而後與樹妖拉開距離。對了，木遇水而成樹，樹遇火而成…嘿！正一靈機一動，突然壞笑著看著那樹妖。

  規避樹妖的攻擊之餘，正一再次拿出幾張靈符，這次把握機會把靈符貼向樹妖本體。

  「沒用的。」樹妖冷笑一聲。

  正一心無旁騖，口念法訣，大喝一聲：「爆…」只見那幾張符籙無火自焚，炸裂開來。樹妖立即吃痛得大叫一聲。看你能不能遇火燒又生。正一笑吟吟地看著那樹妖。

  「小鬼，奸詐。」樹妖惡狠狠的說道，自己本體有幾處地方被燒焦，就是沒想到正一突然來這一下。

  樹妖的攻擊更加猛烈，藤條尖端更分泌出腐蝕性液體，正一好幾次都差點中招，衣服被腐蝕成好幾個破洞。不過，樹妖也不敢再靠前，正一把金錢劍換成桃木劍，用靈符捆住劍身，所斬斷的藤條皆都無法再生，這又讓樹妖氣急敗壞。

  自己身居此地已經有無數載，巧合之下居然感應到茅道印的滔天威能。當時空中那阻絕一切氣息的一掌也沒能躲過他的感應，心裡慶幸是機緣到了，要不是自己距離比較近，那真的就與茅道印失之交臂了。本以為自己能捷足先登，但現在連個小屁孩都搞不定，真是丟進一張老樹臉。

  樹妖轉了轉那棕色的眼珠，心裡不斷的在盤算著些什麼。趁著正一應接不暇的時候，他突然抽出無數藤條，轉而刺向站在一旁被遺忘的白嬋。

  「小心。誒，不對，有人把你當成軟柿子捏了，你能忍？」正一提醒一聲望去，隨即嘴角上揚，有趣的觀看著樹妖。

  就在樹妖以為計謀得逞的時候，卻見白嬋臉上波瀾不驚，樹妖心裡感覺很不好，莫非是嚇傻了？

  「少在那裡說風涼話，不過，確實不能忍。」白嬋冷冷地說道，就見她站在那裡，周身浮現出冰藍色火焰。

  「不好！」樹妖終於知道哪裡出錯了，現在偷雞不成蝕把米，收不回來了。藤條觸碰到火焰的瞬間，立即結冰，迅速順著藤條蔓延而去，樹妖不得不忍著劇痛自斷一臂。隨即失聲嚎叫道。

  「寒冥狐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