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邪惡導師1

  你為什麼要跟蹤安靜……

  你要做什麼……

  方墨狠狠地將照片按在桌面上，一邊開始撕扯起照片，一邊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沒有道理，完全沒有道理的……

  他無法理解，他之前根本不認識藥寶山，可藥寶山為什麼要將隱形眼鏡上的信息傳遞給他，為什麼他可以根據藥寶山的描述找到張家村，而這裡卻有這麼多跟蹤安靜的照片……

  想到安靜，他就有種被人抓住脊椎骨的感覺，全身提不起一點力氣，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他大口張嘴卻喘不出氣。

  心裡隱隱約約升起一陣不安，方墨咽了下喉嚨，掏出了手機。

  他開始擔心，半天前安靜沒有接電話是怎麼一回事情。

  可手指點到屏幕上的人名，他卻猶豫了，他好怕，好怕電話那頭又一次沒有回音，他更希望藥寶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記憶窺視者，一步步將他引入了圈套，而不是有目的的曾經跟蹤過安靜。

  「砰！」

  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一聲巨響。

  聲音很悶，方墨反應很快，第一時間就確定那是槍聲。

  腹部一痛，他迅速轉身貼緊了牆面，同時屏住呼吸，一動不敢動。

  頭上滲出汗水打在他捂著腹部的手臂上，他才慢慢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腹部，沒有血跡，沒有中彈，他緩緩喘出一口長氣，原來只是下意識聽到槍聲後的連鎖反應。

  半響，里外的房間沒有一絲動靜，只有依稀屋外雨滴的淅瀝聲。

  方墨掀開布簾的一角，向外瞄去，外廳里一個人影也沒有，只有一張空空的四方桌。

  難道聽錯了？

  他又按按腹部，疼痛從腰間傳來。不會有錯的，如果不是槍聲，根本不會引起他下意識的反應。

  可槍聲是從哪傳來的呢？

  他仔細回憶剛才的那聲槍響，聲音很悶，不是院子裡傳來的，像是中間隔了一面厚厚的牆壁傳過來的。

  他掃了眼外廳與自己所在房間的布簾門，搖搖頭，也不是外廳。

  那是哪呢？

  方墨走出內廳，在內廳里四處打量起來，其餘兩面牆壁均很老舊，牆皮脫落，裸露著紅磚。

  等等，紅磚。

  他眼睛一眯，紅磚的顏色不對！

  用手一抹，沒有粉塵，滑滑的，根本不是什麼紅磚，只是印著紅磚的壁紙，而壁紙外面又刷了一層白漿。但時間一久，壁紙是掛不住白漿的，白漿風化成牆皮自然脫落，又露出了裡面紅磚的圖案，看起來與正常的舊牆壁一樣，偽裝得簡直天衣無縫。

  方墨用手指一按，壁紙的下面不是牆壁，是木頭。

  他小心翼翼接下牆皮又撕開壁紙，一扇黃色的木門露了出來。

  木門上沒有把手，也沒有鎖，只是扣在了牆裡。

  手掌貼在門上，慢慢一推，木門四周散落下一片牆灰。

  門開了，裡面又是一個狹小的房間。

  房間裡還有一道門，一扇帶玻璃窗的門，門的那面透著光，把這邊的小房間照得通亮。

  正是此時，那扇門的後面傳來一個深沉的聲音：「貝雷塔，你終於來了。」

  方墨渾身一怵，這個聲音是……

  他捂住臉，連退幾步，好像一下子回到了那個漆黑的黑夜，一下子回到了那片無盡的黑雨中。

  他倒在地上，一把黑色的巨傘罩在他的頭頂，一個男人正對著點頭：「方墨，我們終於見面了。你將永遠成為我的門徒，將迷戀我帶你看見的世界。」

  方墨雙腿一軟，攤在地上，他來了，他真的來了。

  那個賦予他能力，改變他生活，改變他人生軌跡的人來了。

  那個組織的頭目，那個組織的最後黑手，一切的罪惡之源來了。

  腦中浮出一個中年男人的身影，那人穿著灰黑的中山裝，坐著輪椅，膚色白得可以清楚觀察到血液流動的痕跡，就是那個人。

  德川康介！

  那個給他服下莫名藥物，在大學期間不斷引誘他朝著另外一個世界的方向前進的人。

  方墨手中握緊了拳頭，如果沒有遇見這個人，他的生活不會如此糟糕，他不必天天煩惱警惕著自己身上擁有的能力，他不必迴避任何人，不必……

  方墨憤怒著站了起來，想不到一切都是德川康介設的局！

  沒錯，我來了，我要復仇，我結束這一切！

  不對，方墨剛要衝過去，又猶豫了，剛剛德川康介的話中，前面好像加了一個人名，叫……叫貝雷塔？

  不是對他說話？

  是對貝雷塔說話？

  可誰是貝雷塔？

  正在方墨拿捏不準的時候，門後響起了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來了，但我不是貝雷塔，也不會成為你的貝雷塔。」

  方墨一驚，按壓住自己的激動，這個聲音他也認得，是……話到嘴邊，他愣住了，那個人的名字竟然說不出來，可他絕對認的，太熟悉了，一定是他身邊的人，是誰呢？

  「貝雷塔……」方墨心裡默念起這三個字，不是貝雷塔，另外一個人不叫這個名字。

  貝雷塔？方墨忽然想到了那個組織的黑衣人，巴雷特、格洛克……

  都是槍的名字，他們的名字或者說他們的代號都是以槍來命名的。

  巴雷特，是狙擊槍，有狙擊大炮之稱，號稱三千米外精確殺敵。

  格洛克，是手槍，是世界上普及最廣的一款手槍，它威力不大，但它射速快、可靠性強。

  而貝雷塔，也是手槍，號稱半自動9毫米手槍之王。與其他手槍的使用不同，更多人喜歡的Dual Berettas，就是雙持貝瑞塔。

  貝雷塔與德川康介？

  這兩個人在討論什麼？

  方墨心中充滿疑問，貼著牆邊慢慢靠近玻璃，貝雷塔與德川康介的對話越來越清晰。

  德川康介：「至從我見到你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貝雷塔，這個世界的貝雷塔，我們世界的貝雷塔，你逃脫不了。」

  貝雷塔：「我不會幫助你做任何事情，永遠不會，你死了這條心吧，德川康介。」

  德川康介：「你不會？你是我最優秀的門徒，只有你才能幫我掌控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將是我們的，而你會繼承我的衣缽坐上第二秩序最頂端的交椅，帶領第二秩序將我們的意志變成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秩序。」

  第二秩序！

  聽到這四個字，方墨一咬牙齒，瞪直了眼睛，心中燃起一片怒火。

  黑衣組織，第二秩序。