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自然有道

  正一迎著晨光開始趕路，昨天晚上走不出的樹林今天卻順利通過。其實昨天晚上主要是白嬋在作怪，她以白狐一族特有的迷惑之術蒙蔽前來的正一。而正一其實也知道之前走不出去是因為有妖作怪。所以將計就計，最後就成了這個樣子，現在白嬋已被收服，這術也就隨之解開。

  「喂，等等我…」白嬋見正一走的那麼快開口道。

  正一也不管她，邊走邊看，看看周圍自然的魅力之處。清晨的陽光帶給萬物光明，萬物也跟著光輝燦爛著自己的生命力，一切都很寧靜，一切都很安詳，一切都很自然。

  面對著這一切，正一內心越發安靜，突然之間一縷明悟湧上心頭。萬物有生有死，生乃活，死乃滅。但生死有道，萬物有輪迴。一花一世界，一葉一枯榮。天常道，道自然，一切的開始與結束都有其道。陽光下的光明，陰影下的黑暗，相輔相成，相互對立卻又有因有果。

  那縷明悟越發不可收拾，而正一此刻也心中對道的領悟越發清明，心境也隱隱有所升華。還在後面的白嬋見正一停下了腳步，心裡暗想正一還知道等她，但走近一看才發現，正一此刻閉上眼睛，周圍冥冥之中有什麼東西在孕發。

  「這是…道韻？這難道就是祖上婆婆所說的人類修士頓悟時所散發的道韻，不對，貌似還不是，只接近所謂的道而已。嗯？好機會！」白嬋見正一此刻無所防備，正是解救自己的機會。毫不猶豫的出手攻向正一。

  「碰…」白嬋還沒近正一身邊，就被周圍無形的氣場反噬撞飛出去。

  「什麼！這麼強，到底是什麼道？」白嬋大吃一驚，居然連近身都不行。

  而頓悟中的正一此刻也跟著睜開了眼睛，剛才白嬋攻擊他，他是知道的，但也不屑。不過剛才的頓悟帶給他很多好處。對於醒來，心裡暗道可惜，不是被白嬋影響，而是只能如此，對道的領悟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只能點到為止。可惜的是頓悟難得，再能進入空靈之態就很難了。

  正一目光冰冷的看向白嬋說道：「你倒是樂此不疲啊，看來對你還是太寬容了。哼！」

  白嬋一聽正一的口氣暗道不好。

  「啊…不要…不要！我以後不敢了，求你了。」白嬋大聲叫嚷道。

  正一見她這樣子也不管，這種妖就得給點教訓，要不然還以為給點仁慈你就覺得是機會，沒完沒了的。

  白嬋見正一無動於衷，靈魂深處的疼痛無比強烈。終於忍不住，臉上有淚珠滴落。

  正一見她梨花帶雨的樣子也就停止了動作。冰冷的說道：「下次再這樣，那你就直接輪迴吧。」

  白嬋聽見正一的話後知道不是開玩笑的，特別是剛才那股道息那麼強，白嬋心裡也隱隱不敢再去挑釁，只不過嘴上不讓，逞強而已。

  「走了！」正一發話道。白嬋才從地上站了起來，只是身體有點虛弱。剛才那股道息也影響到她，讓她隱約間也有所得。

  白嬋在後面凝視著正一，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待走近正一身邊才發現，正一變了，也不是說面目變了，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感覺著正一身上發生蛻變。沒錯，就是蛻變。如果說剛才與她鬥法的正一豪邁張揚，那現在的正一就是氣息內斂，隱隱與天地間融為一體。

  剛才的正一，對世間萬物的自然生存進入頓悟，已經半隻腳跨入《心境篇》……道心自然的門檻。也由第一境的赤子之心完成蛻變，但也是緊緊接近第二境而已，《心境篇》本來就很難修煉，正一能夠藉助萬物的自然之道而走近新境界，只能說悟性驚人。

  正一對自然諸道的理解，也讓他的道心隨著進入一種大範圍，而這種範圍牽繫著眾多生靈，冥冥中與天道契合。這也讓他的氣息內斂，不再光芒畢露，順應道心，天地自然。

  「喂，為什麼不殺我？」白嬋問道。

  「眾生皆可度。」正一說道。

  白嬋聽見正一的回答陷入了沉默。

  正一見她不出聲緊接著說道：「對於我來說，只要不是到十惡不赦的境地，我不會趕盡殺絕，無論人妖鬼怪。生不易，你們妖修更不易。」

  白嬋聽後也是默認這說法，自己妖修一路下來哪有這般容易。但天底下如正一這般看法的修士有幾個，對於她們這些妖修來說，經常見到都是被趕盡殺絕，以其為正，論異己為邪。

  「喂，你是怎麼看破我的媚術的？」白嬋問道。

  「就你那點小伎倆，對我來說沒用，想色誘我，難哦。還有一點，我叫正一，別喂喂餵的叫。」正一轉過頭去說道。

  白嬋本來是看著正一的背影的，突然間正一轉過頭來，這讓白嬋猝不及防之下，與正一四目相對，霎時間臉部通紅。趕緊把眼睛移開。

  「喂，你什麼時候解除那契約？」白嬋問道。

  正一無語的看著白嬋說道：「時機未到。」

  白嬋雙手抱胸冷冷的說道：「什麼意思，什麼叫時機未到。」

  正一也不管白嬋那目光，直言道：「等你善噁心中明的時候那就是時機。當然，你若無法做到向善，那麼除非我死了，要不然，這契約就這樣子。再者，你若從惡，那麼你就拜拜咯。」

  白嬋聽出了正一話中的威脅之意，但也沒辦法，誰叫人家道行深，自己碰到他呢。

  「哼！」白嬋冷著臉不再繼續看正一，自顧自的走了。

  正一也不以為意，話已經說的夠明白了，如果再執迷不悟下去，那就別怪他下手了。

  就這樣，兩個人沉默不語的走著…

  「壞了，忘記問老頭目的地怎麼走了。」正一突然大叫起來，對自己也是很無語。都走了一天路了，才發現這個問題，那不說明自己一直在漫無目的的走著，一想到這裡，正一內心不斷的鄙視自己。

  正一突兀的喊聲倒是打破了原有的沉默，但也把白嬋嚇了一跳。

  「喂，你叫什麼啊，嚇誰啊？」白嬋不滿的看著正一道。

  正一哪裡敢說自己不識路啊，多丟人，還一降妖伏魔的正道士呢。悻悻的答了句：「沒，沒什麼。」

  白嬋看了看正一說道：「你到底是要去哪裡，都在這樹林走了半天了，你該不會迷路了吧，還是不識路？」

  「開玩笑，我會迷路，我只不過看著這裡風景那麼好，多欣賞一下而已。你看…前面不就有個村莊了嗎？看，你看。」正一正吹著的時候剛好目光瞥到前方樹林房子林立，心想差點就被拆穿了，連忙指著前方道。

  白嬋順著正一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前面是一個村莊，典型的農村風格。依稀有幾縷炊煙，房子不高，卻排列有序，老舊的牆體，透露著歲月的痕跡，也散發出樸素的鄉土氣息。

  「別看了，走了，太陽快落山了，肚子也好餓。」正一摸了摸肚子說道，雖然有些乾糧，但是誰不喜歡吃熱的呢，最主要的還可以找人問問路。

  正一大步向前去，白嬋也只能跟了上去，這樣倒是像一對流浪的夫妻，夫前妻後，落落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